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去,根本没有接触,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要说不是你的?大少爷,你五年前不动脑子,现在也不动脑子啊……”
许阿平像鬼一样,诡异地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沈允墨,眉头一蹙,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了?
“你是什么意思?”
许阿平和沈夫人对望了一眼,真心感叹这女人的强大,没想到在很多年前,她就知道然然是谁的孩子了,但是她能够保护这个秘密,也是有些难为她了。
当年,沈允墨的偷食,虽然是不负责任,但也是机缘巧合。
“我老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是苦于被压榨啊,你不知道嫂子她多聪明……”
许阿平说话来,各种感叹,米安的样子频频地出现,这女人五年前狡猾,五年后也是。
沈允墨一头雾水。
许阿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真想揍他一拳,为什么他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他这个和她同枕缠绵的人会不记得呢?
“DJ酒吧,74元,那个女人,你真的忘记了?”
什么人啊?!少爷以前真的是不堪啊,不堪!有时候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人类了。
“什么?”沈允墨吸气,心脏紧锁在一起,立马上前揪住许阿平的衣领,空气里流动着寒冷的气息。
在四周环绕,
“那个女人啊,是嫂子啊,当初她从婚礼现场逃出来之后,就去了那个酒吧,是和陈孝言一起的,可是却遇到了你……”
沈允墨的眸中急速闪过那个女人的脸,模糊不清,可在此刻却渐渐地熟悉起来,她的唇,她身体的味道,让他如此迷恋又熟悉。
再熟悉不过的清香,原来日日枕边人,竟然是曾经的‘熟人’?!!
沈允墨的声音有些打结,深吸一口气,脑子瞬间混乱。记忆在急速地倒转,犹如历史画卷哗的一声展开!
“难不成……”
“正是,我以人头担保,那孩子,百分之九九是你的。你可以把她抓回来,验证一下,就知道我和夫人所言不假”
许阿平话音一落,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这样的情况,嫂子再也不可能威胁到他了。
沈允墨心脏里好似有什么在翻滚,又激动,又愤怒,又悲伤,又绝望,各种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难受的抓狂。
他站在原地,呼吸有些不稳,又有些孤疑。
但想起了然然的样子,米安的笑颜,突然间觉得难以言状的愤怒和悲伤,她被这个小女人耍的晕头转向,被这些知道‘真相’却不说真相的人感到怒不可遏,可当年是他犯下的错误。
“老太婆,这事情过去了,别再想……我会处理好的……”
像处理公事一样的思路,沈夫人知道他在担心她。
紧紧地瞪着他的眼睛“把她追回来吧,臭小子,我不要紧,但时间是不等候人的,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要知道,所有的幸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沈夫人说话,便觉得有一股风吹过,一溜,病房里早已经没有了沈允墨的身影。
********
夜晚沉沉地有些凉,米安蜷缩了一下,然然一头钻进她的怀里。蹙着眉,陈孝言是赶往最后一班的飞机,到达云梅镇已经是半夜1点了。
他焦虑地从飞机场跑到了火车站边,从东站跑到西站,在北面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她的身影,最后将所记下来的号码拿去查了一遍,才知道那是南面的一个小公用电话亭。
等找到那个电话亭后,他四周瞧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她到底去哪儿了?
他焦虑地在附近问了路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样貌清秀带着孩子的女人,路人都是摇着头,均是没有见过。
最后他有些沮丧地走到附近的江边,江边的桥,霓虹灯闪闪发亮,使人的心情一片宁静,然而他过度焦虑,手扶着栏干,喘着气,口袋里的手机在嗡嗡作想。
安娜通过乔城的亲戚找到了米安去往的地方。
“哥,米安姐去了云梅镇……”
在电话里,安娜说了一堆的话,陈孝言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云梅镇。”
电话那头,安娜惊叫了一声,他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什么嘛,搞了半天,早就知道了。”
站在乔城的身边,安娜显然有些不满,此刻乔城和他正在酒店里用餐,乔城看了一眼这个丫头,脸紧蹙在一起,又是一脸的无趣。
每次带她来这里,她都是这幅表情,让他恨不得掐死她。整日里摆着一副苦瓜脸,他要娶的新娘子,就娇媚动人,而不是欠了她二百五。
闷闷地喝了一杯椰汁,安娜低着头在发送信息,显然没有发现他眼中的不愉快。
发现许阿平的时候,就在刚给陈孝言打了个电话,许阿平搂着一个娇媚的女郎,这从这个酒店上来,安娜眼睁睁地看着他亲昵地刮着那个女人的鼻翼,然后吻了她,紧接着进了楼梯。
而许阿平显然是没有发现安娜,由于乔城背对着许阿平,自然没有发现。
心里有些不愉快,这是在米安离婚事件后,安娜再一次见到他。
“乔城,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一趟厕所。”
乔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打算再理会她。
门口有他的保镖在,他不担心安娜离开。
他到是想看看,安娜在搞什么鬼。
安娜走到了拐弯处,又折了回来,跑到服务台去咨询小姐。
“刚才那对情侣,定是是几号房间?”
