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场面,安大朝开始很害怕,经过一番调整,他的心才渐渐稳定下来,突然一笑,说:“匪徒们不过是虚张声势,这是麻雀战法不要理他。现在首要任务是安定军心,让兵士们树立起必胜的信念。等明天天一明,我们就开始向西突围,到陈家坳集结等待援兵。我们的队伍到了那里,攻打九丝山就容易了,还可以解叙州之围,只是眼前突不出去,谁能去给刘军门送信?”安大朝在地上转圈,显得很无奈,神情慌张。看着主帅无能,张泽和众人都很着急。张泽忍不住了,起身对大家说:“请各位老少爷们听清楚,也记清楚,我拜托大家了。在下戎马一生,跟了许多英勇果敢,智慧英明的大将军,没想到现在却跟了一个无勇无谋,胆小如鼠的草包,主帅无能,非将士之福啊!”安大朝已经没了血性,没了男人之气,对张泽的话竟然毫无反应,还笑着说:“老张,都到现在还给我弄这个,我们现在可是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哇。这样吧!你带上你的队伍,连夜往西探路,我带大部队跟在后边,如能突围出去,我算你大功一件。”扭头对亲兵说:“传令下去,不许点火,不要发出一点亮光,违令者斩!”
张泽明知他用心不良,清除异己,想让自己当炮灰,但为了全军将士,为了这三千多人的生命,大丈夫死而无憾,必须前往,也只有往前才有可能摆脱敌人,扭转目前不利的局面。
山上,人们的情绪高涨。在松风的指挥下,以一群乌合之众,在装备极其简陋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情况下,己方未伤一人,以乱石阵,大胜来势凶猛,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官军。山上,寒风冽冽,大家在山上点起了一堆堆篝火,载歌载舞,畅饮美酒,欢欣鼓舞。
在大家一片欢乐的时候,松风可没有那么轻松,独自坐在一边默默想着急需理清的一些事情。还不时给自己斟上一杯子小酒,一饮而尽,然后挟一口小菜,有时也心不在焉地向涧下望望。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两屡花白胡须飘在胸前,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眼前还摆放着一个香炉,燃着一根藏香,香味扑鼻,香烟缭绕,飘飘缈缈,远处望去,真像一个神仙在修行练功。
此刻,他想得不是军事,因为军事上已经确定胜局,无需再多费心思筹划。官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残余部分也逃不出为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安大朝做梦都想不到,涧里有两条小溪,上游早已筑起一条大坝,形成一个小型水库,大量的河水被蓄在那里。小河里仅有一些浅浅的流水,用来迷魂官军。只等天明水位到了预定的高度再炸开大坝,到那时,这些残余的官军将会成为翁中之鳖,插翅难逃,都要葬身鱼腹。刚才得到阿三派人送来的口信,说太平寨来了一股来路不明的队伍,口口声声是来支援他们的,是从都都山寨来的客人。但衣甲鲜亮,人马整齐,说是友军吧,切口不对,说是官军吧,据镇长报告领头的匪里匪气,胃口很大,张口要粮要草,十分凶悍。他们在太平镇已经好几天,没有任何动静,也不向松风联络,这到底是支什么队伍呢?是友是敌?如果是官军,刘显、曾省吾又是从那里调来的这股官军?难道说刘显没有走他设定好的路线,出了一个奇招?可眼前的队伍不就是官军吗?实在令人费解。
看来对这一支来路不明的队伍应该加以防备。但是匪人本来就不多,将才少之又少,对多出的这股部队,已经无将可调,也无兵可用了。
松风想得头晕脑胀,头疼欲裂,但从外表看还是那么的从容镇定,充满自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深夜,山上的风更大了,温度降低到一天的最低点。不过这些人土生土长,早已适应,跳跳舞,喝点酒就忍过去了。
松风让众人轮流睡觉,留下值班人员密切注意官军的动向。
夜深了,篝火渐渐的熄灭了。
天地间,彻底的静了下来。
天空,月明星繁,为白水涧披上一层惨白的月光。叠嶂的山峦,在月光下,冷的怕人;原野里,疏影婆娑,各种乔木,灌木在风的吹拂下,不安的摇曳着,像无数个鬼魅在欢歌狂舞;松涛声声,带着呼啸,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狂喊疾呼。
松风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腿脚,侍卫跟在后边警惕的四处张望着。他走到崖边,往下望了许久,尽管望不清楚涧下的情景,依稀可以看到官兵的影子,听到战马的嘶鸣。松风说:“传令值夜班的人不要睡觉,盯住下边的官军,他们要逃跑!”
"是!”随从回答道。
松风看着叙州城的方向,心里说:也不知雨儿那里的情况,到底是凶是吉,到现在没有一点音信,让他十分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