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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贾珍书房。
贾珍一脸阴沉,恨声道,“赖先生,华美的殿宇已经安排完了,珍馐美味一会我让人送过去,可是那一千两银子……”
他真是越想越心痛啊!
赖升忙劝道,“大爷大计为重啊!欲要使其灭亡,必要使其疯狂!想他寒门出身,意志坚定,要是手头没钱,在家过得不好,目标便会明确,必定躲在家里励精图治,琢磨着怎么干掉我们!
所以我们决不能短了他的花销,过两天您在安排族内的不肖子弟,带他去青楼楚馆,腐化于他!即便不能使他堕落,也能败坏他的名声,以图后计!“
贾珍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不然也不会把银票给贾玦,但该心疼,还是心疼啊!
这会听得不耐烦,摆摆手道,“这些到是容易,只有一件,我要到哪里去给他弄些绝美的婢女,要知道府里那些,你也知道,哪还能等到现在?”
赖升自然知道自家大爷的品行,也不奇怪,只想了想便道,“如此的话……
老奴家里倒是从小养了一个小丫头,唤作晴雯,虽说比不得府里的奶奶小姐们,但生的倒也有几分风流灵巧,最近长开了,打扮的越发花枝招展。
母亲知道老太太最喜欢这些卖相好的,过些日子本打算要孝敬给她老人家呢,如今既然大爷您这里急用,我便回去跟她求了来,也就是了。”
贾珍大喜,“如此甚好!既然是先生家自小养的,我自是信的过的!以后的大事,说不定还得托付在这晴雯身上!”
赖升也是智珠在握的一笑,“且看看再说吧,她是个明事理的,若是老爷以后但有所命,想来不会拒绝……”
……
第二日,贾玦起来,自有小丫鬟伺候了洗漱,在他那好心大哥哥送来的衣服里,挑了件镌金线黑云纹青绉长衫,戴了顶嵌宝紫金冠,匆匆便要出门。
云烟原本见到贾玦金冠绣服,好一个公侯贵胄的模样,眼中欣慰,却忽听得他要出门,忙劝道,“少爷,何事这样着忙?吃些粥再去吧。”
“初来乍到,早些去请安显得诚心些。”贾玦先是摇了摇头,而后想了想,吩咐道。
“云姨,今个儿你先帮我熟悉下东府里的事物,特别是饮食起居方面,要是能在自个院落里,起个小厨房自是最好,毕竟看昨天的态度,那边送来的东西,我怕是不敢入口……”
云烟帮贾玦整了整领子,秀眉一皱,“旁的事倒也没什么,小丫头、老婆子们,看你的面上想来也不会为难我,倒是这公侯府里规矩大,起个小厨房怕是不容易……”
贾玦展颜一笑,像是胸有成竹,“却也不然,我那大哥这次的作派,我想了一个晚上,倒也想出些眉目来,无非是效周公瑾赚玄德之故事,这是阳谋,堵不如疏,这关口咱们这越是没规矩的胡作非为,他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姨,你且去试试,有问题就找大总管赖升,想来不会拒绝的。”
“嗯,少爷心中有数就好。”说话间,云烟帮贾玦整理完鬓上最后一颗宝珠,看着贾玦转身离去,衣袂飞扬的身影,眼眶微微一红,“少爷如今模样,要是夫人见了,不知道该多欢喜哩。”
……
出了登仙阁,贾玦自有一众婆子丫鬟跟着,先来了贾珍这儿,被告知说贾珍未起,他也不在意,原也只是走个过场,既然贾珍没起床,便就又往径直西府去。
跟着丫鬟婆子,过了重重门廊,贾玦很快来到了贾母院,鸳鸯先迎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他请道,“玦二爷可太早了些,清晨露湿寒重的,老太太已经吩咐了,您快请进来吧。”
贾玦一边跟着鸳鸯往里进,一边有些诧异道,“老祖宗这是已经醒了?”
“嗯,老人家本就睡少觉浅,平日里也差不多是这个点,现在正在里面用饭呢。”
……
刚进了厅堂,一见贾母,贾玦立刻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数,“孙儿,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贾母连连摆手道,“罢!罢!快快起来,你这猴儿,越说越玄乎了,来的这样早可吃了没有?”
贾玦站起身,觍着大脸哈哈一笑道,“今儿一大早起来,就心心念念着要来老祖宗这儿尝点好的,就怕老祖宗不舍得。”
贾母见贾玦一派金冠绣服,越发的俊逸风流,看着欢喜,哪有不允的,指着他连连笑道。
“你少跟你那起子破落户嫂子学,越发的没正形了,我这儿的米,还能比你府里的精贵不成?还当个宝贝似的,巴巴的赶了来讨,到时候吃不惯我老人家的素淡口味,可不要后悔!”
“老祖宗的东西,没有不好的,便是一碗白粥,那也是至少十几道工序,和我那的可不能比。”贾玦委屈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羡慕。
贾母见他表情有趣,又是笑了一阵,对鸳鸯道,“瞧见没,连我这的白粥都要讨了去,可见是个眼皮子浅的。”而后摆了摆手,“罢罢!你去把两个玉儿叫出来,一块尝尝老婆子我这的白粥,倒底有什么玄妙。”
鸳鸯自是点头应是,转身往里间去了。
……
没等鸳鸯回来,王夫人倒是进来了,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一旁朝她见礼的贾玦,也没多在意,官方微笑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两步给贾母请安。
“太太有了春秋,这每天的早礼能省便省了吧,今儿怎么想着过来?”贾母说着,忙让人把王夫人请了上座。
“礼不可废。”王夫人笑着坐到了贾母的身边,迟疑了一下这才又道,“原是我那同胞姊妹,嫁入了紫薇舍人薛家当太太的那个,老太太应该有些印像。”
“是有些印像,听说薛家老爷走的早,这些年诺大个薛府,全靠她一个妇道人家撑着,是个知礼守节明大体的,怎么,太太突然提她,可是近来出了什么事?”
王夫人一声长叹,“唉……也是我那妹妹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