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在太阳底下不肯走, 太后只得让她与温盈同进来。
二人进来后,分别行不同的礼。
太后面色淡淡的抬眸扫眼七公主,目光最后再落在温盈的身上。
“方困乏, 哀家不留神便睡着。”这算解释, 但却没有询问温盈在太阳底下站多久,更别说关怀。
继而道:“哀家喊沈娘子过来,说沈娘子的住处偏僻, 而哀家这院子还有许多空闲的屋子, 平时也能照拂二, 便搬过来吧。”
温盈到这话,心底猛然震,这离得远还能轻松些, 这就在眼皮子底下, 连喘口气都觉得困难。
这三个月怎么熬呀?
温盈心正思索着怎么回应的时候,七公主忽然走上前,走到太后的身旁。
太后不解的看向她,问:“七丫,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幼侬抿着嘴儿,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抓住太后的袖子轻晃晃,软软的开口:“皇祖母, 别、别为难沈娘子。”
许久未过这个孙女说话的太后怔愣下。声音怯怯糯糯的, 音色有些奶奶的, 再看她那双可怜巴巴的纯净眼眸,太后不知怎地,心底像被小猫爪给抓下。
自从七丫九岁那年跌落楼梯醒来后,变得呆呆傻傻的, 也不来请安,她也就逐渐忘记这个孙女。
仔细想来,以前七丫很机灵,爱,爱逗人开心。但被推落楼梯后,便变成现在的模。
醒来后的七丫倒偶尔会跟着她母妃来安懿宫请安,但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不来的呢?
看着孙女那张娇艳的小脸,太后陷入回忆。
好像从清宁常常出现在安懿宫,在她面前说些对七丫不好的话语,她便渐渐的不怎么喜欢这个孙女,脸色也时常会露出几分不耐。
如今想来,清宁从那个年纪开始,心计便深得让人惊诧。竟从二岁那年便开始离间她与七丫的祖孙情谊。
“皇祖母……”李幼侬太后没有理会自己,又轻轻地扯扯太后地衣袖。
太后这回过神来,想摆起脸色呵斥她没规矩,但看到她这软软怯怯的脸,又想起她现在的胆子,没准冷次脸,她更加怕她。
最后,太后软表情,应道:“好好好,依你。”
再而看向温盈,道:“若觉得你现在住的地方还好,便不用搬来。”
太后已经给台阶,温盈也就福福身子,低着接口道:“住的地方虽小,但很清幽,搬过来恐会让其他娘子不平衡,臣妇只能拂太后娘娘的好意。”
太后“嗯”声,再而收回目光,看向李幼侬:“如此,可以?”
李幼侬点点,然后松开手,乖乖地回到原来的地方站着。
莫说太后,便紧绷着的温盈都觉得七公主乖巧可爱得很。
太后轻叹口气,温声说道:“皇祖母不为难沈娘子,你先回去,容皇祖母与沈娘子说几句话,可好?”
七公主看眼身旁的温盈,又看眼座上的皇祖母。犹豫下,最后还轻点点,慢腾腾地从屋走出去,三步回的看眼温盈,似乎很担心她会被欺负。
在温盈看来,七公主不傻,她什么都明白,只心思纯净而已。
七公主终于出屋子,太后的脸色也冷漠下来,把屋的婢女屏退下去,看向下边低垂眸的温氏。
安静半刻,太后幽幽的问道:“温氏,你觉得委屈吗?”
如今无旁人,称呼也从沈娘子变成温氏,冷淡疏离得很。
温盈默默,随而道:“臣妇不知太后娘娘问的哪方面?”
太后轻嗤声:“你怎会不知?明明你被清宁所害的人,哀家却几番为难你,你不觉得委屈?”
温盈在底下,温温顺顺的回道:“臣妇不敢诓骗太后娘娘,臣妇确实觉得委屈过。但臣妇也知道,太后娘娘只时的,不会太过为难臣妇。”
太后哼几声:“你倒会说话,但你可知哀家为什么忽然会为难你吗?”
