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平地起旱雷,倏的一声巨响,震懵了周围人众。
风卷残云,电光雷闪,气机螺旋转动着,搅的这一方天地变了颜色,换了日月,遗留下一个大坑来!
大多数的人都没有看到这事是如何发生的,只有极少数人看到了这过程。
心中无畏,不代表不存在敬畏之意,敢于直面强敌,不意味着毫无胆怯之心,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把尺,度衡着胆量,就像是一道围墙,站在墙内还能承受得住,逾越过去就意味着整个人会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崩溃。
帝江的出现本来就已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而在死了那么多人之后,袁术这一个陌生人,他的打扮完全不像是此处居民,他挺身而出,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样一只凶狠无比的怪兽给除掉了!
“他的力量该有多强大啊…”
漫天的血雨中,就近默默站立的众人仰望着袁术,在他们的眼中全部带上崇敬之情。
“我的力量还不够啊!”
默默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双眼通红的袁术开始谩骂起来。
“你早就应该察觉到,那老怪物肯定会出手争抢定风珠,没有遗漏吗?还是口是心非的承认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你的错!”
“假如因为这事,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交代!?”
不错,袁术大声骂的就是自己。
就是因为心血来潮一段遐思,完全忘记了吕慧这样一位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女子的安危。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从踏步走进来直到现在,难道还没有弄明白吗?
虽然很俗,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虽然很假,但这就是一个强者才能横着走的世界啊!
吕慧她有什么本领?
完全没有!
一点没有!
她为何跟着上来?
那全都是因为自己。
这个世界本来与自己没有关系,他们这些人类的是生是死,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与自己无关。
但因为想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自己不得不站出来做一会救世主,心甘情愿,与被逼着上梁山,两种际遇,两种不同的心情,也就导致了自身在某个节点出现了…状况。
没有吕慧,自己或许已经放弃了挣扎,没有吕慧,自己可能已经堕落成一个醉倒在烟花之地的酒鬼。
从最初见面时候,相互之间若有若无的“敌视”,直到如今,就算分开一刻,袁术都有种被刀割的痛楚。
吕慧对于自己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爱人那么简单,有她在的时候,袁术觉得才会鼓起勇气去直面挑战,而当她不在的时候,袁术只想着要把她找回来!
可是,往哪里去找呢?
风魔究竟住在哪里,自己又不知道。
风魔不像狱魔有个老巢,或许也可能有他自己的巢穴,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啊!
除非他站出来,不然…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袁术把战斗留在了身后,帝江并没有被自己一击摧毁,在自己扑进快要刺到他的时候,一阵风,将他给带走了!
风有这么大的力量?
还是帝江本身拥有的力量,袁术完全不想去搞清楚,他头也不回走着,步入仍然黑暗的夜中。
而在他的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少年从地上拣起了遗漏在地上的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像是一顶冠冕,少年尝试着戴在了头上,出乎意料的,少年发觉这顶帽子正合适。
咧开嘴笑笑,再次冲向兽群的这少年与方才有了一丝不同,像是多了一份沉着以及威风。
就像是猎犬嗅着味道,袁术寻找着线索,慢慢翻越了一座又一座高山。
时间流逝的虽然很缓慢,但当袁术倒下睡着,然后醒来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来,袁术没有一刻停住脚步,没有一刻闭上双眼,但就算这样,风魔、吕慧的影迹就仿似从这世界完全消失了一般,袁术根本就寻找不到。
在一条溪流边上坐下来,袁术呆呆看着水中的倒影,水中的人,在他颏下长出细细的胡须,曾经有过那么一阵,想要长些胡须出来,但就是没有,想不到在这段时间之后,自己整个人好像开始发生了一些小变化。
衣袍破损,头发凌乱,蓬头垢面,活像个叫花子…
只有一把剑,一把剑,还保持着她本身的湛亮光彩。
“师妹,假如你在看的话,请帮我一把…”
就像是向上天祈祷,在这样的境况下,袁术喃喃自语仰望天上,希祈着奇迹发生。
但就像是向上帝祷告,你可以许愿,你可以祝愿,但却总是不能将上帝的荣光浮现、加祝在自身头顶之上。
沉默、沉默…,无尽的沉默。
“原来真的一切…只能依靠自己吗?”
