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太太把她的怨恨不甘收尽眼底,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一切皆是空,无物能永驻,唯有无欲无求,才能放下心中执念,落得内心真正的安宁。"
"白蓉。"
末了,薄老太太张开眼,轻唤道。
白蓉马上从一边走过来,扶着薄老太太回客房。
留薄方情独自在那里。
薄老太太的话,如一把把尖刀刺向她的心脏,让她那颗早已经千疮万孔的心,顿时鲜血四溢。
"呵呵,一切皆是空,无欲无求,放下心中执念。"
呵呵。
太可笑了。
她爱大哥就是执念!
让她放下。
不!她死也不会放下的。
她必须要得到他。
薄老太太边走边和白蓉说:"日后,我也管不了她了,一切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老夫人,江山易移,本性难改,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日后,她要是想通了,放下邪念,我也会既往不咎,要是她还执迷不悔,我必定不会像今日这般客气,只要我一天还在,不会让任何人在我眼皮底下搞事,坏了薄家的名声。"
"老夫人,莫气。"白蓉劝慰道,"不如这样,让大夫人替她做主,把她许了人家,这样您也能了一桩心事。只要您放话出去,还怕没有青年才俊?兴许她嫁人了,就能慢慢放下大少爷了。"
"哼!不放下又如何?她想也是白想,要是少澜真喜欢她,早就没小雪的份了,少澜性子随了我,喜欢心眼单纯的姑娘,估计他也看出方情那孩子心思不纯。"薄老太太冷哼,"偏偏有的人当我们是傻瓜,以为我们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她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呆在大少爷身边,也不是办法,只怕执念会越来越深,她要是不搞事,我们可以不理会,要是她死性不改,时不时整事,那我们就头疼了,我听说有人在海市看到二少爷了,老夫人这事您可知了?"白蓉带着试探意味说道。
薄老太太脚步一顿,侧头问白蓉:"哦?这事可千真万确?"
"我也是听说。"白蓉低下头说。
"哦。"薄老太太不再问了,缓缓地走回客房。
落雪在客房里面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着手机,给薄少澜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他没反应。
又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过去,他还是没反应。
她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要出去找他。
于是她悄悄地下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佛祖圣地,戒色戒情,就算是夫妻也不例外。
但是今晚她要是不去找自己的老公,估计明天她就要成国宝了。
落雪自我安慰道,他生气是因为太在乎自己了。
她偷偷摸摸地来到他的客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一会儿,里面才应道:"进来。"
她一推,发现他没关门。
落雪迅速地闪进去,又蹑手蹑脚地关上,像跟偷汉子似的。
薄少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电脑,表情淡淡的,跟不认识自己老婆似的。
落雪知道这里隔音不太好,轻手轻脚来到他床边,用指尖动了动他,问道:"还没睡吗?"
她没话找话。
客房的灯光幽暗柔和,洒在男人刚毅的俊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之色。
他还是没理自己。
落雪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又用指尖触了触他结实的胸膛,又问道:"洗澡了吗?"
薄少澜眉宇一蹙,不耐道:"滚出去睡觉。"
好凶哦。
落雪缩回自己的手,可怜兮兮地咬着唇,楚楚动人地看着他,嗔道:"不滚!"
这家伙凶巴巴的。
落雪垂下黑睫毛,怰然欲泣。
"滚不滚?"
"就是不滚。"
薄少澜放下电脑,盯着她说:"脸皮三丈厚。"
说到这句话时,某些往事顿时破匣而出。
那是他们青葱岁月里面共同珍贵的记忆...
那时,薄少澜总是莫明奇妙生她的气,好多时,落雪挠了半天的脑袋也搞不懂,反正他不理她了,就是生气了,她只管哄就行了。
薄少澜在她软施硬磨之下,他终于缴械投降,说她:"脸皮三丈厚。"
落雪就会给他做一个鬼脸,"最后你还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底下吗?"
"谁教你的!学坏了都!"薄少澜就会一把拽起她,像老鹰捉小鸡似的。
"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落雪机灵地示弱道。
同样,此时此刻,薄少澜也乖乖地缴械投降了。
落雪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狡黠之光。
薄少澜捏了一把她白嫩的脸蛋,余怒未褪道:"下次再是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了。"落雪乖巧地说道。
忽然,薄少澜一把抱住她。
他突然偷袭,让她防不及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一见他俯身要吻她了,伸手一推,不让他得逞,低声说:"不能这样的,这里是寺庙,佛祖圣地。"
而且寺庙的床不太结实,薄少澜不过一压,就咯吱咯吱响了,眼看就要垮了。
如果被其他人听到这声音,叫她老脸往哪儿搁?
薄少澜可不管,到手的鸭子岂有放飞的道理?
果不其然。
他的话信不得。
薄少澜不得不放开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这小女人笑得眼睛弯弯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小模样娇俏又迷人。
在斗嘴方面,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绕来绕去,最后她除了骂他是坏蛋就是混蛋。
她浑然天成的娇憨模样,毫无矫揉造作,每次他都看得津津有味的,对她更添怜惜成分。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小女人面前总是发挥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