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赶紧把这个大瘟神赶出去。
门一合上,落雪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心砰砰地跳得老快,看着床上的男人。
病房里有些昏暗,只开了一盏睡眠灯,窗帘也拉上了。
她悄悄地来到他床前,发现他睡得好沉。
可依然冷峻着脸,紧抿着唇,轻蹙着眉,愁眉不展。
她嘴角微微扬起。
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真好。
她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愁,她好想知道他在愁什么?真像楚柯南所说吗...为了她?
可薄方情说他醉酒时叫过"乔歌"的名字。
她的鼻尖一酸,眼眶迅速地溢满泪水,她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可泪汹涌流下。
这时,薄少澜的眉蹙了蹙。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以为他要醒过来,怔在那里,但他没有醒过来。
落雪又松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
他们结婚以来,见面的次数不多,而且每次都是在剑拨弩张中度过。
她能这般毫无顾忌看着他,只有现在。
昏暗的灯光下,他脸部的线条柔和多了,没有醒来的咄咄逼人,看着舒心。
她坐在他的床边,渴望再靠近他一些。
她缓缓地伸出手,指尖想触碰他的肌肤,可差不多摸到他的肌肤时,她却不敢了。
她的指尖顺着他脸庞的轮廓慢慢地勾勒着,目光落在他满满胡渣子的下巴,心里一酸。
落雪垂下眼帘,泪,扑簌扑簌滚下。
她不舍地收回自己的手,轻轻地抹掉眼泪,正准备离开。
蓦地,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落雪一惊,吓得面色无血色,大气也不敢喘,心都要跳到嗓门了。
她的手在抖。
以为他这次真的醒了。
他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嗓音嘶哑喃着,带着几分恳求,"别走—"
落雪瞳孔倏地扩大,难以置信看着他,他在恳求她,让她别走!
她顿时喜极而泣,仿若苦尽甘来般,用另外一只手捂着嘴巴抽泣。
盼了那么久,她终于盼到黎明前的曙光了。
落雪激动地嚅动着唇,愣愣看着他。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手。
她破涕为笑,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泪,她应该开心才对!
如果他醒来,她不想他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时间一点点流走了,他还是紧握着她的手。
她怕他会累,想抽回自己的手,一动,反而被他握得更紧,嘴里喃着,"别走——乔歌——"
顿时,犹如晴天劈雷。
她满眼惊愕,泪,再次夺眶而出,泛滥成灾。
心,犹如被人血淋淋挖走,然后被扔在地上狠狠地蹂躏,直至血肉模糊。
心死如灰,莫过于此。
薄方情果然没骗她,他爱的人是乔歌!
不是她!
她只是他娶回来要报复的仇人。
她不堪这样的打击,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落荒而逃,跑到无人的角落,咬着自己的手压抑地哭着,心撕心裂肺地痛。
直至破晓时分,她才失魂落魄回到病房。
他睡得依然好沉。
仿若那是一场梦。
早上六点,护士过来换班了,她才敢离开,回到别墅,亲自做了营养粥,让李妈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