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清雅的院子爬上了血痕。
等候多时,已经不打任何希望的素未谋睁开眸子。起身,上前扶着身子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姜慵。
“你……”
姜慵抓紧着他的手,“我没有把你的心夺回,真是抱歉。”
素未谋摇摇头,“我是魔修,无心也可活。可你师兄,他…”
姜慵愣怔,着急着到屋子里一看,尉迟言闭眼还是如当初那般恬静,可是,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我感觉我的生命在流逝,能不能请你帮个忙…”他垂着眸,让人看不清情绪。
“什么忙?”
男主在某一个世界为自己不顾一切的舍魂,想此,他笑了笑:“师兄,我们就快融为一体了。”
他的忙,即是魂渡。
这是禁术,但对于魔修来说,是平常的练术。
素未谋二话不说,施法,将姜慵二魂渡给了尉迟言。
那场魂渡持续了一旬日。
素未谋精力不足,昏迷了过去。待醒来时,院子中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有些慌张,究竟成没成功,又究竟是谁醒了。
寻着魂渡术的气息,素未谋寻到了一野花满地之处。
那有一座坟,坟前有一白衣之人。
尉迟言听见了脚步的声音,转眸,眼中毫无波澜的看向他。
“他死了。”尉迟言说。
他细细抚摸着为姜慵树立的碑,“居然敢为我而死,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尉迟言醒来的时候归魂不适,他原以为把魂再渡给姜慵,姜慵就能活过来。
但是姜慵死了,身体都变硬了,应当是有好几日了。饶是他再有本事,都救不回来。
他也想过和姜慵一块去了,死了就能和姜慵,他的师弟见面了。
可是不行。
姜慵舍魂救他,他什么不做就下地狱,这怎么行,他哪有那个脸面见师弟。
“你打算怎么做?”素未谋很惊诧尉迟言的冷静。
他还记得不打一声招呼的姜慵前去申式夺凝魂珠时,醒来的尉迟言找不到姜慵,那是可生气可生气了。
现在,他太冷静,让素未谋觉得害怕。
尉迟言手中拿着百合,放于碑前,说道:“我喜欢白色的花,他喜欢我,所以,他应当也喜欢白色的花。”
他没有回答他,素未谋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离开。让他们有个安静的环境,再说些只可他们意会的悄悄话吧。
“你总是不打招呼,这般真不乖巧。”尉迟言轻轻的靠在了坟旁,像是靠在了姜慵的肩膀上。
蹭了蹭,却蹭来自己一身的土,他不甚在意。
“姜慵,我有没有说过我欢喜你…”
“不记得了。”
“如果没有,那你死去是多么的让我心疼。你竟然还没有听见我的爱语,便为我而死了。”
“我爱你。”
尉迟言嘴角漾出了甜甜的笑意,“这是你同我说过的话语。”
当时的他心智低下,不是很懂。
若是在平常,尉迟言听到姜慵这般,定是会脸红心跳。
现在,却是…
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永远都没有了。
视线模糊,从眼眶里溢出了什么,竟如此炙热,滚烫着尉迟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