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父挂上了电话之后,她就气愤地砸了手机,脑子想起了五岁的时候,被吸毒的爸爸扔在了大街上,饿了好几天都没有东西,直到赵父往她的脚跟扔下了一百元,她才跟着他,叫他爸爸……
不……不能再被人丢弃。
她拿起了床头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副州长何云斌,“今晚你过来吗?我想你了……”
“这……今晚好像不太方便,书源带了朋友回来,我要招待一下。”何父为难地看了妻子一眼,压低着声音说。
“不过来就算了,以后你都别找我了。”
却说陈明,离开了山水华庭之后,很不放心她一个人,怕她会做傻事,于是打了一通电话给何书源,让他去陪陪她,开解一下。
挂了电话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到了安小诺的楼下,打她的手机,却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拉下了脸上楼找她,她根本不在家。
在车子里等了她十五分钟,还没见若影,眼里抹过了一丝失望,一拉油门,车子闪电般飞过……
六点,夕阳发出微红的光,天际边挂满了好看的晚霞。
风,轻轻地吹,拂乱了行人的秀发。
快吃完饭的时候,安小诺主动要提出结账,因为每次吃饭,若寒都抢先了一步。然而,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一个弟弟,姐姐要弟弟经常请吃饭,又怎么说得过去?
再者,她没有接受他,一直觉得愧疚他,既然无法治疗他心灵上的伤,那么,这顿饭,算是自己小小的心意,也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
付出的人永远不懂得接受的人的心理负担。
“安小诺,才是一百几十块钱,你也和我斤斤计较?”若寒脸上写满了不悦,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又怎么能让女人破费。
自己可不愿意做小白脸。
可,在安小诺的心目中,他只不过是小屁孩,一年的差距,却被她死死拉开了一条深渊,他跳不过来,她不想越过去。
“若寒,你刚出社会,最需要的就是钱,所以,这一次让姐请一次你,可以不?”安小诺把一个“姐”字咬得很重音。
若寒听起来,刺耳死了,一年,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是她不爱自己,不肯接受自己而已。但,他认为,爱情就好像病毒一样,纠缠下去,就慢慢变多。
“好吧,我给一次机会你表现,看见你都要哭了,小丫头。”若寒见无法拒绝,只要接受,毕竟,为几张纸争得面红耳赤,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下一次你一定不可以和我抢!”
说完,奸笑了一下,又多了一次约会的机会。
“好好好,我知道了。”安小诺浅笑,实在拿他没办法。
若寒夹了一块排骨送到安小诺的碗里,笑着说,“你慢慢去,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安小诺不解地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我吃饱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啊!”若寒爽快地答应,然后微微把头凑到她的耳边,压低着声音,说,“我现在去排毒,你也去?”
安小诺口中的排骨急忙吐到了桌面上,鼻子好像闻到了一阵经久不散的臭屁味,她推着若寒,说,“你恶心不恶心呀?人家还吃着东西呢?”
“人都要吃喝拉撒的,有什么可恶心?你想想,那些蔬菜,还是用人尿淋出来的呢?狗肉,你吃过吗?改不了****!”
安小诺对着桌面干呕了几下,还好,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只不过,旁边的一个妇女死死地看着她,问她几个月了,说刚开始当妈妈的时候,是这样的,想吐,却吐不出来。
安小诺“厄”了几声,脸绯红起来,清新的,好像是夏日的荷花。
安小诺没接,而,邻桌的妇女已经开始想丈夫抱怨了,“你看人家多浪漫,吃顿饭还送花!我嫁给你三年了,儿子都生了两个,屁都没有。”
“我送个屁给你干什么?嘿嘿,我不是把你娶回来了吗?干嘛还花那个钱,等我有钱的时候,我买一颗大钻戒送给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露出甜蜜的笑容,只是,若干年后,男人有钱了,是否又会对着女人说,买钻戒干什么,那只不过是一块炭,还不如易拉罐盖呢。
若寒见安小诺死死地站在原地,目光飘渺,他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说,“你不喜欢呀,嘻嘻,那好吧,我就扔了。”
说完,举高手,做出要扔的姿势。
而,当众扔掉一束这么美丽的花,多么践踏心意,还有,陈明不是说,喜欢她的人不是瞎子就是老头吗?那么……就要证明给他看,看他的狗眼还怎么看低人!
