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看着谢池渊皱起了眉。
“本尊真的没有让他们这么做。”
就在谢池渊解释不清,眼皮一跳准备等着美人恼羞成怒大发雷霆之时,美人这次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没有说什么。
在谢池渊的目光下,赫连城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耳后烫的厉害。
“你不必解释。”
他下意识握紧剑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便转身离开。
谢池渊:……
这次真的不是他!
谁知道怎么会有人把寝室布置的像.情.趣.酒店一样啊喂!
魔尊嘴角抽搐的厉害,回头看了眼燃起的红烛,又辣眼睛的捂上了眼。
然而再怎么逃避,晚上也还是要休息的。
……
到了深夜之时,外面的守卫都已经退下。谢池渊和赫连城看着面前的双人桃心榻,微微抿唇:“夫人若是不想在上面休息,不必勉强。”
美人口口声声直男,应当不会愿意和他睡一起的吧?正好这榻他就一个人占了。
谢池渊面无表情,心中已经将这床榻分配好了,他回过头去看向美人,等着美人又一番冷嘲热讽。
谁知道美人瞥了眼那桃心木榻,眉头紧皱着活像是谁欠了他一座冰山一般,伸手将榻上的牡丹都扔掉,闭着眼睛冷声道:“谁说我不休息了?”
赫连城虽然灵气恢复了,但伤势还没有大好,他这些日子晚上一般都是不修炼的。此时那些魔侍将殿里自己原本的木榻搬走,眼前就只剩了这个桃心榻。
即使是心中不悦,赫连城还是抿唇上去趟在了上面。不过他用剑在榻上中间切了道剑气,有这道剑气阻隔,便是谢池渊也无法过来。
谢池渊看着给自己留出来的一半位置:……
罢了,他自从成为魔尊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看在美人脸好的份上忍了吧。
赫连城一上榻便冷着脸,像是看他一眼便脏了眼般转过了身。
啧,睡觉而已,这么别扭做什么?谢池渊心里吐槽着,避开那道森寒剑气只好也转身合衣而睡。
宫殿的大门被关的紧紧的,两人同榻而眠却心思各异,一时之间竟都没有睡着。
谢池渊躺着躺着,就忍不住看了旁边衣着整洁的剑修一眼,想要看看对方睡了没?还是在偷偷传递什么消息?
他目光小心,却被对方逮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了一眼,赫连城皱起眉黑暗中心跳又快了些。
“你做什么?”
谢池渊:……
“本尊只是看你睡了没。”
他淡淡回了一句之后又道:“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试婚服的。”说完之后冷酷魔尊就无情的闭上了眼,叫赫连城想发脾气发不出来。
因为谢池渊不在说话,夜里似乎愈加安静了。赫连城垂眸看了他一眼,微微皱起了眉。
因为同榻而眠离的极近,谢池渊身上芙蓉膏的香气他嗅的一清二楚。这魔头究竟是抹了多少,怎么连上面都闻得见?
赫连城表情怪异,好几次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只得再次睁开眼来。
谢池渊很久没有动过,应当是已经睡着了。
赫连城紧皱着眉,这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入目便是对方漂亮安静的眉眼。
谢池渊返祖之后长的太干净了,在忽略掉他的身份之后这样安静的躺着不像是作恶多端的魔头,反倒像是……天边云端之上的仙人。
赫连城目光从谢池渊额前移到紧闭的眼尾,雪白的长睫落下,看着竟有几分温柔。
他心头一跳,又忍不住看向谢池渊的唇。往日苍白浅淡的唇色在睡着之后泛起了些粉色,看着像是有桃花落在上面一般,既清又艳。
他心跳越来越快,注视着谢池渊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对方眉头轻蹙时鬼使神差的俯下了身去。就在快要触碰到谢池渊时,赫连城才猛然惊醒。
心脏沉重的像是快要跳出来一般,他甚至自己也能听见那震动胸腔的声音。
他刚刚是准备……亲谢池渊?