“原来,你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
“抑或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在梦里我去过三国那个时代,然后醒来,梦醒了,真实而残酷的现实逼迫着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偏执狂的臆念?”
“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梦幻,或者全都是假的,或者全都是真的…”
“她们的音容笑貌依然在我眼前,我不能忘却的记忆,难道仅仅只是梦而已?”
“不!”
袁术痛苦的捂着头,卷缩了起来。
在这溪流边过了三天,袁术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呆呆的看着河流潺潺逝去。
饿了就掏出点东西塞进嘴里吃,渴了就掬一把泉水喝,袁术完全忘记了还有老赵这个人,还有小黑、小翠…
在他的嘴里,总是念念叨叨着慧慧两字。
浑浑噩噩,闷头转向,当袁术再次站立起身来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时间,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记得,原本堆积如山的空间已经变的非常空荡荡…
执念会摧垮、摧垮一个人,但同时,当一个人失去点什么的同时,他必然会收获点什么…
这无关勤奋以及干劲,只是天道比较公允罢了。
金光一闪,仿似天际交通起一座虹桥,袁术从这边瞬息间跃到了另外一边。
金光坠地术!
又或者可以叫作纵地金光术。
此术法源自封神,当时元始既破黄河阵,众弟子都睡在地上,老子用中指一指,地下雷鸣一声,众弟子猛然惊酸;连杨戬、金、木二吒齐齐跃起,拜伏於地。
老子乘牛转出,同至篷上,众门人拜毕,元始天尊曰:“今诸弟子削了顶上叁花,消了胸中五气,遭逢劫数,自是鸡逃。况今姜尚有四九之惊,尔等要往来相佐,又闻你等镇洞之宝,俱装在混元金斗内,命取来还你等,如今留南极仙翁破红沙阵,我同道兄暂回玉虚宫。白鹤童子陪你师父同回,须臾返驾。”
“再赐尔等纵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尔尔…
这世界不能飞行,飞行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情,在不能肯定过来抓自己的必定是风魔的时候,袁术无意中悟得此妙法。
不辨东西,也不看南北,袁术纵跃了数下,来去就数千里,不几日,来到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
沿着河提向前走,袁术忽而傻笑,忽而跺脚怒骂。
行不久,前面出现三三两两的路人,见到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抠脚大汉,纷纷叫骂起来喝道:“哪里来的疯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不滚回去!”
不知礼仪,不懂人情事故,袁术愕然抬头张嘴反问道:“滚?滚回去?”
“滚!滚开的滚,回去的回,听懂了没有?”
“你这要饭的,还不快快消失在我们哥俩面前,省得抽出宝剑砍了你!”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指着袁术奚落道:“就你这德性,也想上这来凑一脚?也不照照镜子仔细看看,青霞仙子可是你这等人可以随便接近的?”
袁术睁大了一双浑浊的眼,傻呆呆重复着道:“青霞仙子?”
当中有一人状如金刚,莽夫样,提起一脚就把袁术踹了个趔趄,随后摔倒在地上。
“呸!”
狠狠唾了一口痰在袁术脸上,这大汉满脸不屑,扭头对着另外两人道:“别跟这穷鬼病秧子多计较,原来是个废物!”
“且慢!”
一个瘦汉从后仰在地的袁术腰侧捞着宝剑,“沧啷”一声抽了出来。
气象纵横,雷芒隐隐闪耀,夺人眼目。
几人的眼睛都看直了,震惊呆了半晌,才醒转过来,齐齐来望袁术。
袁术慢慢的从地上站立起来,刚把一只手伸出去,想要讨还自己的宝剑,那莽夫大汉以手把剑赫然倒卷斜刺,疾速袭向袁术的胸前。
瘦汉色变,叫了一声道:“徐二,你想做什么?”
哼哼冷哼着,被叫做徐二的那大汉,一剑扎进了袁术的心脏,看着鲜血迸流出来,露出残忍的笑容,同时回首讲道:“做你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袁术讶然看着这两人,徐徐往后倒下。
瘦汉欲言又止,最终狠狠的剐了徐二一眼,朝着前后当道看了一下,低声说道:“事情既已做下,就没有回头路,听我的,把这个死鬼往边上拖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