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老头怎么回事儿?我已经摆明了是来帮他处理麻烦的,他咋还矫情上了呢?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我,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老姥爷,你能跟我说说为啥不用我帮你吗?”
“俺们家的事儿就是不用你管。”老姥爷的怒意有些难以遏制的说:“金子,你心里要是有俺这老姥爷,你就听说,吃饱喝足了老姥爷套车送你回去,你要是不听说,老姥爷就把你爸你妈找来,俺就不信你连你老子的话都不听。”
听见屋子里面吵吵起来,老姥娘刚忙进来劝阻。老姥爷正愁火气没地方撒,这下全都撒在了老姥娘的身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老姥娘一顿臭骂。
我一看这老头别是真喝多了,正愁怎么劝他,把这闹剧收场呢,就看黄天愁站在门口冷着脸给我打眼色,示意我出去。
出去也好,我琢磨着就老姥爷现在这亢奋的状态,肯定说啥都白扯,而且他还要套车给我送回去,这特么算酒驾啊,我敢坐吗?万一马噱了怎么整?所以趁着他骂得来劲儿,我也装作生气,气哄哄的穿鞋下地,丢下一句:“你家事儿我不管了,爱咋招咋招吧!”
说完,我就走了出去。
老姥娘刚“哎”了一声,就被老姥爷一嗓子给叫住,就听他抻着脖子吼道:“败家老娘们儿,你敢出这门儿,看俺不打折你的腿!”老姥娘顿时没了动静。
我踱着步子走到了村头,在大树根底下乘凉,顺便问黄天愁什么意思。
黄天愁跟我说:“水哥,还没看明白吗?你老姥爷这事儿不简单呐!你要是再在他家待着,没准儿真要套车送你回去了。咱们可就三天时间,不能浪费在道上。”
“靠,你说的容易,那你啥意思?”我歪着脑袋看着黄天愁,问道:“难不成你让我晚上睡大树上?我还不得让蚊子活吃了啊?”
“大哥,你眼界能不能高一点儿?”黄天愁一脸无奈的说:“蚊子算个屁啊,咱们要的是功德,你懂不?”
“懂。”我没好气儿的说:“可现在都让人家下了逐客令了,咱还舔脸儿过去?”
“别着急啊!”黄天愁笑嘻嘻的说:“你放心,你那老姥娘一会儿肯定过来,她来了就好办了。”
“真的?”我有些不相信,老姥爷那火爆脾气现在已经燃起来了,老姥娘敢顶风上?
黄天愁微微一笑,提议道:“要不……你先睡一觉?”
这倒是随了我意,刚才高粱酒喝得正好有点儿迷糊,大中午又是犯困的当口,我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找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倚靠在树干上,俩眼一闭,不到一分钟我就睡了过去。
感觉睡了没一会儿,有人叫我,我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看到了个穿着一套棕色衣服的红脸汉子,枣红色的脸庞跟他这身衣服有些靠色,我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他:“你有事儿啊?”
红脸汉子面无表情的问了我一句:“你嘎哈呢?”
“我……睡觉啊。”我被他这个问题搞得有些糊涂。
红脸汉子不悦的说:“你睡觉就睡觉,你挡着俺家大门嘎哈呀?俺家小崽子憋里边出不去,你说俺应不应该动你吧?”
“你家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这不是树么?怎么成你家大门了?”
“你把你那大腚挪一边拉去,你自己看看俺家大门是不是让你给堵上了。”红脸汉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八成是堵了什么玩意儿的洞口。我赶忙站起来回头一看,一个大树洞正好被我坐在屁股底下,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探头探脑的。
我赶忙跟人家道歉:“老兄,不好意思哈,我这晌午喝了点儿酒,一时来了困意,没想到这么巧,还堵上了你家的大门。别介意哈。”
红脸汉子见我这么一说,态度缓和下来:“那倒好说,你也不是有心的。算你运气好,俺那小崽子本来想咬你腚了,多亏俺回来了。你要是不嫌弃,进屋来唠唠?”
“不用了吧。”我摆了摆手,说道:“已经添麻烦了,不好再打扰了。”
“没事儿,瞅着你脸生,不是俺们屯子的吧?”红脸汉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当串门儿了,你还有啥客套的呢?”
我倒是不想客套,可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来路啊。黄天愁和胡飞雪哪儿去了呢?我举目四望,看了半天也没看着他们的影,我用心通喊了两遍也没动静,红脸汉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见盛情难却,只好一咬牙,抱拳冲他说道:“那就打搅了!”