“不好意思,这是客人们的**,我们不方便透露。”
前台可是很有礼貌的拒绝,安娜咬咬牙,心里闷的慌,自个上了楼,绝对做地网式搜索。
刚才,许阿平是从这个方向去的,那么她就从这个方向开始!
*
“你来了……?”
陈孝言带着她,就直接往最近的酒店,米安的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
“看来一天没吃饭是真的饿坏了。”
“言叔叔,你不在我身边,我真的很想你啊。”
小鬼头也醒了,熬了一天,脸颊好似都凹进去了,可就钻进他怀里,无论米安怎么说他,他都不肯出来。
米安吃的有些狼吞虎咽,突然间,她感到胃不舒服,整个人摊在桌面上,所有吃过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米安,你怎么了?!”
陈孝言,脸色大变,看着她,见她小脸惨白,米安扶着桌沿,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所有的东西经过胃,就翻滚起来,不管她再怎么吐进去,一数的吐了出来。
“先别吃的太快,来,把这喝了。”
她感觉全身虚脱了一样,接过他手中的温水,看她的模样,陈孝言一把扶起她。
“好了,跟我去医院,你胃原本就不好,如何这么饿着,肯定出问题了。”
米安想想也是,记得五年前怀然然的时候,她是经常性的饿肚子,原本就是一个不懂照顾自己的女孩,饮食没规律,生活作息也不好。
还是,怀孕了,为了肚子里的小然然才这么拼命努力的改变自己。
医生为米安诊脉后,显得非常高兴。
“这位先生,恭喜您,您的夫人怀孕了。”
两人接是一惊,米安险些不稳地从椅子上摔下来,陈孝言顺势地扶住她,映入她眼瞳里的目光变得很复杂。
“医生,你在开玩笑吧?”
“夫人,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我做医生那么多年,从来都不乱给人断定的。难不成有了孩子,你们还不高兴?”
不知内情的医生开始喋喋不休地讲着怀孕后应该注意什么,米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全身一冷一热的。
她算了日子,大概就是泰国的那一次,她因为沈允墨的柔情,因为他的……
想了想,眼泪无助的落下来,突然间,她站在陈孝言的面前,感觉自己很难堪。他此刻牵着自己的手,却感觉到冷冷的。
“先回酒店休息,我明日来找你。”
到了门口,陈孝言将医生准备的药递给了她,米安默默地接受,却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了啊!
她再也不会说什么挽留的话了,怀上了然然是一场意外,但再次怀孕,那绝对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想起医生给她诊断,他的目光,冷冷的,像是充满了仇恨。脚步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上去。
她有些不舍地转身看着陈孝言,却见他已经走远,不知去哪,夜晚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丝丝寂寞。
陈孝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她面前走开的,只感觉她视线的离开,才转过身子,酒店的门口,已经没有了她的人。
他抬起头,看着那扇窗户,灯还亮着,可心里却寒风刺骨。为什么每次怀孕,都是他知道呢?
他知道她要离婚后,简直是欣喜若狂,沈允墨再也无法对她有纠缠了,就算纠缠着,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然然,即便沈允墨知道了,他也不担心。然然已经5岁了,即便沈家告到法院,输赢也不一定。
到时候,他若是肯照顾米安,做她的丈夫,孩子拥有选择的权利,也未必会输给这个男人。
可是,在他满怀着希望,为米安和他的未来做打算的时候,米安又怀孕了……
米安回到房间里,然然已经睡着,她打开了电视,希望从电视中肥皂泡沫剧里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越是看着,她脑海里就不停地想起了泰国和沈允墨一起的话面,他设计了珠宝拍卖会的场景,她伤心于沈允墨的欺骗,和他闹起了别扭。
她不明白那时自己为何会气成那样,仅仅因为他对自己的不坦白,让她觉得他带自己来泰国,完全是出于利用了自己。
是什么时候呢?
