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殊不知,这个动作让梁健宁憋着想笑。
知晓吃晚饭百无聊赖回家的时候,去到路口之时,看到了停着了一辆警车。她不安地快步跑回家,发现老爸已经被警车押着,正要带上车。
继母神色慌张地抓着丈夫的手,大喊大叫,眼尖如她,一眼扫到了知晓,立刻操着大嗓门大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给你男人打电话呀?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白眼女婿,睡都睡了,见岳父都要告……”
什么是睡都睡了?
知晓脸色苍白如雪,双手死死绞着裙摆,咬着嘴唇。
她恨不得一头往墙上撞去,因为街坊的目光,实在是……太锋利。
或许她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她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一个刚毕业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而已。
眼看爸爸就要押上车了,知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而,继母哭哭滴滴的声音,好像空气中那令人厌恶的苍蝇,叫得没完没了。
警车,即将开动,她捏了捏拳头,快步跑到了车子的前面,展开了双手挡着,不许司机开走,“求你们等一下……”
司机遇到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往窗口探出了一个脑袋出来,没好气地呵斥,“你是不是想我们连你也一起抓回去?这是阻差办公,知道么?”
知晓摇头,不知所措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哽咽地说,“再等一会,五分钟,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你们要走,我绝对不拦你。”
说完,她如玉修长的手指颤抖地掏出了手机,微微扬起了下颌,长长睫毛的泪水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模糊的光晕。
她神色慌张地拨了凌天辰的电话号码,很快,通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凌天辰,你的一切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救出我爸爸。”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全身都瘫软了,就好像被人抽去了骨髓一般。
她求他,是否代表,接受了他的协议?
车子算三十万,每一个月一万元……还清各不相欠。
只是,清白的身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凌天辰对于她的妥协,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了,可是刚才她悲伤的声音,还是让他的心感到一丝愧疚。
他让知晓将手机递给主要负责的警察,简单交代了几句,警察脸色柔和地打开了车门,跳了下来,声音沉稳地说一句,“放人……”
知晓心中的大石一下子放了下来,只是那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她有礼貌地向警察说了一声“谢谢”,警察一挥手,眼神怪异地扫了她一眼,说,“凌公子现在夏日星辰等你。”
说完,他冷淡地转身。
只留下心口咯噔一声的知晓,她仰头苦笑,不是迟早都要来的么?只是,比意料之中的早了一些罢了!
上床,就当做是被鬼压。
想到这里,仰头,晶莹的泪水还是再一次懦弱地流下来……
夏日星辰。
这几个字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她不安地走到了那个水晶灯闪耀的门口,心“砰砰”乱跳地环望了一眼,忽然一只大手拍在了她的后背上。
她本能反应地“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跳了起来,而高跟鞋的根部却是“啪”的一声断掉……
知晓只感觉到身体上的平衡力一边倾斜,脑子也是“轰”的一声,之后却是一片空白。
她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天辰那双带着坏意却宛若寒星般明亮的双眸,他弯弯嘴角扬起的邪恶笑容,让她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急忙推开,“还玩这些低级的游戏,你幼不幼稚?”
凌天辰不以为然地摊手,“嘿嘿”一笑,说,“我从来不说自己成熟!只是,很幼稚的游戏,还是吓到了很幼稚的人。”
知晓听了,气得小心肝都疼了,只是,爸爸是他救出来的,不管怎么不情愿相信这个事实,他还是自己的救父恩人。
所以,她不想惹得他不开心,毕竟他手中的把柄,可以践踏自己的尊严。
她长舒了一口气,呼吸渐渐平稳了,才捏了捏拳头问,“凌先生,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么?”
说完,抬起头心虚地看着他,他身上散出来十分好闻的古龙水味,萦绕鼻尖。
凌天辰眯着眼睛讪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副浪子口吻说,“到上面再说。”
现在,开房?她吓了一跳,但还是闭了闭眼睛,将不安掩埋在心底,跟着他走到了电梯。在电梯里面共处一室的时候,她的心慌乱得好像一只小鹿一样,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而他故意俯下俊脸,在她的耳边轻笑,“你很怕我?”
“你……”知晓气急,满眼都是愤怒,就好像一团烈火燃烧着胸膛那般。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前,撕掉那令人厌烦的可恶笑容,“谁不怕黑社会?”
凌天辰挑眉,“怕?嘿嘿,你倒要算算要跟我多长日子。”
知晓害怕地吸了一口气,被他唬住了,他看着他发呆,不依不饶地搂住她的腰,“做我的女人,没有这么委屈吧?不管怎么说,本少爷都算是一个大帅哥。”
“别吵……”
而此时,电梯门“咚”的一声打开,一双锋利的双眸惊讶不已地看着电梯里面,随之,他为之气愤,乃至心疼。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的兼职是特殊行业的小姐吧?
梁健宁假装听不到地走进了电梯了里面,当两扇门慢慢合上的时候,他强忍不住大骂起来,真随便!随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地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下了一连串的号码,“凌颖,你在哪里?我们到酒吧喝酒去。”
不等凌颖说话,又是“砰”的一声挂掉了手机。
而接到电话的凌颖小姐,表面是女强人,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小女人的,比如,她会为一个男人马上去化妆,对着一个大衣柜足足十分钟,都不知道穿哪件才配得上梁大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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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偷情被人抓到了。”凌天辰“嘿嘿”地笑了笑,全身发热,好像烙铁地触碰着她的肌肤。
知晓不耐烦地地移动了一下身子,然而,最靠近电梯门的那间套房门被他打开了,他吸了一口气地眯了一眼墙角的针头,心里明白了几分。
想到这里,他带着一丝愧疚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笑着说,“你想反悔了?”
