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天站预测的样, 暴雪天虽然来势汹汹，但是等到盘踞在商都空的冷涡退去之后，温度很快就涨了上来, 不再冻得人脑袋结冰, 缺点是积雪融化之后城市低洼带出现了严重内涝现象。
“……依我说，这就是雪石流, 泥石流的变种知道不？”
陈岩一边呼哧呼哧干活，一边宣扬他刚发明出来的词汇。
陆笛刚从底费劲“冒”过来, 径自对袁仲夏说：“全是泥巴、树叶, 还有一些城市里的垃圾杂物，大概是塑料制品与纸板之类的玩意。”
“什么位置？”袁仲夏让陆笛过来看下水道管网分布图。
陆笛估算了这里的位置与图上的形，用指点了点。
袁仲夏非常干脆招呼工程队调换方向：“行了, 从这里挖！”
于城市大部分区都是空置的，所以在城市主干道上动铁锹的难度直线下降, 别挖到电缆别塌方就行，根本不用考虑堵车的问题。
么, 雪水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泥？
其实这些泥巴，都是火山灰。
据说一天下雪的时候，是灰褐色的雪花，让看到电视转播的人直接传起了谣言，根本控制不住。
这样的异雪持续了整整两天多，直到三天才转为白色, 当时又有人喜极而泣, 认为这些雪来是净化世界的，是球的一次自救行动，意外鼓舞了不少人。
陆笛说之后，表情一言难尽。
行吧, 想积极是好事，就不计较球到底在救谁，谁又是不是走了狗屎运的问题。
“说我们这里的情况是最好的，因为期用精神体……个扫扫空收集火山灰，所以后面的雪还能看，有些方城市不像是被积雪覆盖，而是被泥浆覆盖了。”陈岩凑到陆笛身边分享消息。
这种状况对古建筑的破坏很大，不过现在不差这点工夫。
之前的酸雨、火山灰已经来过一轮了。
“还是有点可惜的。”
陆笛惋惜，他还没怎么去国外旅游过呢！
估计某些建筑能在纪录片里看了。
“燕京的情况怎么样？”
“你说x宫？还可以，我们商都的技术他们用得挺快，不过华夏这么大，很多方都有古建筑，名大的，名不大的……想全部保住是不现实的。”
到这个时候，最重的还是活下去，在一些比较小的城市，放弃某些东西是不得已的。
不过比起在震、火山喷发、海啸里被直接毁坏的古迹建筑，这样缓慢的侵蚀令人心痛。
“这片管网需分担海堤边的排水压力，必须尽快疏通！”袁仲夏催促道。
这是他跑来牵头监督工作的主原因，现在这种极端天，根本讲不清一周后会不会有狂风暴雨忽然登陆，现在是农历八月，马上就会迎来一年之潮水最大的时期，如果运差遇到了风暴潮的倒霉天，海水倒灌城市，下水道管网却没有及时疏通，时候麻烦就大了。
虽然人们搬迁到了底，去了各处避难所，但是除了单独隔开的机密区域，大部分人还得依托着城市下水道管网才能维持正常生活，这个东西是不能少的。
陆笛从前是绝对不肯“沉”到底看脏污一片的下水道。
现在他不怕。
因为他对能量粒子的控制已经有了新突破。
陆笛愈发清晰感觉到“自己”与“世界”的区别，这个说起来很玄乎，具体来说就是把自己彻底打散架，不管飘得有多远（当然，火星到球的距离不行），他都能准确把自己拼回去，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来越多。
就像认清了复杂的色谱，不会轻易搞混。
控弦的反面，就是不去触碰弦。
宛如游走在激光通道里的灵活影子，这是粒子层面的避让。
所以陆笛可以达到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哦，是一粒花粉都不沾身的境界，没什么诀窍，就因为个不是“自己”嘛！你让陆笛来讲课他讲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有种华夏古代传说里种境界到了就是轻而易举，境界不到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到的意味。
工程队热火朝天的干活。
期间有人好奇打量陆笛。
精神体的存在，在商都基的保密级别正在飞速下降，这是因为精神体越来越多的参与到日常工作与任务之，自然就会被人知晓。
但是他们又没有足够的渠道深入了解精神体，所以一时间，冒出了不少奇怪的传闻。
比如精神体是鬼魂，使用载体是因为害怕阳光。
又比如精神体其实是虚拟投影的级产物，是虚拟影响现实的写照。
