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昆的眼睛还停留在她的脸上,沉醉得像喝了一壶百年茅台:越妹妹,你哪儿疼?
她胃痛,心痛,全身都痛。眼看着陈孝言在面前坐下,陈昆却浑然未察,仍然故我的在感动中:越妹妹,我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啪嗒。
桌面的杯子叮、叮两声,谢雪巧的杯子碰到瓷碟子,陈孝言的杯子则碰到了她的杯子。她心中哀叹:张心越,今晚之后,你绝对不得善终。
杯子响过,陈昆才意识到陈孝言的出现,笑哈哈的:哟,小孝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孝言微带笑,眼色友善得让张心越意外。他淡淡的道:出来吃饭。
陈昆:呵呵,传说最近,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她不给你煮饭?
传说而已。你看,我这不是在外面吃嘛。太忙了,没空回大宅。他懒懒的招了招手:介不介意一起吃?
不介意。不过……陈昆认真的侧脸问张心越:你介意吗?越妹妹……
张心越:……不介意。
传说中的仇人,陈昆和陈孝言,见面却是相敬如宾,气氛合拍得不得了。从国家大事论到家长里短,无一不体现出两人的高度默契。张心越差点怀疑自己此前对两兄弟的猜度,真的仅仅只是猜度。
乖巧而又淡定的谢雪巧,自从陈孝言在身边坐下后,竟然失常的打碎了一个杯子,碰倒了一杯咖啡,吃牛扒的时候还被酱汁弄污了裙角。
张心越一边望着陈孝言为谢雪巧擦拭裙角的污渍,一边不停的腹诽:妈啊,你这西餐礼仪教育得也太失败了。果然是二奶的女儿,见不了大世面。
因为饭后陈昆坚持要亲自送她回家。张心越只好在金碧花园街口的公园下车,然后才慢慢的踱回家。
开门时,毫无疑问的心跳加速。虽然她并没做贼,但还是很心虚。
当时的情形,要说陈孝言脑子里能把她和陈昆的关系想得纯洁无睱,那实在是侮辱陈孝言的智商。
张心越站在门口长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要坦然、无比的坦然。
既然他不追究,难道她要主动认罪?明显不能,所以,她决定还是洗洗睡吧。
她的脑子顿时蒙了,糟了,老虎终于发作了……
但她坚强的防守刚才已经耗尽,他在灯下冷眼盯着她,声音像击在钢板上的铁枝:越妹妹……
咳、咳……她摇着手,向他暗示自己咳得要断气。拿了毛巾冲进浴室,他快步跟上,从墙上扯下毛巾,湿湿的扔向她的脸:擦干净。
什么啊?她懒懒的擦了两擦,他伸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擦啊,亲啊,亲得起劲哈,香不香?啊?
她的左脸被毛巾擦得快要起皮,恼火的用手挡脸:喂,陈孝言,你别太过份?是陈昆要亲我,又不是我亲他,我有避开的,你明明看见。
哦?那么亲热的叫昆哥哥,我也听得见。
那是……不想解释了,为什么要解释?他和蓝家蔚的事儿,她发了4天脾气,也没见他给她一个解释。
哼,陈昆就是喜欢我,他长得帅,又有钱,又不像别人那么无耻,我……也会喜欢他的。怎么样?
嗯,很好,终于学会勾三搭四了。他阴森的笑,眼睛眯了起来,她本能的向后缩,被他一把扯进怀里,继续用力的擦那被亲过的左脸:你是要造反了。饭不煮、床不上、夫妻间的义务一样没做……还勾三搭四,勾的还是我堂哥。张心越,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冷冷的跟了出来:你以为,陈昆喜欢你?笑话。
他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你说对了。他喜欢的是我。他抓起外套披上,毫不客气的打击她:他故意接近你,只不过是因为,他清楚,你是我的女人而已。
呸,难道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就没人要了?
的确。如果你不是我的女人,在陈昆的心里绝对一钱不值。
真是又气又恨,照他所说,她张心越这个人,就一点儿不讨男人的喜爱和欢心?既然她这么讨厌,那他为什么喜欢她?
是不是,其实他也不怎么喜欢她?
她咬得牙齿根都痛了,比他更冷的迸出一句话:我知道,我在你的眼里才是一钱不值。如果你不是和邓越打赌,如果不是得到我,便可以赢100万,你根本就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张心越?他讶异的望她那张很暗很暗的脸,听得她酸楚却倔强的声音:那好吧!陈孝言,我们分手。
他默默地不说话,她的心更痛,泪珠儿就要夺眶而出,她努力的忍耐,深呼吸:你说:从前你不晓得,这世上还有一个我。我也不晓得,你什么时候会不要我!既然这样,那你给我点面子,让我先抛弃你吧!