啊……见鬼了,怎么无缘无故又想到了他!暗骂了一句,她看了若寒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若寒偷笑,“你喜欢就好。”
“喜欢,但,下一次不许再送了,知道吗?送花,太冷费钱了。”安小诺笑了笑,打趣地说,“要不,下次你直接送钱给我。”
“想得美,你到银行抢吧?不然,把我这个多金的帅哥抢回去当老公,我养你一辈子。”
安小诺嫣然一笑,伸出手掐着他腰间的肉,甜美地笑着说,“我才不要你养呢?弃妇当自强。”
为何,说完,心里闪过一丝疼痛。
哦……原来已经年华不再,已经是打折的弃妇。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先前才是光明四射,而,才是一盏茶的功夫,浩瀚的天空已经挂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皎洁的月色温柔地洒下了碎金般的璀璨。
她娇美的脸,在夜幕之下显得特别的好看,就好像一块洁白的宝玉,恨不得揣在怀中,永不放开。
若寒痴痴地看着她浅笑,但,女人的笑,有时候好像罂粟花一样,越越娇艳越是毒。但,可以让他一亲香泽,他心甘情愿毒发身亡。
“安小诺,我帮你打一辆车,送你回去?”若寒体贴地说道,他害怕累着她,也算是抓着一个机会讨好她。
安小诺刚吃饱,想走一下路,就当做减肥,“不用了,陪我走走。”
说完,抬了抬头,却看见灯光下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子,五官的线条俊朗,眉宇之间紧皱,夹带着一声怒气。
安小诺打了一个颤抖,好像手臂上每个毛细孔里都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她很快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和若寒谈笑风生,是不是还往若寒的身上碰一下,制造亲密的假象。
“算了,何苦单恋一枝花,残花!”
“哼,真有时间去逛街,从今天晚上开始,加班!”对着车窗的自己骂完,急忙掏出了手机,打给安小诺,没好气地说,“今晚你整理一下公司内衣近三年在各个地区的销售数据,明天一早打印出来给我。”
明天一早?这个死无赖,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心胸狭窄,要弄完这份资料,今晚至少要通宵了,她沉吟片刻,婉转的试探,“陈总,这份资料不是过几天开会才用的吗?能不能……”
“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如刀子一般锋利的两个字,飞了过来,封住了她的喉咙。
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千方百计设法去为难一个人,说明这个人心里很在意,然而,造成这种心里,不是爱就是恨。
陈明挂掉电话的时候,心里的不悦才稍微降低了一点点,但,一想到她今晚要熬夜,又有点于心不忍,并为此心疼。
安小诺和若寒匆匆告别之后,便赶回了家里,洗了一个凉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放桌子的一角放了一杯苦涩的咖啡。
以前,她喜欢往里面加很多糖,被左文浩取笑,为什么不直接喝饮料。而,她却扬起了脸,反抗地说,加糖的咖啡还是叫咖啡,饮料即使不加糖,还是饮料。
现在,她喜欢上了这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就好像人生一样。
优雅地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为自己打打气,然后开始工作。
三更半夜,本来应该在床上发着春秋大梦的,却被陈明临时强加这一出,心里很不爽,便拿出了一张雪白的草稿子,咬牙切齿地在上面画了一个大猪头,上面写着“陈明”三个大字。
累的时候,打一个哈欠,就骂一遍猪头,恨不得陈明一夜打喷嚏。
然而,害人终害己,陈明回到家了,在网页上浏览了一下新闻,到了十一点,关机上床睡觉。
可,一想到安小诺明天顶着两个熊猫眼把文件递给自己,心情没感到惬意。
睁大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一直到了三点钟,还是毫无睡意。他在想,此时的安小诺,是不是在电脑面前,好像钓鱼一样打着瞌睡。
倘若是,不小心碰到桌子,明天上班的时候,额头还附上了两个大包,哈哈哈……一定是面目全“诺”,想到这里,笑了笑,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去。
第二天一早,雾水未退,他坐着车来到了安小诺的楼下,窗户透出了暗淡的灯光,朦胧地照在楼下的水泥地上。
坐在车里傻傻地望着楼上十分钟,有一种想冲上楼,看看她在干什么的冲动。可是,自己又找什么理由呢?