温盈微微摇:“臣妇不确定。”
座上的太后,许久后,叹息,幽幽道:“半个多月前,刚被押送到皇陵不久的清宁,自尽。”
到李清宁自尽的消息,温盈心底猛然颤。
太后的眼底微红,眼透露出几分悲伤,随后又说:“此消息,被皇帝给瞒下来,若给裕王知道,你觉得永宁侯府能保得住你吗?来便以她的安危来挟制裕王,如今清宁没,只怕你往后在金都的日子更加难过。”
忽然到李清宁自尽的消息,温盈心时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震惊。
“自尽前,她留绝笔信给哀家,她求哀家把你和沈三郎给拆散,让你们二人和离。”
温盈抬起,看向座上的太后,沉默几息后,她问:“太后娘娘可要臣妇与夫君和离?”
太后却没有回答她,而从座上走下来,走到温盈的身前。
“清宁几乎哀家养大的,她纵有千般错,可哀家对她几年的疼爱却真真切切的,她人没,哀家能不难过吗?哀家能淡淡然的接受吗?哀家能对你心平气和吗?”
温盈垂眸,不语。
李清宁自尽,她没想到的。她以为太后只因李清宁在皇陵吃苦,心有气,所以对她撒撒气的,不成想却因李清宁自尽。
李清宁便死,也依旧不想让她过得顺畅。
“哀家不至于糊涂至强迫让你和沈三郎和离。但你若怕裕王报复,也可提出和离,哀家送你离开金都,护你平安。”
太后看着温盈,等她的答复。
小片刻后,温盈不答,只低着问:“太后娘娘此番让臣妇随行,意欲为何?”
太后转身走回座上,坐下来,端起旁的茶水慢悠悠地饮口:“哀家便想看看,你们夫妻分离三个月,那沈三郎当真能耐得住寂寞,且坐怀不乱么?”
到太后这话,温盈叹口气,心道沈寒霁若真的个重女色的,便不会在梦她逝世后八年未曾续娶。
但最后那“坐怀不乱”的话语,却让温盈免不得深思。
温盈揣摩片刻,明白这意思——她离开后,会有女子接近沈寒霁。
温盈明白太后的意思,随而抬眸,看向太后,不卑不亢的问:“若臣妇的夫君可耐得住寂寞,且坐怀不乱,太后娘娘又当如何?”
太后似乎到个话,道:“世上哪有什么不偷腥的猫,若不偷腥的,那便宫刑过的。既然你这般相信你的丈夫,那便与哀家打个赌,若三个月后,沈三郎依旧不曾被美色所惑,哀家便允诺你,他日裕王和裕王妃若为难于你,哀家会相帮。”
话到最后,太后问:“可要赌?”
旁的温盈不敢赌,可这,她敢。
或者沈寒霁如今比以往重欲许多,可待人的那股子疏离淡漠还没有变的。
“臣妇要赌。”
太后点点,慢悠悠的道:“可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若臣妇的夫君真的被美色所惑,臣妇也认。”温盈却丝毫不担心。
太后说个“好”字,便让她退下去。
温盈退出屋外,那七公主还站在屋檐之下,看她出来,呼口气,然后朝着温盈轻点点,然后没说话,转身回屋子去。
温盈看着七公主的背影消失视野之,走下几层石阶。
蓉儿忙撑伞过来,挡住阳光。
温盈心底有几分沉闷。
谁能料到李清宁会忽然自尽。至于她生还死,温盈倒没有多大的感觉,只裕王和裕王妃将来的迁怒,让她觉得疲惫。
每每觉得日子能顺心的时候,却又横空生出各种堵心的麻烦。
从太后的院子走出去,蓉儿小声地问:“娘子,太后娘娘可有为难你?”
温盈淡淡,摇摇:“没有什么事,莫要担心。”
行至金月庵的院,遇上其他几位贵女命妇,刘语馨也在其。
此次随着太后来金月庵的,加上宁妃和七公主还有温盈和孙氏等,共二人。
刘语馨与其他两个贵女,个命妇在块。
那命妇伯府娘子,姓何,夫家姓陈。因丈夫年纪轻轻就继承爵位,如今二来岁左右就已经伯府夫人。
陈娘子停在温盈前边,朝着与她盈盈福身的温盈轻声,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道:“沈三娘子可真厉害,不仅能讨得顾二姑娘的欢心,又能哄得公主殿下开心,讨好人的事那么好,不如也教教我吧?”
