美杜莎号上燃起了大火, 黑夜里就像是一根巨大的火炬。
各国卫星纷纷聚焦安达曼海，不断高空拍摄到的画面传回去。
“……美杜莎号共计受到了十五枚反舰导.弹的袭击，使用红外辐射干扰, 成功规避掉了两枚, 它发射的八枚防空导.弹成功击落了七枚来袭的导.弹，还有四枚被附近护航的军舰协助击落, 剩余两枚前后击了船体，现情况非常糟糕。”
“预计十五钟后, 美杜莎号科考船会沉入海底。”
“救援行动正展开。”
地球联邦总部, 仙人掌大楼。
半夜被惊醒的值班负责人焦头烂额地一边咒骂，一边指挥着接通来自各国家的通讯。
“议长来了。”
“议长，多国元首等待与您通话。”
联邦议长辛萨科只披着一件外套, 保镖与秘书的簇拥下入了通讯指挥室。
辛萨科是东欧人，他虽然年迈瘦削, 身材非常高大，他是第三任地球联邦的议长, 是态度最强硬的一位。
辛萨科任期间，联邦科学院的航天航空发展才开始正式超越各国，一项目彻底脱离各国政府的幕后操纵与影响，是联邦权势派的首脑，是那促合作派愿意支持的领袖。
因为对陨石的牵引彻底失败，这天辛萨科与联邦科学院都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位老人看起来要比往常颓废一, 长期失眠造成的袋顽固地挂他的脸上，跟平时出现会议场合与电视上的形象截然不同。
不过他的目光依旧锐利，气势迫人。
“我希望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什么会发三国家的军舰指挥系统遭到集体入侵, 向联邦科考船发射导.弹的意外事故？
“美杜莎号科考船，是为了防止印度洋沿岸次发海啸事故，长期印度洋执行监测科考任务的船只，包括护船作战人员内一共317人。我收到出事消息的那一刻，还收到了一份不幸的报告，船长与护船指挥小组已经全部殉职。”
视频通讯那头还陆续有各国元首加入，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异常僵硬。
“……最先袭来的导.弹有两枚，一发瞄准甲板，另外一发瞄准的是动力舱，美杜莎号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干扰其一枚。如果规避那枚瞄准动力舱的导弹，另外一发就有可能击指挥塔。
“我们值得尊敬的船长先做出了决定，他的决定牺牲了他自己，是为船上的所有人争取了宝贵的逃时间，他还下达了反击的命令，美杜莎号有强大的声呐系统，即使指挥塔被摧毁，还有其他辅助雷达系统可以继续工作，后面陆续发射的八颗防空导弹确实拦截了攻击，立下大功，本来有可能挽回这场惨剧的……是结果呢？”
辛萨科的目光转向通讯视频虚拟画面里一满头大汗的矮头政客。
“东瀛的大蛇丸船舰，七分钟之后发出了击溃美杜莎号的一枚反舰弹，美杜莎已经彻底没了反击能力的时候，我想请，前面三国家出现离奇的指挥系统入侵事故之后，为什么你们还会出事？”
岛国首相的脸苦得皱成了一团，对着通讯里齐刷刷望向自己的各国首脑，恨不得遁地。
“辛萨科议长，我们正调查，这次船舰指挥系统被入侵真的非常古怪……”
另外几国家的元首连忙出来附和。
他们国家的船舰都有一共同征，不是全部由本国研发的，是来自他国的军事采购，
有的是武器系统，有的是动力设施……甚至有整艘军舰都是买来的。
东瀛其实还算可以了，没有直接甩锅。
那边印度直接指毛子，沙指责白头鹰，认为出事就应该找厂商or装修商。
是俄罗斯与美利坚自己的船好好的，说这是系统入侵，哪怕是他们卖出去的舰载指挥系统，是入侵系统绕开本国国防部只是第一步，想要发射导.弹攻击固定目标，还需要舰长与相关人员的授权与密码，这部分出事怎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
是这国家自己的题！
“……所有出事的舰船，系统已经离线，手动锁了，涉及人员的相关调查以后说，现最重要的是救援工作！”
“美杜莎号上还有来自十六国家，接近七百人的科考团队！”
辛萨科议长没说这里面的工含量，反正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这次美杜莎号“交易”的技术，陨石分析研究领域可能很有用，不过对整地球联邦来说，不是别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一次陨石打捞与读作“交流”写作“交易”的集体活动。
现出事了，大部分国家元首想的并不是那资料，而是人。
