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经安排好新闻解释的内容,其中包括然然这一块。毕竟她与他的约定是一年,然然不能总躲在博林里,总有一天,那些侦探会自动拍下然然的。
欲不动,风不止。
必须对外宣布出去,否则日后的麻烦事更多。
他的话音刚落,米安便露出咬牙切齿的神情,“沈允墨,我真想拿一块阿玛尼甩在你的脸上。”
可惜,她没这个胆,也不愿意动手。沈少俊眉一挑,她又生气了,她这么喜怒无常,明显是有心事。
她决心不理会他,立马换了个话题:“我在煮饭,会有油烟,你大少爷别杵在这。”
他瞧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此刻是那么疏远。大概是因为劳拉的关系,老太婆也不喜欢劳拉,府里的人似乎都不喜欢她。
但是,劳拉曾经为他付出过很多,广告代言也需要她,她要提出住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么看了几秒,原本准备走了,可她炒着菜,头发就那么随意的绑起,这一动,头发就散了。
他停下脚步,就走过去,很自然的将她头发全部抓起,米安一愣,见他没走,还将自个头发给握住了,她去摸索口袋的绑绳,摸了一下,找到了。
“我自个来。”
将手伸下后来,可一碰,就是他的手掌,她心里有些急,菜还在锅里呢。
“你炒你的,我帮你。”沈少也不松手,直接拿过她手中的绳子,就这么绕在自己的手上,鼻尖淡淡地,是她身上传来的香气。
她直接把火给关了,他这么屹立不动在身边,她顿时连炒菜的心情都没有,可他就拿着绳子,给她的头发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头皮微微一紧,她知道他绑好了。
也不转身,不感谢,她开火,突然心脏不断地跳跃着,整颗心好似被拴紧了。
这气氛有些微妙,她看了他一眼,眼中渐渐有些温热,可是一想起过去,冰冷就立马冲刷进脑海。
过去的种种,是她打不开的心结。
劳拉吃了她煮的饭,沈府的气氛一下变了味道。佣人们绝大部分都挺不待见劳拉。
可惜,沈少就做了她的盾牌,使得她的底气很足。
劳拉告诉米安,自己想住在楼梯的一间房里,她轻轻地和米安说,那里是她曾经与允墨恩爱的地方,现在整理的也特别干净,看来允墨还是个挺恋旧的人。
关上门,米安握住拳头,脸摆成了扑克。回到房间后,也不理沈少,直接侧身躺着,沈少见她衣服没换,硬是拽她起来。
“谢米安,你这么脏兮兮的,别躺我身边。”
脏兮兮,米安拂开他,嘴里发出嗫嚅的愤声:“你的娇美人自然香,你可以过去和她睡,我一点也不介意。但是,你答应的事情,不许反悔,而且我也做到了。”
热情接待你的前情人,给她住的地方,默许她在沈府,是她最后的让步。
沈夫人为此还偷偷地将米安带到书房,告诉她关于劳拉的过去以及自己的顾虑,说起来她对沈少的过去怀着漠然地态度。
可当沈夫人说及曾经因为劳拉使得她的婚礼变成了闹剧,她觉得自己的过去是那么可笑。
沈少闷了一口气,却发现她语气里的吃味,心情顿然舒畅起来。将脸埋在她的胸口,他伸出大手,便是直接将她拉近。
“劳拉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你愿意做好本分,这一年,日子不会很长。”
他的意思便是认真对待夫妻之间的尊重,少和陈孝言来往,一年后他如何选择是他的事情了。
她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米安侧过身子,懒得理会他话语里的多余。假装自己已经睡去,沈少身手去摸她的头,又长又柔顺的发丝,柔软的像婴儿的头发,他吻了她的发丝,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到了第二日,米安起床之时,便发现沈少早已经离开了,佣人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将沈少离开前的嘱咐说了一遍。
大体意思是让她穿着得体一些,毕竟是第一次两人要开新闻发布会,她必须是贵夫人的模样。
她点了点头,林妈准备了些炖汤,有些心疼她。“少奶奶,方才外头正下着雨,记得打伞,少爷准备了一套裙子,但这雨天,天气冷,还是多加点外套才好。”
米安的目光扫向林妈,有些感激。沈夫人为人善良,养出来的仆人也必定和她有几分相似,林妈自小是看这沈少长大的,多多少少也明白沈少的心思。
“然然在安娜那儿吧?”