甭管这些逻辑怎么不通顺，主代表了大众对精神体的两大分支猜测：阿飘与ai。
陆笛想了想，觉得真的有道理，很符合实际，毕竟自己就是“都市怪谈”出身。
随着挖掘疏通工程的推进，陆笛给出的反馈意见越来越快。
熟悉了下水道管网、堵塞管道的主成分之后，他甚至不用“亲自”下去查看，需沿着管道徘徊圈，就能“看”到堵塞最顽固的区域，顺带确定光缆、煤管道的位置与走向。
当然，现在煤管道的总闸已经关闭了，水管是，不再供应到千万户，因为里已经是城市里被空置的钢铁废墟。
避难所与铁下层、防空洞的供应管道是另外设计接通的，而且受到严格的控制，避免因为意外出现灾情。
于是在不明情况的工程队眼，陆笛就是沿着街道走一走，然后伸一指，示意什么方疏通——说实话机器探测能做到，但是真的没这么快。
一天过去，竟然跑完了两条街的工程队面面相觑，再打开腕式终端，赫然发现自己这边原本任务最重却完成得最快最好，这就是精神体的实力吗？
陆笛被他们看得有点慌。
生怕除了“体检扫描机”这个副业之外，又多了“管道疏通检查器”的定位。
然后他一想，能力越多，以后精神体的就业岗位就越多，这是好事啊！
陆笛虽然咸鱼，但是咸鱼有危机感，有时候必须想很多。
以前他会担心陆云以及自己兄弟姐妹一大子，但是压力反而不大，因为在组织的承诺与庇护下，他们基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可是现在不同了，精神体的数量在增多。
现在有外敌、有灾难、国又封锁着秘密没有大规模的公开，所以一些矛盾始终没有被激化出来。
然而没出现，不代表就不存在了，相反这是很大的隐患。往远了说可以参考小说电影里的异能者与普通人，往近了说看一看各国对超能战士的态度，林北堂等人对精神体的狂热就知道了。
精神体拥有的“寿命”，以及匪夷所思的力量，在普通人眼已经迈入了“非人”阶段。
人类的排斥性……不，是智慧生物对异族的排斥性一向很，这是生态进化留在基因里的本能，本能排斥可能侵占自己利益与生存条件的其他物种。
就算公布精神体是从严格的测试与挑选蜕变成功的，精神体需经过痛苦煎熬的学习才能拥有力量，精神体的思想与人类是一致的，精神体是人类文明的分支延续与发展，仍然无杜绝一部分普通人因此产生的质疑。
为什么自己不行？
为什么自己没有？
为什么相信这种没有实体的诡异存在？
普通人抗议，有权有势者想控制+利用。
可以说陨石危机解除之后，就会有大的考验等着精神体，就是如何与“人类”相处，如何让自己不被踢出人类的行列。
这倒不是陆笛怀疑国，而是舆论汹汹，到时候球联邦肯定扛不住，会把难题直接丢给华夏，这意味着华夏独自面对来自各界的刁难，可能就连本国人民都不理解这些决策。
在这样的压力下，精神体想活得轻松自在，基本上很难。
——轻松的意思是指可以上街闲逛，不用隐瞒身份，不会打开机发现社交网络上一堆人无脑狂□□神体。
真的很难。
所以能尽快让精神体找准自己在社会群体里的定位，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时期，都有无可取代的优势胜任某一份工作，还是能大量缩减时间，节约资源的职业。
其他国不用管，能在球联邦站稳脚跟就成。
当然不管怎么努力，还是会受到恶意攻击的，比如谣言肯定会漫天飞。
陆笛打赌会有人说精神体有透视力，所以普通人可能打心底里抗拒身边出现精神体，怀疑自己被看光或者没有任何隐私。
“……许陆云申请登上宇宙飞船，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至少可以远离普通人的生活，潜移默化需漫的时间做积累。
陆笛把自己的隐忧与想都发给了晏龙。
他没写邮件，因为邮件比较正式，会受到多的关注。
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杂七杂八的隐晦抱怨，就不太起眼了。
当然陆笛巴不得朱祝、张巽、夏教授他们看到，他相信自己会获得这些人的帮助，是不能这么直白表达。
陆笛没收到晏龙的回复，倒是发现了一封来自夏教授的邮件回复。
“球联邦在木星轨道附近收集到的宇宙射线资料，当时耶梦加得经过该区域……速回商都基实验室？”
陆笛顿时眼睛发亮，他的宇宙现场演唱会大碟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