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等待着众臣的奏请,他认为这样一件大事,大臣们肯定不会放过发言的机会。然而,他没有料到大臣们会来这一手,他们只是站着谁都不肯说话。
他也学会李太后的手段,几次咳嗽作态,希望能有人响应,不管是赞成守制,还是赞成挽留,只要有人出来,就算开了一个头,就会有人跟着说话,就不愁理不清楚。
他们似乎要和皇帝对着干,让他着急上火。无论是吕调阳、张四维,还是那些言官。无论是反对张居正的,还是张居正的亲信都闭口不语,好像真的与己无关。把小皇帝给气得七窍生烟,恨得牙根疼,心想如果张居正执政肯定不会是眼下的这种情景,更觉得母后是何等的英明。
其实,这件事情牵连着众人的心,也关系一些人的前途命运,牵一发而动全身。只不过张居正的去留对于大臣是一件两难的事情,难以选择,其中的道理他们都明白,但难以说出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场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烦躁不安。
万历皇帝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糟糕,最后,真的坐不住了。他用眼睛看看大臣们,他们就会低下头来,躲避着万历期望的目光。会场里,异常的安静,除了人们的呼气声,还可以听到人们的心跳声。看来必须自己先开口,大臣们宁肯装哑巴,也不会有任何人说话的。他感到一阵阵的不舒服,自己做的是什么皇帝呀?竟然没有一个追随者,没有任何人愿替他分忧解难。这个天下是张居正的,他才是真正的主宰者,是这个朝廷真正的主人,而自己不过是个牌位而已。
万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好气的说:“看来各位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奏闻朕了!既然如此,各位就退朝忙去吧!”说着就动身站起来,准备退朝。
冯保是何等人物,见到皇帝如此,立刻高喊:“退朝!”
这一招果然管用,大臣们见到皇帝要走立刻慌了神,他们心里还憋着许多事情呢。
“启奏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万历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立刻又走回来,重新坐在龙床上,说:“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首辅张居正的父亲去世了,按照本朝的规矩应当回家守制,但以朝廷现在的情况,先生还是不能回去,请皇帝下旨挽留吧!”刘显跪在台下向皇帝禀奏。万历微微一笑,心里高兴,毕竟有人开口了。“朕正想借此机会向各位请教,希望大家能够畅所欲言,谈谈自己的看法。”这一难题化解了,他顺势把皮球踢给了各位大臣。
“微臣以为,张大人不能走!”刘显看到皇帝的态度不明确,不管不顾,坚定地说:“从先皇驾崩到现在已经五年多,大明朝全仗着张大人的操持才转危为安,国富民强,政治清明,社会安定。微臣担心,张大人真的走了,不出几年就会消耗干净,所以,朝廷还暂时离不开他,臣奏请皇帝下旨夺情?!”他鼓足勇气说了这一番话,脸上流着汗水,他知道这话一出口就会引起地震,说不定会产生多大的冲击波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