赫连城面色沉下霎然坐起身来远离了那叫他失控的罪魁祸首,在眼底发热时立刻默念清心咒打坐。
刚才一定是因为闻到了芙蓉膏的味道所以他想歪了,那芙蓉膏既然是给那处润滑用的,其中说不定有.催.情.的成分。赫连城安慰着自己,整整一夜时间不敢回头看谢池渊,妄图用清心咒让自己平静下来。
熟睡的谢池渊可不知道美人在想什么,其实就算当时赫连城真的低下头也亲不到他。
毕竟美人是被他掳来的,担心人背后捅刀子,谢池渊早就给自己身上设了层保护膜,要不然也不敢就这么放心的睡。
他此时神情舒展,在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还翻了个身,与一旁辗转难眠黑着脸念了一夜清心咒的赫连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直到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谢池渊心情都还不错。
不过他起来之后便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的另一边桃心已经空了,美人早已经起床了。
旁边的剑气隔断消失,在没察觉到赫连城气息后谢池渊伸了个懒腰,放心的在榻上蹭了蹭坐起身来,还没等他把乱了的衣衫整理好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因为知道尊上昨夜是在侧殿过夜的,所以辛柏第二日便直接到侧殿来找魔尊了。他带着人在门外恭候着,听见里面的动静之后眉梢动了动。
身后的小魔们也都很好奇不知道尊上和那新夫人昨夜玩的怎么样。
现在日头已经高照,尊上这么晚起来应当是战况激烈吧?
尊上不愧是尊上,一定是一夜十七次!叫那天下第一美人下不了榻。
小魔们在心中脑补了很多,谢池渊猜不到外面已经在传他一夜十七次,比古早文肾.精.男主还多了十次。
他在对着镜子整理好衣袍之后,才轻咳了声示意人进来。
魔侍们鱼贯而入伺候尊上梳洗,谢池渊抬头看见辛柏过来有些奇怪。
怎么又来了?
难道又出事了?
他可还记得上次见辛柏就是对方送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珍品的时候。
谢池渊在梳洗完后只觉得牙有些疼,看着辛柏紧皱的眉头,终于忍不住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又出了什么事?”
“尊上……”
辛柏表情一为难,谢池渊便心中“咯噔”一下。
等等,难道又要破财消灾了?
罢了,心爱的白色箱子没了,什么他都能接受的了了。
谢池渊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努力绷着脸:“你说吧。”
然而下一刻辛柏却为难道:“尊上,我们昨日送去青越剑派的聘礼被退回来了。”
“青越剑派的弟子说那掌教清虚真人拒绝了这门亲事,派人来给我们送返。”
这在辛柏的眼中这青越剑派的人退回聘礼简直就是不知好歹,羞辱他们枯荣海。
想到今日过来时魔尊与那天下第一美人同躺一榻的事情,辛柏已经认定了尊上是极其喜欢那“君轻裘”,可是现在这聘礼竟然被退了!
他心中忐忑,担心尊上伤心。
谁知道一抬头却看见尊上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愣了愣。
谢池渊确实是愣了愣,不过不是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反应过来后太过震惊!
东西退回来了,他的宝贝居然退回来了?
天下竟有这等好事情!
他脸上差点没控制住表情笑出来,好在魔尊努力克制才克制住自己神情,沉声道:
“岂有此理,退回聘礼的人在哪儿?本尊要见见他。”
辛柏以为尊上是要找人去算账,想着怒火发泄出来也好,便低头道:“就在枯荣海岸上。”
“不过不知道这会儿还在不在。”
他说完就见魔尊脸色难看站起身来。
谢池渊眉头紧皱着,心中却想着。
恩人呐,这可真是他的大恩人。
就冲他把聘礼给他送回来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要见恩人一面。
于是谢池渊满意的整理了下衣袍,不待辛柏继续说便道:“你留在魔宫中处理婚宴之事,本尊去去就回”,他话音落下便眉梢舒展,一转身离开了殿内。
辛柏:……
看来尊上真是气的厉害。
要不……叫新夫人熬碗降火的汤安慰安慰?他看向里面,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而此时谢池渊简直像条快乐的水草,他来时脚步沉重,走时简直轻快到要飞起。雪色衣袂飘飞,神色严肃。
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尊上迫不及待的要杀那大胆之人了。然而此时只有谢池渊自己知道他的欢喜是因为什么。
恩人,他答应一定将这恩人当成大舅子一样喜欢!
就在魔尊准备见见恩人之时,岸上众人却面面相觑。
“君师叔,这箱子这样沉下去就好了?”
君轻裘点了点头:“箱子外我加了禁制,可以安全无虞的送到枯荣海。”
君轻裘是奉命来送还这些“聘礼”的,那日商量过后六大仙门准备在成亲当日动手,这些东西自然不能收。
不然青越剑派的名声于情于理都会受损。所以方才他才带着几个弟子将箱子沉入枯荣海。
结印的指诀缓缓消散,君轻裘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有些看不清,他回头看了眼平静的海面,握着剑抿唇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