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别人留下的深印象, 可能是他平时不上、糟糕的面。
陆笛也没有逃脱这规律。
就拿打靶说，其实经过刻苦的训练，陆笛已经能保证打在靶子上, 至于几环完全看运气。什么子弹满场乱飞？那是陆笛从未接触过的枪械型号初次上手发的状况, 然而以“专业”人士的眼光评价，极差与很差有区别吗？本质上还是差呀！
所以陆笛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像何中校、袁队长这样的领队会看到陆笛资料的这行描述：不建议该队员使用枪械。
通常这种描述都是言简意赅，不偏不倚。也就说, 绝对不会使用贬词。
所以“不建议”已经是措辞严厉的否定了。
像朱祝这样的半特工人员, 得到的评价只是“不擅长”。
至于朱祝印象的咸鱼瘫，陆笛就更冤了。
毕竟陆笛加入商都执行队之后，基本失去了睡觉的爱好, 根本没有觉睡三天的机会，即使陆笛在咸鱼瘫, 他面前的电脑终端虚拟屏幕也在播放课程——咸鱼很努了，咸鱼没有白混薪水！
可惜这份努在商都基地, 仍然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基本标准。
所以陆笛在朱祝眼，还是很……咸鱼。
离奇的是，这反而陆笛带了极高的评价，如有政治审核可以秒通过的那种，难道这就是咸鱼的胜利？
朱祝脑袋有些晕。
“夏教授，您的意是陆笛的潜能巨大, 他赢不了德尔塔, 是为诞的时日太短……”
“而且陆笛缺乏部下、同伴、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只有晏龙是不够的。”
夏教授凝视着眼前的屏幕，朱祝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沉睡的陆云。
“可是陆云分离出的这些人格……我是说，胡琴他们都没有战斗, 甚至根本没法上战场的。”朱祝揉着脑门说，看性格就知道，胡琴或许还能勉强支撑几秒钟，蒋竽绝对是见到危险撒丫子就跑的人。
至于阿阮张簧小孩就就更别提了。
其他的人格就算有想要战斗的心，也没有这份本事啊！
“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题，我们需要陆笛补上的实，就如同我们长久以为晏龙做的那样。”夏教授扶住桌面站起，他的目光坚定，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睡眠不足的疲惫，“而且我们不能为没有陆笛，就对德尔塔组织束手无策。”
南云山基地的保密级别已经提再提。
主要原就是这有陆云。
不能被德尔塔发现。
同时商都基地还有晏龙的主体。
压大到无法想象。
“威更大的脉冲弹要研发，拥有战斗的精神体我们也需要想办法。”
夏教授加语气说，“这也是商都基地李少将、以及燕京方面的意。”
朱祝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原是这样。”
他只知道今天的试验至关要，可是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步。
“今天之前我觉得直接行试验，太贸然了，风险也太大。”朱祝低声说，原都是别无选择。
这时显示屏上，有几穿戴了密封防护服与头盔的医护人员推着张病床入了陆云房。
躺着的人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头部还裹着绷带，腿部与手部打着石膏。
“郑熙。”
夏教授拿起通讯器，与房的人对话。
躺着的人脑袋向房内扩音器的方向偏了下，她的脸色苍白，勉强露出了笑容。
朱祝在旁边记录病人的具体状况，神智清醒。
“……这件事很危险，虽然你已经签了意愿书，但我必须提醒你，这可能不是次拯救你的方案，而是次实验。”夏教授紧紧握住了通讯器，他很矛盾，如有选择他绝对不会把实验度加快到这地步。
“我们会同调你的脑电波与精神数值，你会迎躯体的死亡，然后有概率在这房‘借用’环境，同步蜕变为精神体。我们不知道成功概率有多少，为这是第次试验，没有动物试验，为人类与动物的脑部结构不同，单独克隆出的大脑没有身体激素的支持，也没有任何试验价值……”
控制室片安静，人人都在听夏教授说话。
郑熙的资料也同步出现在他们的屏幕上。
性别女，燕京基地第执行队成员，十天前在京郊地区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京津唐地区的次强震，埋在废墟下天后被救出，脊椎与腰部伤，颈部以下失去知觉。
这时代的科技很发达，就算瘫痪病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机械外骨骼虽然昂贵但是对郑熙这样负伤的人说，完全可以领取到，甚至不用回家，可以在后勤部办室工作。
可是世界陷入了浩劫之中。
