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的时候,叶轻语曾经这样虐待她,把她扔在又冷又潮的地下室,空气中那种发腐的味道,让她发呕。
她又无法憋住呼吸。
地下室的门被关起来了。
一股恐怖感密密麻麻地袭来,她害怕极了,用力地睁着眼睛,可不过一会儿,困意又袭来,昏昏欲睡的。
她拼命地抓住那一抹清醒的意识,不让自己晕过去。
这种感觉,让她窒息。
糟糕极了,她遇到了坏人了。
她抓紧了拳头,让指甲掐进肉里。
痛楚袭来,清醒又多一分,她暗喜,继续掐自己的手心,痛楚渐渐加重。
她暗暗地鼓励自己,越是****,越是要镇定。
挣扎了一会儿,力气感觉耗尽一般,她又软绵绵地瘫坐在那里,拳头紧攥着,不让自己再度昏迷。
此时此刻,她如坠入了一个无边无尽的深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
害怕无助,恐惶,难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排山倒海涌来。
泪,滚下来。
身子瑟瑟地颤着。
万一她被丢在这里,没人发现,饿死怎么办?
她想薄少澜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和他和好呢。
就算她去找他了,他把她赶走,她也无所谓。
只要不是被丢在这里活活饿死就好了。
突然,门咯吱一声响,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推门而入。
吓得落雪面色大变。
"薄太太好啊。"
原来是他。
她站在杭城高铁车站外面等车时,见到一个男子朝她招手,她便走过去。
这男子说他是薄少澜派来的。
刚开始,落雪是不相信的,可他能准确地说出薄少澜所在酒店和房号,和林雅说的一模一样。
本来心机比较单纯的她,想了一会儿,便上了他的车。
以为是林雅告诉薄少澜,所以他派人来她了。
上了车后,她猛地想起,自己不是叮嘱过林雅不可以告诉薄少澜的吗?
以林雅的职业情操,肯定会替她保密的。
她越想越不对劲。
她的眼睛转了转,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问道:"薄总和陈特助去视察工程了吗?"
那个男子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是的,大少奶奶。"
落雪马上瞪大双眼。
她一试,这男人就露馅了。
她故意把董明的姓改为陈,那男人居然毫无察觉。
好明显,这男人不是薄少澜的人。
她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马脚,面对突发状况时,一定要冷静。
她点开屏幕,想拨打林雅的电话,居然无网络。
她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她渐渐意识到危险朝自己逼近,她必须要想办法脱险。
她弄了弄车门把,锁住了。
落雪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
这时,男人通过后视镜看着她说:"大少奶奶,你怎么了?"
落雪一对上那男人的视线,全身打了一个冷战。
那视线带着嘲弄讽刺冰冷警告。
落雪不经意泄露了她眼底的慌意,她抖着声音说:"没,没事..."
那男人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凌厉。
这男人左眼有一颗豆大的痣。
落雪如坠入深渊,恐惧袭来。
她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个男人。
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打电话求救。
她又拨打董明的号码,可是还是无网络,她等了几秒又重新拨打,还是无网络。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反复地按着这个动作,这时,男人又说话了。"大少奶奶,你没事吧?"
落雪又对上他那双闪烁着诡异之光的眼睛,马上摇头。"没事啊。"
那男人转头看她,落雪一惊,只见他的笑容阴森森的。
凉意从她的脚底袭上来。
他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得意:"手机打不通?"
落雪不理他。
那男人咧嘴一笑,牙齿又黄又黑。"不要打了,我在车上装了网络***。"
落雪面色一白。"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是哪个?"
