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脚怎么了?”陈明低低问道。
安小诺对冰山男的温情问候,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就迟疑着答了一句:“下飞机悬梯时,不小心崴了……”
陈明面上不起一点波澜,冷冷说:“知不知道,你这一个小小的失误,也许就会毁了我们的整个计划!”
真没想到,自己脚崴了,刚才还被那么多记者围攻,他居然不安慰,还责怪自己不当心,差点毁了全盘计划!
安小诺心中恼怒,想狠狠瞪陈明一眼,并在他手臂上狠狠拧一下报仇,可忽见眼前白光一片。
咔嚓!咔嚓……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想起了那个惊天动地的计划,安小诺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并将手臂顺势勾在了陈明颈上。
陈明眉头微皱,想要把安小诺推开些,但与此同时,镁光灯夹杂着惊呼声赞美声四起,他只得不自然地在脸上绽出了甜蜜的笑容。
呵呵,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冰山总裁也有畏惧的时候!
何不趁此时机,好好将他捉弄,也算是报了他偷拍自己**相威胁,并恶声恶气责骂自己之仇!
想至此,安小诺将手臂缓缓伸上去,悄悄解开了他衬衣最上面的纽扣。
领口在风的轻抚下微敞,但见陈明健美的颈项上,有根精巧的银链子一闪一闪……
安小诺好奇地伸出手去……
“你要干什么?”陈明低低道。
“租妻合约一千天,有没有哪条说明,为妻不能看不能摸老公身上的配饰。”安小诺一边说,一边将陈明颈上的宝贝拿手中,反复端详。
冷不防,有根粗大的话筒忽然递过来,吓了安小诺一跳。
“郝小姐,请问你手里拿的银链子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令人难以忘怀的往事?”记者问。
安小诺嫣然一笑:“这个,是陈先生送我的定情信物,自然,它不是一般的项链,而是一根承载了无数甜蜜往事的情侣链……”
记者先是一愣,而后笑了:“陈先生身家数亿,却送未婚妻了一条普通的银项链……”
那笑声,真是意味深长。
安小诺心中十分恼怒,但脸上却依旧是尊贵优雅的微笑:“你可真孤陋寡闻,这条项链虽是银质,链身也仅仅镶嵌有一颗并不起眼的鸡心,但鸡心里却另有乾坤。”
“哦?”
记者们似乎意识到,即将有条更激动人心的娱乐热点被揭露,于是蜂拥而上,高高举起手中相机。
“你们,都很想看吗?”
陈明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猛地夺过安小诺手中的银链,用力,只听“咯”一声碎响,鸡心应声而开,有个女子的头像刹时暴露在金灿灿的阳光下。
那,就像是专门为安小诺所作的画像般传神,只是,不同的是,迥然而异的眼神。
画像中的女人,眸光清澈,而含有淡淡的哀愁;而安小诺,眼中总笼有一层初春的冷峭。
哼,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照片!
呵呵,玩弄了我,却又不动声色地要逃脱。
好,来日方长,你就等着瞧吧。
车子绝尘而去。
窗外,欢呼声和“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交织在一起,似为他们的离去奏鸣了最为华美的乐章。
“安小诺……”陈明微微皱着眉头,看神情极度不悦。
“安小诺是谁?”安小诺将雪茄夹在指间,朝空中优雅吐出一个圈圈,慢悠悠地说:“陈先生英明,从走下飞机那一刻起,我就是郝若彤。”
“郝小姐……”陈明冷冷说:“车子马上就到别墅,希望不要辜负我对你特别的期望,也不要忘了我们共同的梦想。”
安小诺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这个相貌英俊,还硬要耍酷的帅哥,冷冷说:“放心。”
陈明淡淡说:“郝若彤从来不抽烟,说话也是慢声细语,望着别人的眼睛里,永远是一泓清澈的温泉……”
靠!我靠啊!
是你来求我,好不好?
你说那个郝若彤那么好,她为毛不回来跟你结婚,要让我这个又丑又不文明的女人来冒充啊!
不抽烟?慢声细语?一泓清泉?
呸呸!你三年都没有见过她了,好不好?
资本主义社会就是人吃人的社会!
郝若彤人在美国,能变得跟我一样腐,那是她的造化!