——末日危机明年就到，科学家一少一啊！
“美杜莎号上的救船一共十艘，每艘只能搭乘五十人，而出事之前船上有一千人，除去那不幸牺牲的，就是说至少有四百人不可能登上救船。”
各国军舰虽然就附近，是他们本来就跟美杜莎号科考船就有一定的距离，哪怕现全速赶过去需要半小时左右。
现出了这档子“误射”的大事故，有题以及怀疑自己可能有题的军舰根本不敢挪窝。
“美杜莎号下沉！先们，女士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现是凌晨两点，我们必须做好彻夜海上搜救的打算，我拜托各位……要尽一切努力！”
***
“给。”
晏龙从背包里拿出两东西。
陆笛一看，感觉简直是雪送炭。
——完全透明的防水手机套。
就是那种海滩度假的爆款，游客挂脖子上的透明手机袋。
二十块钱包邮，三十块钱买一送一。
陆笛之前还担心积水太深，逃命的时候手套可能浸水，造成内部元件短路，现完全不怕了。
“你可真是宝藏。”
这种要啥都有的后勤能力，舒服。
“……毕竟是来海上执行任务，怎么可能忘记这东西？”
晏龙不忘叮嘱，这玩意就海面附近用，完全不扛水压，之前游龙号救援派不上用场，现倒是可以发挥作用了。
“快，积水快要灌满船舱了。”
人们必须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然后下面拖着救船游出十几米，然后浮出水面爬上船，拼命地驶离这片危险区域。
——美杜莎号沉海时会带起巨大的旋涡，如果跑得不够远，会被无情地吸入水底，不能冒头。
救船不够。
现根本不是抢位置的时候，先游出去才是关键。
“小朱与团队里其他人呢？”
“已经撤离了。”
朱祝与刘博士搭乘的救船先一步积水灌满船舱前出去了，陆笛与晏龙只需要让袁仲夏与昏迷的张姓情报官逃出去。
袁仲夏的身体被晏龙接管，情报官撞到了头，外表没有伤痕，受伤却不轻，人已经泡海水里了还没苏醒。
装有笔记本电脑的背包是制防水的，晏龙不需要担心，他一头扎了海里，前面拖拽，陆笛用手套后面推，两人合力拼命争取时间。
漆黑浑浊的海水里漂浮着各种杂，人多，彼此撞击着。
水底放望去，水里到处都是扑腾的胳膊跟腿，很多人被干扰，没头苍蝇一乱转，反而堵塞了逃通道。
晏龙一手握着水下手电，一手拽着人，灵巧地避开那横撞的肢体。
陆笛就更不起了，他本身是不可见的，两手套还光学隐形，别人最多只能看到张情报官背后与肩膀上的两透明小塑料袋。
“咳咳。”
情报官开始呛水，身体抽搐，本能地开始挣扎。
这种时候最危险，救人的可能反而被拖下水。
晏龙返身抓住他的胳膊，手套滑下去拎着抽搐的双腿，像是抬家具一硬人抬出了水面。
“快，急救！”
晏龙跟着冒出水面，大口呼吸。
呛水之后肌肉会自然关闭，即使浮上了水面，还是有窒息的危险。
要让气道主动打开，紧急情况下，用海姆立克比较快。
陆笛次充当了固定架与帮手。
看着情报官吐出海水之后剧烈喘息，晏龙松了口气，示意陆笛继续当助推器。
他们身后的海面上，美杜莎号倾斜着缓缓下沉，半甲板都入水了。
“最多还有八分钟。”晏龙冷静地说。
离开船舱之后，广阔的海洋上，唯一亮的就是美杜莎号上的火焰。
很多人无法分清方向，一开始跟着水下手电的光源游，游了几分钟发现自己回到了船的另外一边，几乎要疯了。
“救船被耽搁了，速度太慢。”
晏龙望向被众人拽出来的最后一艘救船，上面已经全部坐满了，还不断地有人向那边游去。
“我们自己走。”晏龙果断地说。
虽然是热带海域，夜晚的海水温度依旧有点凉，是对种兵出身的袁仲夏来说，属于身体素质可以扛住的环境。与其抢夺救船耽搁时间被旋涡卷入海底，不如自己游出一条路。
当然，这是有晏龙+陆笛两外挂的情况下。
海上漂流危险太大，人的体力有限，比起救船，单一的目标太不起了，就算看到头顶有救援直升飞机，飞机很难海浪里发现一人。
“这边！”
陆笛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最粗”的洋流，顺着游可以省不少的力气，能增加遇到救援的机会。
“你带了定位器吗？”陆笛。
“没有。”
晏龙顿了顿，语气无奈。
他们当晚是去买卖情报的，为了防止误会与谈话录音、窃听，大家都是默认不带这类小东西的，带了就没法做意了，谁不知道会沉船。
“朱祝与科考团的人身上肯定有，他们会没事的。”
陆笛安慰道，现就看他与晏龙了。
陆笛表示，他随时能飘到半空看救援飞机，如果是华夏的，还能直接上飞机喊救援呢！
“就是……怎么不吓人是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