怎么会心里有了一个他,便是渐渐地忘记了曾经陈孝言对她五年的感恩?
电视里在不断地传出声音,她靠在一旁,决心明日问医生,怎样可以流产,毕竟才一个月,只要流产了,什么都好解决。
这不是为了陈孝言,而是为了自己以后不再和沈允墨有瓜葛。他若是想夺走然然,门都没有!
手心抓的紧紧地,现在午夜时分,电视里却突然传来了一责节目。
“现在有不少女性意外怀孕,若不想要孩子,就会选择性的流产,而人工流产对身体的伤害与具体手术流产形式无关……为了让女孩懂得流产的重要,下面我们来探秘人工堕胎器具。第一个:子宫扩张器,子宫扩张器是由细到粗分不同型号,在人流手术时,视怀孕时间长短和胚胎大小,使用不同型号的子宫颈扩张器,以便将器械伸进子宫,以及将胚胎取出。…手工真空吸引管是用于吸宫术是将吸管伸入子宫腔,用负压将胚胎组织吸出,从而达到终止妊娠的目的……”
下面介绍的一大堆工具,让米安晕晕乎乎的,她只觉得全身冰冷,她怕疼,这些冰冷的器具,就好似在自己眼前一样,露出凶恶地目光。
当初她下定决心打胎的时候,就有巨大的恐惧,而如今,电视里这一声声专业术语,在午夜里徘徊不走。
躺在床上,她却一夜未眠。
由于在泰国给了米安一架情侣手机,他很快就通过GPRS导视系统,找到了所在的位置。
工作人员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城市,再进入收索,便找到了确定的位置。
沈允墨的心太急,知道消息后,直往B市赶,助理余向南被他拉来,是做跑腿的。
“沈总,这儿是哪儿啊?少奶奶会去这种地方吗?”
由于他是自己出来,穿着深色的长衣,带着帽子和墨镜,俨然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
“系统不是有显示吗?具体搜她的位置,直到找到她为止。”
当初买手机,就是怕这小女人偷偷去见陈孝言,他虽然把她的手机,可留了个心眼,没想到及时用上,心里到是有些安慰起来。
很快的,他找到了位置,是在一家餐馆,一个女人的包里发现了手机,女人在吃着面条,眼里有丝丝的满足。
这时,手机响了,她很奇怪,自己已经关了手机为什么还会响?这样的声音像是报警器一样,让她有些害怕。
等翻弄了几下,将手机拿到手里,却感觉有一个阴冷地目光射入她那里。
女人微微转头,见5米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手机,那个男人,俊美无比,挺拔的身高,站在这个小菜馆里,频频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夺了过去。
女人突然间,有些心虚,也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害怕,背脊一冷,竟然是冷汗。
“你这手机哪里来的?”
一见男人大步走来,坐到她的身边,眼神锐利无比。
“我……我……一个妹子送给我的……”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问这个,她见到他身后几名保镖类的男人,以为他是个黑社会。
“为什么给你?”
明显在审问。
“她说他和她丈夫离婚了,不想留着所以给我了……”
沈允墨的心一沉,想着那小女人确实会这么做,语气柔和了一些:“你在哪见过她?她去哪里了呢?”
女人一瞧见他,好似原本的冷空气不见了,松了一口气,又害怕这男人和她是一伙的,如果两人碰面,那岂不是死定了?
于是,她只好开口:“不知道呢,我是在街上认识的,她给我后走了。”
他心里失落,想着准备离开,离开之际,却瞥见女人包里的东西,那是一个钱包,他越看越熟悉,准备伸出手。
女人下意识地抱住包,后退了一步。“老板,结账。”
匆匆地翻开包,背对着沈允墨,准备拿钱出来,米安的包里其实现金很多,她拿出一张钞票,却因为害怕心虚,竟然把钱包掉了。
等拾起来之际,一张金色的卡掉了出来,他俯下身拾起,眼眸越来越暗。
这是一张金卡,那日离婚之时,他便将卡塞给了她。“这里面有一千万,任由你刷,别墅会给你一栋,到时候我转到你名下。”
当时,只是不想亏待她,也只想为自己的自尊留下一点余地。
那时,她淡然的转身,将卡收到手中,一句话也没说。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转身离去。
她都不曾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大抵是不爱他啊!