为了不让阿平见到,她是忍了一天不去见然然了,心里惦记着,又看不着,做母亲对,心里感到难受。
将然然交给安娜,她是放心的,毕竟孝言懂得然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但是她不敢开口说起孝言,就怕沈允墨这小心眼的总没事找她麻烦。
“今儿少爷让许管家带回来了,现在带着然然正和劳拉去新闻现场了。”
那汤勺‘啪’的一声,险些掉在地上,米安握着半空中的勺子,愣是没有回过神来。
“一大早的,他发哪门子的神经,然然是我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他没有权利指示然然做任何事情。”
对上她微冷地目光,林妈砸吧了一下嘴,少奶奶对少爷太过疏离了,既然嫁过来,就必定会是少爷的儿子,这是规矩,可这规矩,她显然是不想去懂。
她只考虑,做什么都必须付出代价。沈允墨要将然然带到公众面前曝光,就好比让她进入地狱的十九层。
林妈见她眼中的阴鸷,真怕她气出什么,于是辩解道:“少奶奶别这么想少爷啊,少奶奶嫁进了沈家,总得给然然一个身份,这孩子倘若一直呆在博林,也不是好事。”
她的手攥的紧紧的,胸口像是有什么甭出了胸膛,她越想要隐匿然然,可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将然然爆在公众面前就等于将真相逼近了水面,世人那么聪明,世界上牛人也贼多,稍微查一下,一个水军出来,就可以把她淹死了。
只要想到这,一股悲伤的情绪笼罩在她的心头,她眼中雾气尽显,抿着唇,匆匆地打着伞,司机要亲自为她开门,她自行已经快速地塞进车内。
她已经明白,那一日,沈允墨为什么要让许阿平去见然然了,原来许阿平正是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策划者。
见然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握着手机,她犹豫不决地,最终按下了绿箭,屏幕显示的名字是:孝言。
达到新闻发布会现场,尽管下着雨,可门外还是被围着水泄不通。米安遮着伞,她没有穿沈允墨给她的衣服,遮住了大半个脸,加上下雨的关系,一看就觉得是路人甲。
“少奶奶,要进去吗?”
司机说了一声,她示意他将车子停到角落,否则这亮显眼的车还是会暴露她的身份。她心里狂跳着,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景象。
“不了,再等等看。”
她身旁是巨大的喷泉,路边行行色色的路人走过,还有几份被淋湿的报纸,她随意地捡起,甩了甩上头的一滩水。
《沈氏夫妻婚姻危机,小三情人各涌现是何缘由?》这副标题触目惊心,此刻照片映入眼里,两只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登报的日期刚好是昨日的,怎么她没有看见?她拿着报纸,掩饰自己的怒气,相当‘耐心’地问司机:“昨天是不是你们把报纸藏起来了?”
这司机是沈府的司机,虽然她不是很熟悉,但每周换班,这张脸还是认识的。
司机有点心虚,毕竟少爷交代的事情,他不能不做。少爷是大爷,他是小弟,饭碗在他那里,哪敢不从?
“少奶奶,您别气,别走啊。少奶奶……”
见米安转身似乎欲走,那司机的声音似乎传的很大声,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像是听到了如来佛的声音纷纷顿声望去,一股强烈的风猛地一刮,将米安头顶的伞给刮开了!
仅仅十几秒,她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头顶上是无数的雨伞,记者像见到外星人一样的兴奋。
“沈少夫人来了,沈少夫人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嗓门大的跟喇叭似的,米安相信,这方圆几百里都听得见了。她试图让他们让着点。
“请让让,如果要采访,我建议大家到里头。”
脸依旧是平静地,可内心却紧张地连手指推着记者之际依然是无力的。
“沈少夫人,听沈总说关于前阵子的新闻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五年前你已经和沈总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那孩子便是沈总的,可因为某些原因你始终不肯让他们相认,是什么原因呢?”
听到这话,她全身心绷紧,好像头顶有炸弹炸开了她的脑门,一瞬间空白,苍白的手指极力地推开门前的记者。
沈允墨扯起谎言了跟真的似的,即使她知道他无心的谎言是真实的,但把然然暴露出来,她实在难以接受。
“请让让,请让让……”
头顶已经被雨淋湿了,却瞥见沈少站在大厦的门口,正挽着劳拉,身旁有人为他们撑着伞,并且拿着话筒,他穿着黑白相间的西装,看上去就跟明星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