当夏教授向上提出试验建议的时候，郑熙是先入选的那批人。
她的大脑没有任何损伤，性格坚毅，而且对自己的处境十分焦虑，毫不犹豫就签下了同意书。
后为受伤日期近，伤势，而且跟陆云样是女性等诸多条件，后成为了出现在这的人。
“我知道。”
郑熙说，镜头拉近到她的脸上。
夏教授犹豫了阵，还是对着通讯器说：“后条你需要知道的事，即使试验成功，那精神体可能也不是你，你可以理解为跟你现在的亲朋好友没有任何关系，没有相关感情的新人格。”
“但是对国家有用，对人类的未有用？”
“……可能，是的。”
“那很好。”
郑熙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开口。
这不是什么牺牲，只是在末世之后的种选择，可以不用这样残破的躯体拖累别人，让她感到轻松。
没有人天高尚，但人们会权衡局势，愿意付出。
夏教授关上了通讯，双手撑额。
控制室的工作人员表情都很沉，显然他们心有很大的负担。
无论怎样，郑熙现在还“活着”，而实验结束之后，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郑熙”这人就不复存在。
好的结当然是她本人蜕变为精神体，完全继承原先的记忆与性格、感情。
可是这概率是很渺茫的。
在夏教授的分析，三种精神体都不是“本人”。
——德尔塔示意马尔斯吹嘘的所谓非凡量，让权贵人士追逐的“永与强大”更是从都不存在。
所以他们要做的，是“变相杀死”郑熙。
夏教授的脸上也出现了纠结与难过的复杂表情，他看着所有人，沉声说：“说实话，我不知道今天这步是对是错，但确实非走不可。
“关于制造精神体，在这半年，相关数据我们已经在陆云身上收集得足够多了。时不等人，根据情报，德尔塔的那群精神体离开南极之后去了美洲的黄石园，各地都没有发现单独的精神体，看他们没有分散，心想要制造覆灭人类的灾难。
“我们的敌人在地球居住的岁月悠长，很清楚怎样做能摧毁地球态平衡。先是沉睡的南极火山，然后是黄石，地球联邦与华夏都怀疑接下会是加利福尼亚的长谷火山。
“然后不管德尔塔之后是南下去墨西哥还是横渡大西洋到欧洲的维苏威火山，总之印尼或者东瀛的超级火山是距离远的，华夏境内甚至没有超级火山。所以我们要抓住这时差，天都不能耽误。
“无论德尔塔拥有多么可怕的量，他不能控制我们脚下的星球，想要唤醒沉睡的火山需要时也要耗费量，超级火山即使喷发，效未必的达到毁灭切的程度，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我们不仅要保护商都，保护华夏，还要阻止德尔塔！”
无形的压让朱祝喘不过气。
其他助手也是第次听到这么清晰完整的计划与分析，都被这种急迫感掐住了喉咙，额头全是冷汗。
“我不想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什么‘我们在拯救世界’之类，那就是口号，没营养听着就难受。现在的事情很简单，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选择站出，承担压与责任，承担成功与失败的后。也许做了未必成功，但是不做只有失败。”
夏教授环视四周，然后新坐回了椅上，疲惫地说，“小朱你去关注陆云的精神数值攀升情况，到达预计点，试验开始。我负责连接在郑熙脑部的仪器，同调数值，记住，只有次机会！”
试验可以做无数次。
但是郑熙的命只有次。
陆云分离精神体需要时，想再等下次，可能要三月之后。
等不起。
***
5月1日，火星。
曹严正在火星车上敲打键盘，接收科考站发的文件，主要是根据实际情况修稿的建筑设计图。
要做出维系统的基地设计是很复杂的，任何环节缺失，或者没有足够的预留位，就会迫使基地建。
曹严打开文件，赫然发现多了段加密视频。
文件上写着晏龙与陆笛的名字。
曹严挠挠头，然后喊正在外面施工的机械人。
“哎？有我们的信息？”
陆笛脸茫然地往回走，他计算了下日期，今天是劳动节？难道是商都基地为了感谢他们劳动节加班？
“可能陆云分离出新人格了。”晏龙提醒道。
“对啊，我差点忘了这茬。”
其实陆笛不是忘记，而是他记忆缺失了四十五天，对时流逝有错觉。
人飘上火星车，曹严出去看建筑的地基情况。
晏龙熟练地输入了长串密码，然后点开了视频。
画面上出现了朱祝的脸。
准备迎接新兄弟姐妹的陆笛，懵圈地得知了夏教授试验成功，新的精神体借助陆云的“量”蜕变成功，连带着陆笛的某姐妹也有了掌控量的迹象。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有。
“……那，那是谁啊？”陆笛晕头转向地。
“林瑟，她是陆云承受痛苦的人格，可能接近陆云的本质，夏教授说其他人格很难出现类似的情况。”
朱祝想了想，然后透露了关键的信息，“另外，陆云的意识正在复苏，林瑟与郑熙提供了我们许多有用数据，如切顺利，再加上陆云潜意识的配合，再过月会有更多的精神体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