这树洞本来只有一个皮球大小,可这红脸汉子拿手一指便扩成一人多高,我走进去倒也方便,稍稍低头就可以通过了。
在外面往里瞅,树洞黑了咕咚,可一进来,立刻别有洞天。这大树中空,抬头看去,上面的天空好像一轮明月,透过层层树叶,将树洞照得亮堂堂。而且这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很干爽整洁,四个穿着红肚兜的光腚小娃娃瞅着虎头虎脑的,见我进来,一股脑的扑上来,一点儿都不认生。
我对小孩子有天生的恐惧症,就怕被他们缠上,可今天却没有这感觉,觉得这四个小孩挺招人稀罕的,最主要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身上带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让人闻了头脑清醒,耳聪明目,我忍不住挨个闻了一遍。
红脸汉子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树墩上,跟我说:“家里比较简陋,你也别嫌乎。随便坐吧!”
说完,他又冲这四个肉嘟嘟的小娃娃吼了一嗓子:“还不赶紧该干啥干啥去,搁这儿撒什么洋贱!”
那四个肉滚滚的小娃娃嬉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堆听不清个数的话,冲红脸大汉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我看着四个圆溜溜的屁股问红脸大汉:“不知老兄该如何称呼?”
“嗨,俺无名无姓,你随意称呼就好。”红脸大汉不以为意的笑道。
“呵呵,好吧。”我冲他笑笑:“老兄的老家就在这屯子里面?”
红脸大汉点点头:“是啊,从俺出生起,就在这方圆之地没出去过。”
“老兄真是功德无量啊。”我呵呵然笑道:“难怪这屯子风调雨顺,全凭老兄泽被了。”
“你说这话忒假。”红脸大汉嘲弄的说道:“俺咋能称得上你说那词儿呢。”
“这土地庄稼山上苗木坡上的果子,全凭老兄而有,怎么称不上了?”我微笑着跟他说:“若非老兄,这里的土地为什么这么松软肥沃呢?”
红脸大汉听了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俺地个爹娘诶,看不出来,你还挺奸,居然被你瞧穿了。好好好,俺们屯子里的老王头都不知道俺真身是啥,你居然一语道破,你咋恁厉害呢?”
我笑着跟红脸大汉说:“老兄,这回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叫俺红三吧!”红脸大汉笑着说道。
“原来是三爷。”我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常听家中仙兄提起,草木虫蚁最难修行。一来寿元短暂,二来神识不全,三爷能修到今天的神通,当真不易,受我一拜!”
说完,我一揖到地。红三赶忙站起身来,一把扶住我:“你这是干啥?整的俺怪不好意思的。俺就知道,相识是缘分。今儿个遇着你,瞅着你人挺不错的。本想请你来家坐坐交个朋友,没想到还真请着了,你才是高人呢。俺啥都不是。”
“三爷何必过谦呢?”我笑着说道:“能认识你,我也是惊喜万分。”
“嗨,别再跟俺客套了,一会儿俺头都晕了。”红三笑着说:“你赶紧坐,俺给你淘弄点儿好吃的去。”
“三爷,不必了……吧!”我话没说完,红三手上就多了一个盘子,递到我面前儿,我一看,好家伙,这是什么玩意儿?瞅着全是植物的根茎啊!
我拿起来一条还粘着泥土的根须问他:“三爷,这难道是……老参须?”
“俺上哪儿给你淘弄老参去?”红三说道:“这不是老参,但是也十分难得,这东西叫龙根草,最是补阳,你吃吃试试!”
“补阳?”我愣了一下:“补什么阳?”
“吃了不就知道了?”红三笑着说道。
我试着咬了一丁点儿,红三立刻皱眉:“诶,咬那么点儿能顶啥用?大口吃才甜呢。”
我也想大口吃,可这不是有泥么?不过一想到红三的真身,估计他还真不拿这泥当脏东西,我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咬下来一大截。
还别说,这东西真像红三所言那样,有点儿甜,还有点儿……牙碜!
吃了一嘴泥土不牙碜就怪了。还好根须里面的汁液很足,就着微甜的汁液,我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
顿时一股暖流直冲脐下三分,我靠!我总算明白这龙根草补的是什么阳了!难怪叫这么个名,还龙根……这玩意儿不是补阳是壮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