"我是哪个,你不用管,我也是受人所托。"那男人毫无讳避道。
落雪开始拍车窗,大声呼救,可车速越来越快,她叫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最后,她缩在后座,不肯放弃最后一抹希望。
忽然,她向那男人扑去,雨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或是跟他来个同归于尽,或是来个现场车祸。
哪怕她被撞个粉身碎骨,也不想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只是那男人把她的手一抓,顿时她感觉骨头破碎的声音了。
她不敢再动了。
男人把她往后一甩,她往后面一撞,撞得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落雪第一次醒过来时,车子已停,她马上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杂草横生,毫无人气,处处透着阴森气息,俨然鬼屋。
男人先下车,再帮她打开车门,拉她下车。
她又是一阵挣扎,对他又咬又撕的。
试图想逃跑。
只是她太弱了,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她只能是大声呼叫,那男人也不急,任她叫破嗓子也不管。
他慢慢地逼近她,将她一提,扛在肩膀上。
落雪绝望至极,在这个荒山野岭,谁也救不了她。
她只得放弃,一直挣扎着,力气快耗尽了。
男人把她扛到潮湿的地下室,然后抛在地上。
落雪马上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他砸去,可惜没有砸中。
男人大步跨过来,伸手拽住她的头发,痛得她满脸通红。
男人一个耳光刮了过去,冷声斥道:"再乱动,我就把你杀了。"
落雪半边脸迅速地肿了起来,她相信这男人说到做到,她再与他作对,吃亏的只有自己。
她只能放弃反抗,打算养精蓄锐,伺机再来。
男人见她不再反抗,满意一笑。
这地下室,臭味冲天,黑压压的一片。
落雪胃里一阵排山倒海地翻滚,想吐又吐不出来。
男人把她绑起来,还用胶布贴住她的嘴巴。
落雪只能是干瞪着眼。
做好这一切了,男人又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环抱看着她,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落雪迅速地观察四周,想找出破绽,可这地下室空荡荡的,有一个小窗户,外面传来阵阵刺耳的虫叫声。
男人见她的眼睛转来转去的,冷冷一笑,过去对着她又是一个耳光,打得落雪两边脸都肿起来了,嘴角渗着血丝。
落雪狠狠地瞪着他。
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投给落雪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接起。
说他已经完成了任务,让对方打钱给他。
然后就挂了。
然后,男人拿来一块布,往她的鼻子一捂,把嘴上的胶布一撕,落雪渐渐觉得意识模糊,她下意识去叫薄少澜的名字...
她终于想起了!
就是这男人把她拐来这里的!
落雪拼命地用眼睛去瞪他,嘴被胶布封住,说不了话。
那男人朝她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盯了她的脸一会儿,眯着眼,猥琐地笑了。"别想逃了,乖乖地等死吧。"
落雪条件反射摇头,眼神恳求,流下两行泪。
男人啧啧道:"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也难怪你老公会那么紧张?美人儿,我也不想这样的,别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然后他捏起她的下巴,冷声威胁道:"挺值钱的,五千万!我是不是应该要的更多一些?"
落雪嘴里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
她想说,如果他想打她老公的主意,不如让她去死算了。
可惜她说不出话来。
她的泪流得更猛的,她又害了薄少澜,总是拖累他,总给他添麻烦。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这时,男人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好,我马上出去。"
然后,他就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带进来一个男人。
落雪一见到后,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
这男人她认得。
就是跟踪她的那个男人,在海城高铁站,一次无意回头,她见过这个男人!
一模一样的帽子和墨镜,当时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所以,她才起疑心的。
原来从海市到杭城,她早就被设计了...
墨镜男人看了一眼落雪,点燃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说:"不错,就是她。"
落雪听到了。
但她知道薄少澜不会的,这些人不过是挑拨离间罢了。
是想故意刺激她,然后让她对薄少澜死心吗?
墨镜男人说:"我一直暗中观察姓薄的,他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但是五千万已经准备妥当了。薄家多的是钱,五千万买他一个好名声,也是值的。"
他们一唱一和的,意图十分明显。
不是故意打击落雪是什么!
但落雪并不上他们的当。
她觉得薄少澜不是那种吃窝边草的男人,不然以前他早要被人抓住把柄,大肆宣扬了。
她不能光凭着这几张相片就怀疑他。
她想的是,这次事情是谁主使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钱还是为人?
为什么特意在她面前说薄少澜出轨了?
一个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