从来,主动的都是你,今天,就让我勇敢一回。
张心越转身,把柜子里的衣物通通放进行李箱里去。眼前的衣物琳琅满目,一件件新衣,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便得退出这个豪华衣柜。
张心越,你配不起的,终究还是配不起!
她压着的行李箱一直盖不好盖子,她用尽全力还是盖不上。原来,想要装上的行囊太多,反而会延误离去的步伐。
她一把将箱里的两条连衣裙扔在地上,正又要去压箱子,手被他冰冰的握住。他的手比她的冰很多,一直那样紧紧的握住她,让她那本来就冷的手掌更是僵硬。
喂,陈孝言。我走,还不行吗?我不缠你,不问你要青春赔偿费,就这样走,你还不满意吗?
他盯着她倔强的眼,摇了摇头,松开握着的手,轻轻的道:要走也是我走!
脸被他轻轻的拍了两下,看着他转身关门,那一向潇洒的脚步有些踉跄。大门关了,客厅的灯还亮着。她捂脸蹲下,靠着华丽的大床,似是想哭,却哈哈的笑了出来。
总得有一个要先走,不是我,就是你,对吗?
唐詠诗到仁梓酒店分店来找她,让张心越有点儿意外。
阿诗理所当然的吃着她从酒店贪污来的月饼,评头品足:果然是五星级酒店出品。
张心越无语的望着她:你快吃,我不能偷懒太久。
呸,你怕什么?你男人是这间酒店的终级boss,现在你正好潜伏一下,让那些想欺负你的人现了真迹,等待有一天,你成功上位为老板娘,便一次过清算。那日子……爽。
张心越用力的拍她一掌,抬眼东张西望,现场幸好没人。她叹气,说什么老板娘?说什么一次过算帐?
说不定,明天她就得被人清帐。
阿诗瞄她一眼:还在水深火热?
是冰封千里。
这么严重?阿诗皱眉:吵得很厉害?
没吵,他有两晚没回家了,我想吵都没得吵。
冷战?很伤感情的。
我明白。可是,问题不是明白就能解决的。看来,她和他现在就是活得太明白。
你是怎么弄得他要离家出走的?
张心越简略的把那晚和陈昆吃饭,被捉拿的事实说了。
阿诗很无辜地:明明是你的错啊,你勾人堂哥呐。戴绿帽子,是男人都发神经。你倒好,还敢理直气壮。
我不觉得,我只不过和别人吃一顿饭,而且还有谢雪巧在。明明是他小气。
阿诗抹着额头的汗:你不应该和他吵的,你应该想办法勾0引他上床?
唐詠诗……那个时候,还有心情上床吗?张心越简直想打她了。
张心越,你还是听我一句话,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关键就是个‘床’字,再大的问题,只要抱一块睡一晚,第二天,气儿就消了。随便一个人给点台阶,两个人随便的一起就下了。你可不能太强硬,男人要软化,教化,但不能硬化。
你不是说过,夫妻之间,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吗?你阿宝哥会不会这样惹你生气?又死不解释和认错?归根到底,他就是不够爱我。
你家阿宝哥舍得两晚不回家,任你一个人在家里哭得肝肠寸断,愁到灯火含霜吗?
张心越沮丧地翻今天新出的报纸,突然就呆住了。
阿诗吃了一半的月饼掉下桌面,她拍着对面呆得没有反应的张心越:心心,别这样,可能……是假的。她想用手捂住张心越摊开在桌面的那张报纸,但却捂不住那张巨幅图片。
酒店的豪华西餐厅,从窗外以长焦镜头拍下的相片,虽模糊,但却仍能看清男女主角的面貌。
落地窗旁,一株海棠开在隔壁,陈孝言正站起,在餐桌边上,右手牢牢的捉紧蓝家蔚的手腕。
他的眼神一直望着蓝家蔚的方向,虽然只是一张静默的相片,却也能看穿当时他的专注和动容。
蓝家蔚微低着头,带怯而含羞的表情……
张心越颤抖着手,抹了抹自己的刘海,轻轻的笑:阿诗,我终于知道我男人的下落了。我刚才还在担心,要不要登寻人启事呢?这下好了。
心心,别信这些八卦,这些媒体向来是无中生有,造事生非。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如果在家里,会被人拍到在杭州的相片?他不过去,难不成人家能拍到他穿越不成?
陈孝言,你终究是烦了,忍不住了。
陈昆在旁边很自如的落座,他对现场两个女人的异常恍如未见。瞄了一眼报纸上陈孝言的相片,很不忿的咬牙:你说,同样是陈家的男人,我堂弟弟为什么会比我受欢迎这么多?