冥思苦想了一下,便把车子开往了早餐店,打了两份早餐,“大发慈悲”地给她送过去。
他在想,自己的心底实在是太善良了,不知道安小诺看见了自己如此贴心,会不会流下两行热泪,感动得以身相许。
然而,他又怎么知道,此时的安小诺又打了一个哈欠,喝完了第八杯咖啡,忍不住往纸上的猪头拽了一下,猪头的鼻子少了一个洞。
陈明心情大好地拧着两份早餐,快步爬上了楼。
在门外想了两分钟的开场白,才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声音很小,在这个安静的清晨,却传得老远。
安小诺懒散地问了一声“谁”,便头昏眼花地跑来开门,一见是他,立马大力地关上门。
而,陈明彷佛早意料到她“狼心狗肺”,不会感谢自己的“大恩大德”,那只脚已经用力地顶着了门,好像敏捷的猴子一样,窜了进去。
然后,对着安小诺,得意地偷笑。
安小诺恨不得把他的头拧断,拿去喂狗,还好意思来这里,要不是他的一时兴起,自己眼睛的黑眼圈,又怎么会比拳头还大?
“你来这里看什么?”安小诺扫了他一眼,看见了他手里拎着的餐盒,吞了吞口水,急忙夺了过来,拿到了餐桌上打开来,诱人的香气马上飘满了整所屋子。
陈明震惊她的利索,眼看她贪婪地吃了起来,急忙提醒,“哎,我还没有吃,留一份给我。”
“才是这点,哪够呀?”安小诺微微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像马上要奔过来抢食物,嘿嘿,奸笑了一下,急忙往两份肠粉上面吐了一点口沫子,“看你还敢不敢吃?”
看着他满脸气得通红,心里又怎么一个“爽”字了得,哈哈哈,谁叫他这样对待自己,活该……
陈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好像吃得很香的样子,不禁吞了吞口水,才发现肚子已经开始抗议。算了,才不管她口沫不口沫了,小跑过去,拿起了一根卫生筷,打算掰开。
安小诺一见,急忙好像螃蟹一样展开了手,护着自己的东西。加快了速度,往口里拼命塞着肠粉,差点把自己梗死。
陈明看了一眼她涨红的脸,眉开眼笑,贼贼地说,“报应……哈哈哈”
话音刚落,她忍不住地拍了一下胸口,口里咬碎的肠粉飞了出去……
“你……是故意的?”他瞪着她,昂贵的欧洲名牌,已经染上了黄色的汁印。
安小诺抿了抿嘴吃,知道闯祸了,急忙皱着眉头,说,“不要用纸巾擦,我现在帮你去洗干净。”
“好呀!”他爽快地把衬衣脱了出来,裸露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对着她,奸笑着,“洗干净一点,不然,你陪我一件,也不是很贵,才是三万多!”
安小诺怔了证,额头直冒冷汗,三万多一件衬衣,还是要了自己的命更为干脆一些。
于是,好像长了十二条腿那般飞向浴室的洗衣台……
外面的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小草陈尖的露出,折射出五彩的光晕。小区里做生意的人,已经开始张罗起来,才是一会儿,外面已经传来了声声不绝的叫卖声……
卖菜、卖猪肉、卖鱼、卖早点……应有尽有。
安小诺看了一下手表,才是六点半,心里疑惑着,这个死无赖,怎么这么早跑来这里?公司可是九点钟才上班?
拿着洗干净的衬衣走出厅里,他却不见若影,环望了一圈,最终,目光停落在自己虚掩的房门。
碎步走了过去,推开了那扇梨花木做的房门,眼前看到的,却不禁吃了一惊,随即,迎来的,却是她的一声大叫,“陈明,你干嘛?该死的,你睡在我的床上干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