“因为只有你欠了我的钱,不是我逼你的,是你来求我……上你的,不是么?”他伪装地讪笑,语气完全一个大流氓的模样。
但,他此时的身份就是一个卧底警察,十足的黑社会分子,不是么?
根据演技而言,还是可以和影帝梁朝伟一拼的。
她自认倒霉,身子被他***得全身发热,偶尔强不住呻吟起来。
凌天辰倾身而下,结实的双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上奔去。才是将她放下床,他目里的余光便斜睨了一下墙角的针头,冷笑。
陈日杨,果真是一个老狐狸。
他不是想看成年动画片么?
“你能不能放过我?”她心虚地抬起头看他,尾声越来越低,存折上的钱被知晴拿走了,根本没剩下几块。
除了求他大发慈悲,根本没有一点别的办法。
然而,她内心也是绝望的,谁听说过杀人不眨眼,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是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的?
果然,凌天辰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一只大手捧起了她的小脸,脑袋凑近,距离着她高高嘟起而如同果冻般闪亮的小嘴几乎触碰,“行!三十万,算我瞎了眼睛遇上你,亏了。但是,你没有钱的话,就乖乖的,一心一意做我的女人。”
知晓别了别头,正好对着他愤怒的眼睛,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我考虑一下。”
“你还有什么资格考虑?”凌天辰看着她热情的泪腺,倒好像是三月没完没了的雨了,他扯了扯嘴角,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明明愧疚得要死,却故意捏痛她的下巴,不屑地甩出两个字,“快滚!”
云知晓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一直哆嗦着的双腿这是竟然出奇地利索,好像一只敏捷的小白兔那般往门口走去。
凌天辰看着她的背影,失笑,又扫了一眼那个针头,心里暗暗地想,陈日杨,这样你满意了么?
想到这里,他又担心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会碰到比自己更“流氓”的流氓,急忙拿起床上的外套,追了出去。
然而,知晓看到他跑出来,脊背宛若放上了一块千年寒冰,一阵冰凉。
她闪着清澈的眼珠子,双手慌张地摁着键版上的按钮。
电梯这次十分灵敏,门迅速合上了,虽然凌天辰探进了一只乌亮的皮鞋,还是被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力一踩。
他是自然反应缩回去,暗骂了一句“最毒妇人心”,抬头,门已经关上。
他无法想象,云知晓那张胜利而幼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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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看到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顺着电梯坐了下来,默默抽泣。那是她的第一次……现在就这样没了。
当电梯打开的时候,她狼狈地站了起来,望着等电梯的那些人,擦拭了一下眼角,视线模糊地往前跑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了下来,脸上晶莹的闪烁,早已经分不出是泪水还是汗水了。
她无力地抬手擦拭了一下,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这……这……怎么办?
刚才他没有戴TT,那么……知晓急得满头大汗,凝重地深吸了一口冷气,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药店。
她不敢多想地拖着沉重的双腿跑去,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害羞地犹豫了。
她才刚毕业,二十一岁而已,便来买避孕药,情何以堪?而店主和顾客又戴上什么有色眼镜看她?不要脸?下贱?还是不知廉耻?
她摇了摇头,苦涩的感觉哽在喉间。
大概是四五分钟之后,她还是捏紧了拳头,问候着凌天辰的祖宗走了进去,低着头,伸着手掩着嘴巴地低声说,“有没有毓婷?”
她在电视上看过这种避孕药的广告,男主角在雨中搂抱着那个娇弱的女孩,再深情地打出一句广告语,让她这个当策划的也感动不已。
他刚才无意扫到门口的知晓时,就满脸疑惑了,当然他没有白痴到一味认为,一个娇弱女子是来打劫一所药铺。
毕竟现在的女孩太开放了,很多十五六岁就出来……接客。
他“嘿嘿”地笑了几句,正想走出去大力宣传某某产品效果多大,一抹百病解除,白带没了,内分泌也不失调了。
然而,令他狂喜不已的是,他还没有推广一个字,那个“扭扭捏捏”十分害羞的女孩终于走了进来,问他买什么药。
只是,他一个字都没有挺清楚,他态度极好地笑着,说,“买什么呢?能大声点么?”说完,他目光扫在橱柜里面的男女性药品。
她再度脸红,好像被火烧着一样,咬着牙问,“就是买……那个……”
“哪个?”店主急了,大声地断章取义问,“是不是避孕套?”
此话一出,在场的N个男人哈哈大笑,而一些妇女投过鄙夷的目光。
知晓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马上往地上找一个洞钻进去,暂且当一回自欺欺人的鸵鸟。她脸色难看地骂了一句“有病”。
然后,慌乱地掏出了一张五十块钱仍在剔透的玻璃柜台上,指着那一盒避孕药,咬着牙说,“要这个。”
店主憋着笑地拿出了一盒毓婷递给知晓,知晓未等找钱便拔腿就跑,她觉得这就是今生做过最难堪的事情。
走到灯光微黄的灯光下,身子拉长的背影,削肉去骨,她咬着嘴唇地撕开了避孕药的包装,不用水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喉咙苦涩,就好像一抹芥末散发着种种辛辣充斥其间,上下不得,难受得让她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抬着头望着繁星点点月亮如水的天空,苦笑,终究是没有一个答案。而,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
继母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和知晴抢着遥控器,继母要看韩剧,知晴要看快乐大本营,两人无法达成一致,只是拌嘴,争夺,闹成一团。
知晓看到这一幕,心酸地皱了皱眉头,想大步回到房间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