他一副生生的把粗话吞下去的怪异样:我堂弟弟明明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居然还能把个大明星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他的功夫,真不是我这些凡人能明白的。
唐詠诗无力的问他:你堂弟弟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吗?是谁啊?
陈昆极不屑的把报纸扔在桌面,很看不起的道:谁晓得那女人是谁,也没人想知道。他这个人,三天两头,外面就弄一件新鲜的。他不肯带回家的路边货,我们陈家,难不成还认真的要去给她一个名份?反正,不出两个月,他就一脚踢开。我婶婶也说:只要他不弄个私生子出来羞辱家门,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
张心越觉得,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从前,他还要她,还和她夜夜缠绵时,她便时时害怕,有一天,他会不会就不要她了?
如果有这一天,又会是哪一天?
这样天天的猜,夜夜的疑,疑惑和恐惧日夜反复的磨蚀,恍似是钝刀子割肉一般,一刀痛,一刀麻的把她折腾着。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人忽然就不再恐惧了。那失去后锥心的痛仍旧在凌迟,但她却不再害怕。
再痛再苦的,都庆幸它终于如约而来。也许从此,便可回归往日的云淡风轻。
她想起,自己还是骆巧巧的时候,他最喜欢咬她的下巴。记忆中,那时候的她,下巴肉肉的,因而总被他狠狠的咬,未了还加一句:真想把你整个吞了。
她皱巴着眼睛,故意很无辜很纯洁的问:不用剥皮?
不用,只剥衫就够了。
如果,不曾把心割下来,放到他的甜水里泡过,那是不是会更好?
张心越捧了一大盆白粥,趴着餐桌开吃。这一顿饭已吃了很久,吃饱了饿,饿了又再吃。茫然间,发现陈孝言坐在对面,一身潦落的黑色,风尘仆仆的都市味。
他喜欢穿蓝色、灰色、灰蓝色,但却很少穿黑色,尤其是像今晚这种黑得像炭的墨黑色。这一层墨黑在微暗的灯光下,衬得他的眼眸格外的黑沉,又极其明亮。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像突然之间沧桑了无数年:你不问我,去哪里了?
她轻轻的:哦……你去哪里了?陈孝言。
杭州。
她又开始沉默,他以手敲着桌面:不问我,去找谁?
哦,你去找谁了?
找蓝家蔚。
哦。她慢慢的把汤勺放下,擦了擦嘴。
不问我,她对我说过什么?
哈哈……她冷泠的声音终于带了丝懒散的笑意:她说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又不爱她。哈哈哈……
他把起身欲走的她拉住,那双手冰凉冰凉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肌肤相触,总是这么寒凉的温度。
张心越,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
……有啊!我对你说的……全是谎。
捉得紧紧的手慢慢的松了,他背对着她,肩头轻微的耸动:全是谎?没一句真话?
有啊,句句都真。
张心越……他有点被激恼,回头看,那张俏脸被灯光映得通红,唇角那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让她显得出奇的美丽。
他叹了叹气:你真是不打算,对我说一句真话了吗?
好笑了。你想听的是哪一句真话?她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能量正一点一点的褪去,连争辩嘶吼的气力都不再有。
明明是他去杭州偷0人,不道歉、不悔改也算了,居然还义正辞严的质问她:有没有对他说谎?
这年头,有谁一天不说10句8句谎话?又有谁,一生只说真话?
这也是他的伎俩吧?攻人不备,恶人先告状。只望她被他一番威严吓出冷汗,反省自己的过失,到头来,倒忘记了去计较他公然出轨的事实。
只是,她真的不想去计较。试问一个男人,只和你生活个月,得到你还不够90天,便迫不及待的去为前女友做牛做马……这种男人的爱,你敢要吗?
这么与他吵吵闹闹两周,他不烦,她也开始厌了。她实在很佩服家乡隔壁的卖菜婆,和老公天天吵,隔日打,这样还能一过就是10几年,娃娃也生完又生。
真奇怪,难道他们吵完架后上床,不会觉得委屈和尴尬的吗?
现在,她就很害怕他洗完澡后出来,会论及床事。在他出轨偷晴的隔天夜里,就能委曲求全,阿谀奉承,她实在做不到。
一想到此,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与骆欣怡的母女血性。
这次,她没有捡行李。趁着他洗澡的机会,拿着小包包便跳了出门。
上一次,她多少有点做作,在他的面前捡行李,潜意识里不过就是希望他能把她挽留。如今,她才明白,自己孑然一身的来,当然就得孑然一身的走,这才彰显她的高贵和冷傲。
虽然他从来都没发现她也高贵,也冷傲,但这最后一天,她总应该走得潇洒点,背脊挺得更直一点。
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不过是个处处留情,于她却绝不留情的男人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心越!