女人刚要转身离去,几名保镖在沈允墨的示意下,拦住了她。
“说了慌就想走,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露出一股邪恶地笑,女人顿时一寒。“我没说话,确实是那妹子给我的……”
沈允墨拍了拍手中的金卡,啧啧了两声,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情况,“给你?你说我老婆会把一千万都给你?!平日里可是省得要滴出水来了。”
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瞬间笑脸转换为厌恶。“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把她怎样了?想进监狱,还是直接被枪毙?这笔资金,可足够你做一辈子的牢了。“
女人脸色大变,惨败无比,她被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指着那金卡,害怕的挤出眼泪。
“我没有……没……对……你老婆……怎样,她说和你离婚了……我只是在她睡觉的时候,将她的钱和手机偷走了……”
“啊……放下……我”
沈允墨一听,仿佛变成为地狱撒旦,这女人是吃饱了刚在自己老婆的身上动手?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她到底在哪里?”
“啊……我……说……说……”
手指掐住她脖子,微微一松,让她有喘气的机会,她两眼简直要发白了,看着面前的男人,越发的害怕起来。
“她说,咳……她去云梅镇……说去看她的父母……”
女人将那天晚上聊的消息告诉了他,父母?大概是那死去的从未见过的顾奕和苏夏吧。
双手松开了女人,见她颓然地蹲在地上,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吩咐余向南:“把她送到附近的派出所。”
“不,不要啊……”
她家还有老小,不能被抓,她只是迫于无奈才拿了钱,她没想过要偷,没想过。
沈允墨不给她任何地余地,转过身子,就钻进了车里。
“给我通个电话,召集附近的资深娱记,我要开新闻发布会……”
小女人,你能逃哪呢?拐走了儿子,又将我的心给拿走了?要是抓不到你,我就和你姓!
虽然心里如此恶狠狠地想着,手心捏着的是她的身份证件,从火车上出来,身无分文,又能去哪呢?
次日。
米安顶着黑眼圈,起来,准备到卫生间去给然然洗刷的工具,却没想到然然早已经醒来了,一个人站在小凳子上,用力地挤着牙膏,小雪在一旁,转来转去,偶尔好奇地有脚提了提小脸盆,一下子将脸盆的水打翻。
溅了然然一身。
“小雪,你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饿死。”
小雪汪汪的哀怨叫了一声,然然自言自语道:“我妈咪将我带出来,记得她以前说过要和我出国的,我都记在心里呢,妈咪现在就带我出国了,所以我必须独立自主,自己刷牙洗脸。而我呢,现在是你爹地,知道不?你现在还小,要乖乖的听我的话,来,我帮你刷牙。”
蹲到小雪身边,就掰开它的嘴,小雪不乐意了,这是什么味道,那么难吃?立刻将湿琳琳地头甩了几下,准备逃。
“小雪!”
然然一喝,小雪灰溜溜的,一见米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躲在了她身后。
然然这才看见自己的妈咪。抬起小脸,一见妈咪像见了鬼一样。
“妈咪,你什么时候变成熊猫了哦?”
米安见他小脸一愣,这才走到镜子中,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眼袋又重又黑,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就像个鬼。
她有气无力,却强颜欢笑道:“好然然,今儿懂的自己刷牙了,真棒。”
“妈咪,什么叫我今儿懂的?我已经什么都会了呢。自己都可以洗衣服!”
妈咪的记忆力是不是变差了呀?以前就懂的了,只不过在妈咪嫁给爹地后,府里的人都怕他累着,每天都有管事的姐姐帮他洗的。
“哦?是啊,你瞧我的记性。“
恍惚了一下,知道自己的母亲精神状态不好,然然跑到一处,不知道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什么,又跑到她的面前。
“妈咪,你蹲下来,然后闭上眼睛。“
小鬼头,又要搞什么了?神神秘秘的。不过,还是闭上眼睛。
然然小心地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写什么他不懂,拧了一点放在食指边,然后轻轻地摩擦着米安有些黑的双眼,小小的手指所滑过的地方,凉凉的,暖暖的,让她感到温馨。
“妈咪,可以睁开眼了。”
米安睁开眼,发现眼角边有滋润的东西,她疑惑地看了然然一眼,然然兴高采烈地攀到她的脖子上,嘻嘻笑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