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转变,顾安钧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打圆场:“兄弟间拌个嘴是常有的事,两位皇子都不要生气啊。”
凤楚回了个礼:“皇兄严重了。”但他知道,这个道歉是有多么的不真诚。
顾惜月是何等人,又怎么会给凤耀迷惑了,不过也不点明:“既然无事,我就不留客了,还请四皇子回吧。”
凤耀想了下:“好的,今日就不打扰三小姐了。不过,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三小姐可否听下?”
顾惜月只想快点打发了他走,然后好与凤楚商量一下对策,于是道:“请。”
“再有两三日,即是十五,不知我是否可请三小姐一同去游船呢?”
京城西侧有一处非常漂亮的湖泊,皇族之人通常会在十五这日,去那里泛舟,往日邀请的也都是些当朝政客,想不到凤耀居然在此邀请顾惜月。
凤楚担心这其中另有阴谋,想阻止,但是顾惜月却不在意,直接答道:“如我有空,自是会应了四皇子之邀。”
凤耀听顾惜月应允了下来,心下一喜,也不再多逗留,就告辞离去了。
顾安钧现下算是一团糟了,也不知要如何是好:“惜月,爹爹……”
对于顾安钧,顾惜月没有太多不好的感觉,何况对于顾惜月来说,顾安钧远比她在现代时的父亲要强了许多了,当下盈盈一福:“父亲不要在意,女儿自有主意。”
“那,哎!”顾安钧没想到一向少于关注的顾惜月成了这皇子间的宠儿,却又力不从心无从帮助:“爹爹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父亲严重了。”顾惜月回道:“父亲,女儿有一请求。”
“讲,讲,快讲!”听到顾惜月有请求,顾安钧赶紧让其说出来,好尽上自己的一份父责。
顾惜月考虑了下:“女儿的娘亲身子一向羸弱,现下虽然有些好转,但实在是少了些补品之类的,女儿不祈求父亲可以去探望,但请求父亲可以关照下娘亲,让娘亲能有好的照应。”
顾安钧愣了下,对赵姨娘的感情,又是上泛了些:“好,我知道了。”
“女儿先行谢过。”顾惜月行了一礼。
顾安钧扶起顾惜月,想自己在这也无太大帮助,就主动提出去为赵姨娘选些必须的补品,更是承诺要多加派两个丫环婆子之类的,于是也就离开了这凝香院。
凝香院里总算安静了下来,顾惜月支开了柳儿,又支开了张妈妈,翠儿在胭脂铺,于是这小院中也只有顾惜月和凤楚二人。
顾惜月四下看看,知自己这小院附近当是埋伏着些眼线在盯着自己,当下拉着凤楚坐在院中,打开了棋盘,看那样子就是在与凤楚下棋。
凤楚本是不解,不过当棋盘摆开,棋子摆开后,凤楚就明白了,这不是下棋,而是顾惜月用这黑白之子在棋盘上摆了个‘茶’字。
凤楚看了看顾惜月,点了点头,他明白了顾惜月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语,和顾惜月演戏般的下了会儿棋,也就起身告退了。
凝香院,顾惜月独站在院中,看着原本清澈蓝透的天空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灰,甚至扬起了小风,看来是马上就要风雨来袭了。
不禁低笑,这王朝之中,皇室之内,岂不是正应了这天象,马上有风雨来袭了呢?!
顾惜月被转刚于二皇子凤离之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京城上下,乃至于全国上下,这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云朝茶馆这种地方,这样的话题更是不可能少了的。所以,顾惜月与凤楚坐在二楼的隐蔽包间里,依旧能隐约听到这茶馆内百姓们的八卦。
自然这些八卦中,顾三小姐顾惜月是被传成勾魂的魅女了,甚至还有言道,不知道这皇子间有多少中了她的盅魅之术,是邪女……总之好话基本上是可以忽略的了。
凤楚很是不忍,不时看向顾惜月,怕她不开心。
顾惜月却不理会,也谈不上在意,这些东西无非是人云亦云的事,八卦又有多少是真的?
再说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最在意的是那被遣送回了边关的凤夜,自己的爱人,就自己去抢回来,想把凤夜支回边关,让自己另配他人,皇帝也是想得太美了。
她顾惜月可不是古代这些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而且,顾惜月明白,自己早在不自知中掉进了凤夜给予的爱的陷阱中,她心甘情愿。
“凤楚,”顾惜月本想尊称下,或是用个兄?但想了半天,还是直呼其名吧:“不知有没有凤夜的情况?”