她一直这样念着,念啊念的,直到弟弟从屋子里跑出来,包包被他抢走,脸颊被他紧紧的护住时,她才嘤嘤的哭出声。
帅哥,你养我,好不好?
张芒用力的搓她额角的乱发,定定的瞅着她的眼:美女,我养你,一辈子。
张芒租住的出租屋身处闹市中一个知名的城中村,很高的租金却只有一房一厅,而那一房一厅,再加上厨房、厕所,总面积都及不上00平里的主人房大。
张心越睡房间,张芒便只能睡在客厅。还没天亮,听得姐姐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张芒揉着乱发,站在厨房门边,头靠着门框:张心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活什么活?要起床吃早餐了。
张芒用头撞了几下墙:我随便买个包子,一路吃,一路坐车,不知有多惬意,你明天开始让我睡多一会,别折腾早餐的事了。
张心越在里面飞了一个洋葱出来:你要负责养我一辈子的,怎么能每天吃面包?快去刷牙。
张芒极痛苦的哀嚎,重新趴回沙发上,再也不肯起来。
早餐吃得饱饱的张心越,坐地铁,再转了一站公车,才回到酒店上班。
唉,弟弟那儿什么都好,就是离公司太远了,不太好。
嗯,面积也小了一点,两姐弟住一起,太挤逼,最好能换一套房子。
要是换的话,租就不太化算,最好能买一套,不用太大,两房一厅就够了。她一间,芒芒一间,厨房独立,最好向阳……
早晨在酒店的网站上浏览二手房信息,望着那华丽丽的5位数价码一平方的房子。她悔恨交加。
张心越,你个笨蛋。既然早就预料过要被人扫地出门,当初为什么就不懂得积谷防饥?
那些名牌衣服包包,应该全都打包带走,当二手的当掉都能买10多平方的房子。还有那张无限额附属卡,她应该刷啊刷,买些钻石珠宝什么的,又能赚到几十平方……
她的脑子是被陈孝言睡坏了吗?
被他白白欺负了几个月,居然连颗泥沙都没赚到,真是笨到家了。
心越想买房子?骆欣怡微笑着,单手撑着桌面,看着她的电脑,摇头这一区的房子,治安不太好,住户都是底层,左邻右舍太复杂,你一个大美女,不太安全。
可是,这里便宜啊。张心越微叹着气,把网页关了,抬头很恭谨的与骆欣怡打招呼:骆总,这么早来找陈总?
不是,我找你的。
啊?
我和陈昆打过招呼了,你今天陪我去看房子。
要是问张心越,现在,女人最悲惨的是什么?
是被多金男人扫地出门的悲伤?还是从00平跌回到0平的惨烈?
都不是。
而是,陪着你妈在一幢幢的独幢别墅中走过,在样板房里评头品足了半天,然后你妈对你说:我会买一套,送给你妹。
送你妹!!!!
心越,心越……骆欣怡用力的摇了两下,张心越才从白日梦中苏醒,有点呆滞的望着骆欣怡。
骆欣怡奇怪的道:这幢不够好?
好,太好了。其实你想买房子给女儿,带她来就好了,带我来,实在不太适合。
呵呵,我想瞒着小巧,到时候好给她一个惊喜。又怕我这妇人挑的她不喜欢,心越你和她年纪相当,眼光应该与小巧相近。
我是帮仁梓酒店打工的,又不是服侍你两母女的。
啊?骆欣怡尴尬的望了望僵着一张脸的张心越,很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以为……
哈哈。我开玩笑的。张心越微笑着转身:那边那套位置就挺好,后面有一个湖,会凉快,有诗意。
哦,是吗?骆欣怡皱着眉头,还是拿不定主意。
所以说,有钱人就是麻烦。这里随便送一幢给她和芒果,她都能感动到哭了。骆欣怡却还是挑三拣四。
唉,同人不同命。程雪巧是骆欣怡从小捧在心肝里的女儿,而她和芒果,不过是被绝情抛弃的棋子。
如果可以,骆欣怡一定希望,从来就没生过她和芒果吧?
张心越也没想清楚,自己故意与骆欣怡母女走得这么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绝对不会是要寻回缺失多年的母爱。母爱这东西,她和芒果,是一点儿都不眷恋的。
她们的爸爸,慈祥而悲情的抚育着她们,即使最后像个懦夫一样离世,她也不曾怪责过他不够坚强。
那么善良有才的男人,心中的伤,要剜肉烂脓到什么地步,才会绝望到舍弃生命,舍弃自己心爱的孩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