切!
安小诺将身子重重靠在座椅上,朝窗外望去,浮光掠影中,她发现了一辆紧跟在后的银灰色汽车,不由得心里一颤。
她永远都记得,在飞机场欢乐的人群中,有一双幽怨的眼睛紧盯着自己。
是她,竟然是她!
她一直尾随而来,究竟有何目的?
尾随在后面的,是夏氏集团千金夏菁菁的车子,安小诺得以认识车主,全赖于沈浩的功劳。
原本,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能够引人注目是十分罕见的,但夏菁菁的容貌气质是如此引人注目,不得不使观者多看几眼。
“她是谁?”当时还在飞机悬梯上的安小诺,不由得好奇地问沈浩。
“夏家千金夏菁菁。”沈浩望了安小诺一眼,破天荒又加了一句:“本来,她是被董事长认可的陈家大儿媳,但由于陈先生的坚持,终于没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靠!夏菁菁没有当上王后,那是她自己跟陈明没有缘分,但听你一说,我倒似乎成了插在他们之间的小三了?
沈浩,夏菁菁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竟吃里扒外……呃,好好好,等我安小诺正式入住你们陈家,不将你拿下,就不姓安。
不错,跟在陈明车子后面的正是夏菁菁的那辆银灰色小汽车。
莫非,这个陈明够腹黑,还想脚踩两只船――一面和我假结婚,一面还在私下里幽会夏菁菁?
正在安小诺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到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
陈明不紧不慢打开手机,但才接听了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让司机停车。
“公司有急事等我处理,你先坐车回去。”陈明说罢,不等安小诺答话,就伸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安小诺悻悻然,但又没有办法,只得坐到了那辆出租车里。
车子渐渐行到偏僻的市郊,车速忽然慢了下来,这令安小诺心中大为怀疑。
抬头看司机,但见树荫在他脸上打下忽明忽暗的幽光,莫名的诡异涌上心头。
惊惶间,安小诺忽然发现前面的反光镜里,蓦然出现了那辆熟悉的银灰色的小汽车。
安小诺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伸手去推车门。
“吱嘎……”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起,安小诺重重地跌在座位上。
“郝小姐,有位贵人要见你,请吧。”出租司机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来。
安小诺推开车门想逃离,但来自脚上的痛意一阵紧似一阵,如大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只得静观事态的发展,寻找脱身时机。
忽然,有股异样的气息传入鼻息,安小诺心中暗叫不好,但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安小诺感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安家,门前有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对她柔声唤“茉莉”。
茉莉?
是妈妈吗?
我日思夜想,可从来没有梦到过你,自然也无从知道你长的什么样……
妈妈――
安小诺努力睁开眼,却越来越清晰地看到“妈妈”竟然是章怡静。
不要!你这个老巫婆不要捉我去!
安小诺死命挣扎,身子却未能动分毫。
章怡静的身影却渐渐消失了……
原来,竟是做了一场梦。
安小诺缓缓睁开了眼,想伸展一下酸涩的四肢,却感到浑身疼痛,这才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躺在一个陌生的大床上。
“救命……”
这两个字只能憋在喉咙里,因为安小诺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嘴也被肮脏的布条给塞住了!
安小诺左右四顾,看到床头放着一个大烟灰缸,她心中一阵狂跳,暗暗说:烟灰缸大人,不知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生成一只只能承载垃圾的丑物,想必,日日看到主人****,你恨不得摔碎了自己,再投胎做人,如今我这个心地良善的好人就要满足你这个愿望,待粉身碎骨,来世变成故章养尊处优的大花瓶时,你可不要对我感激涕零……
安小诺用力伸腿。
咣当、哗啦……
玻璃摔碎到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惊得那人浑身一跳。
安小诺趁那人发愣,用力朝他下身最薄弱处踢了一脚,在他的惨呼声中就势滚到了床下。
幸而绳索捆得不结实,在一番挣扎中竟然有了松动。
安小诺迅速挣脱束缚,并将堵在口中的布条取出,推开了门,逃了出去。
院内种了许多树,显得晦暗不明,安小诺忍着来自脚上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朝紧闭的大门奔去。
“不好,郝若彤逃掉了!”是那欲行不轨歹徒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些。”
一个阴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初冬料峭的寒风,刮得安小诺心头一颤。
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朦胧的日光下站着一个身材高高的青年男子。
日光似流水,芭蕉自婆娑,那男子颀长的身影就在树影里妖娆地摇曳。
“我错了!我不该色迷心窍,自作主张……”
随着这句话,一声惨叫,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如此恐怖。
安小诺循声望去,却发现歹徒在空中舞动的手掌俨然已经少了三根手指,背后冷汗不由得涔涔而下。
“你在恨我?”妖娆男在笑。
“夏先生,小的不敢……”歹徒颤声叫道:“一切都是卢森咎由自取……”
“明白就好。”
男人阴冷的笑,和他妖娆的身姿交织在一起,令安小诺不寒而栗。
夏先生?