凤楚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派出去的人,大概还没有追上。”
顾惜月品了口茶:“有劳你了。”
“哪的话。”凤楚觉得被顾惜月直呼其名,有些很生份,考虑了下:“如果三小姐不在意的话,可直呼我‘楚’?”
顾惜月抬头看看凤楚,只看到的是凤楚的羞涩与真诚,不禁心下道,想不到虽是同胞,这兄弟二人却真是有着天壤之别,那凤夜哪会有这种神情。当下点头:“恭敬不如从命。楚。”
凤楚开心地点点头,这一声‘楚’唤得他是相当的暖心。虽然不能对顾惜月有什么非份之想了,但能进一步,总是好的。
顾惜月不再耽误时间:“楚,可否带我去宫中面见皇上?”
才开心的凤楚愣了,不解道:“三小姐,你是要?”
“叫我惜月就好了。”老是‘三小姐、三小姐’的,顾惜月也觉得累:“我要亲自面君,问个究竟。”
这又是让凤楚震惊的地方,内心又是欣赏个不已,现下的女子,就算是公主,又有哪个有顾惜月这般的气魄:“可以是可以。只是……”但凤楚却不能不担心,父皇要是发火,会不会对顾惜月非常的不利。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顾惜月看出了凤楚的担心,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好让他安心。
凤楚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于是与顾惜月道别后,着手去安排。
凤楚私下找到了凤盈,他知道以自己来说是不可能对顾惜月有什么可以保护的。尤其是在父皇面前,自己可能说的话是要比羽毛还要轻的。
但是凤盈不同,她虽然只是个公主,却是深得父皇宠爱的,如果是个男儿,怕这凤离早就失了宠,这太子之位也早已有了主儿的。
凤盈自是也听闻皇帝又将顾惜月配与了二皇子凤离的事,本就很是不满,二皇兄哪有七皇兄好啊,难道父皇不知道二皇兄是色鬼一个吗?
根本只是迷恋于惜月姐姐的容貌罢了。怎么可能如七皇兄那样,疼惜惜月姐姐呢?
可就算再不满,她也不可能直接去找皇帝理论吧。所以凤楚来求助于她的时候,她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再说了,能帮到惜月姐姐,凤盈开心还来不及呢。
两日后,顾惜月进了宫,在凤楚与凤盈的陪伴下,直接到了皇帝的寝宫来见驾。
皇帝似乎没有想到顾惜月的到来,更没有料到凤楚与凤盈相陪,微感诧异,但皇帝既然能夺位篡位,又怎么会是个草包,自是心里猜到一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三人给皇帝请过安后,皇帝赐了座给三人,凤盈理所当然地坐到了皇帝边上的位置,而再下来是凤楚,最后则是顾惜月。
顾惜月早就察觉这皇帝不是简单之辈,于是也不打什么前奏之类的,直接起身:“皇上,小女子有一事相询。”
“但讲无妨。”正戏来了,皇帝猜测十之八九与指婚有关,却是面露微笑,似完全不知一般。
顾惜月是直指问题中心:“皇上,我已被赐婚与七皇子凤夜,却为何突然又将我赐婚与二皇子凤离呢?”
果然,皇帝暗道,真是没有猜错,但脸上却假意诧异:“难道你不愿意吗?这凤夜最多只是个皇子。”
“但是凤离却不同啊,你跟了凤离,以后极有可能坐上这王妃这位,更有甚是能登上这国母之位啊。朕也是不想委屈了你啊,才不惜如此啊。”
死皇帝,你个老狐狸。顾惜月暗骂,居然还说什么为我好,哼:“小女子能得皇上厚爱,真是深感荣幸。”
顾惜月行了一礼,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只是吧,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为儿女情事而出尔反而,厚此薄彼,怕是不大妥当,弄不好会成了这天下的笑柄了。”
“不会,不会,你过于担心了。”皇帝打着哈哈:“皇命是什么,那是圣旨,这天下哪个敢抗了圣旨?!”
看似说笑的话,却是直接告诉顾惜月,你也不过是我国中一民,这是要抗旨吗?
一旁听着的凤盈和凤楚,想插话,却插不上,只能在边上当观众。
顾惜月淡淡一笑:“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这样浅显的道理自是比我这女儿家要明白的许多,而且,皇帝一向是爱民如子,又怎会强迫自己的子民呢。”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顾惜月不卑不亢的把话回了过来:“皇上定然更不会为难小女子,让小女子成为天下人耻笑的人,也当不会要毁了二皇子凤离的声望。您说对不?”
皇帝上下打量着顾惜月,想不到顾太傅这三女儿端得了得,以往只是觉得顾太傅的二女儿顾溶月温柔大气,却一直不曾见过这三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