难道是A市唯一有雄厚实力和陈氏集团抗衡的,夏氏集团大公子夏恩铭?
据说,夏恩铭一直对夏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垂涎三尺,却在对陈氏集团的商机中功亏一篑,因此而被老爸冷藏了。自然,夏氏集团总裁之位与他也就永远无缘!
而夏恩铭和陈明之间的刻骨仇恨也因此而来。
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该不会把我先奸后杀吧?
可我,却是陈明的冒牌未婚妻啊!
早听说夏恩铭模样俊美,却极为阴狠狡诈,今日一见,果然不差!
安小诺心中一惊,四顾寻找逃匿之处,却发现那双阴戾的眼睛已经投了过来,不由得浑身一颤,将身子藏在了树背后,想静待时机逃离。
不久,说话声渐渐消失。
安小诺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忽感到背后有冷风森然,回首望去,正与一双阴戾的眼睛相对。
“郝小姐,我等了你好久。”夏恩铭慵懒的笑,好像是夏日夜间待开的樱花。
安小诺拔腿要逃,忽听得院内传出数声狗叫,随即有几条可怕的黑影窜出来,将自己扑倒在地。
夏恩铭哈哈笑着,却不上来阻拦,一任恶狗撕碎安小诺的衣裙。
安小诺咬住牙,在心里恨恨地想:魔鬼,等哪一天你犯到了我的手里,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小诺眼中倔强的火花,强烈刺激了夏恩铭的好奇心。
他喝止了恶狗的进攻,一步步走上来,俯下身子,用两根手指托起安小诺的下巴,笑道:“陈明艳福不浅啊。”
安小诺甩开夏恩铭的手,冷冷说了句:“如果你是来向本小姐求爱的,算是白白自恋了一场;如果你是来卖弄斯文,向本章致礼,那么现在就暂赦你无罪,免礼平身吧。”
夏恩铭这才发现自己是单膝着地,“跪”在安小诺面前,顿时哭笑不得,站了起来。
他心中暗暗好奇:都传言陈明的未婚妻是高雅端淑的大家闺秀,可面前这女子看似美丽清纯,说话行事却泼辣有趣得很,看来传言有时候也不可靠。
“夏先生,怎么处置这女人?”卢森忍痛问道。
“当初陈明令我受尽屈辱,以致失去爹地信任,和即将到手的集团总裁之位。今日,一定要让他最心爱的女人替罪,令他痛不欲生。”夏恩铭上下审视着安小诺,冷笑着低低说:“破了她的红,然后送她回陈家。”
“警察会不会……”卢森犹豫了。
夏恩铭冷笑着说:“我倒是希望因为这个,而使陈明身败名裂,可陈明绝对不会因小失大……”
听到这句话,安小诺不害怕,反倒旁若无人抚弄着自己的秀发,大笑了起来。
夏恩铭一愣,问道:“你就要被人强奸了,居然还笑得出来!难道是疯了?”
“你说,一个肝炎病患者,能在饥渴难耐中,得到世上如此稀有的七指男人垂青,能不乐得笑出声来吗?等会儿卢先生要是有幸中了花毒,今晚务必要去买一注彩票来庆祝哈。”安小诺“咯咯”笑出了声。
“你的鬼主意可真多,我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了兴趣……”夏恩铭上前一步,挟住安小诺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不怀好意的眼睛,从她如初春般冷峭的眼睛,缓缓向下,到了她胸前荡漾的一池春水,唇角微微上扬,伸出了自己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