她身旁的两个人,都掩唇轻出声。
温盈目光从抿着唇,端着派贵女模的刘语馨身上扫过,落在何氏的身上。
温道:“我也未特意去讨好,许我比较讨人喜欢,这看个人眼缘,强求不来。”
“个人眼缘?我看不吧,分明就花心思的去讨好的。”
另个贵女接道:“可就有些人花花肠子多,心眼也多,便伏低做小的讨好人,可太后娘娘也不把她放在眼。”
话出,又阵声。
温盈脸上维持着淡淡的意:“几位故意在这等我,来羞辱我的吗?”
温盈也不与他们虚来虚去,直接言明。
几人表情愣下,没想到她话会这么的直接。继而又她着说:“可我不觉得这些话能羞辱到我,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气恼。”
温盈的从容,反倒把她们衬托得刻薄。
陈娘子意敛,挑挑眉,随而道:“我奉劝沈三娘子你句,莫要以为能讨得顾二姑娘和公主殿下的欢心,便觉得高人等。”
陈娘子的话语落,便有人接口道:“陈娘子的话什么意思?被顾二姑娘和公主殿下高看眼,难道不光彩的事情,怎到你们的眼,倒上不台面?”
孙氏的声音忽然从旁传来,旁人诧异的看过去。
孙氏走过来,走到温盈身前半步,与其他位女眷对视起来。
陈娘子虽为伯府夫人,可孙氏侯府世子娘子。丈夫将来继承的爵位侯爵,所以比那陈娘子身份高筹。
孙氏对上几人,因身份高贵筹,所以底气甚足。冷声,掷地有声地道:“我便不信你们就不想与顾二姑娘与公主殿下交好,若有,现在就说出来,我再与顾二娘子与公主殿下去说说你们的硬骨气!”
几个人的面色变得微妙起来,也没有人敢接话说不想。
孙氏环视她们眼,嗤声:“个两个的有事自己也去讨得顾二姑娘和公主殿下的欢心呀。自己讨不顾二姑娘和公主殿下的欢心,便在此处阴阳怪气的挤兑,羞辱我侯府的人,当我们永宁侯府无人吗?!”
陈娘子的脸色变又变,多两分敢怒不敢言。
就身后的两个贵女,脸色也变得窘迫起来。
孙氏冷声警告:“此行金月庵,太后娘娘为祈福来的,别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你们这些话被顾二姑娘和公主殿下去,看看谁还能得出来!”
陈娘子咽咽口水,随即道:“我们还得去与太后娘娘请午安呢,便不与你们多说。”
说着,几人从他们妯娌二人的身旁匆匆走过。
孙氏面色冷淡地与温盈道:“我可不在帮你,只她们这,让侯府面上无光罢。”
温盈朝着孙氏微微颔首,淡淡的道声“多谢”后,也就从孙氏身旁走过。
孙氏看眼温盈的背影,转身离开。
二人关系,点之交,当真的面上过得去而已。
走远的陈娘子行人,暗暗地呼口气。
陈娘子小声与身边的人说道:“先前清宁郡主的事情闹得这么凶,那温氏也被清宁郡主害得那么惨,孙氏与清宁郡主又极为交好,这妯娌二人应该箭弩拔张,水火不容的呀?如今怎就站到处去?”
同行两日,再有来到这金月庵的几日,她们都说温氏的汤药不断,便以为因被李清宁所害而落下的病根,压根不知调理身子的汤水。
刘语馨也很不解的皱紧眉。
她以为,温氏金月庵此行,定然会处处受堵,处处受欺压的,可现下与她想的完全不!
温盈回到房,让在日下晒得比她久的蓉儿先下去休息,然后在房暗暗的叹口气。
李清宁身死的消息,得该赶紧的让沈寒霁知晓,让他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应对的计策。
可如今身在金月庵,只能靠信件能传递消息,但写信总归不如当面说来得可靠。毕竟在送信的途,谁都不知道信件否会被拦截,从而导致信息泄露出去。
如今裕王夫妇还不知李清宁已死的消息,可别因她在信上这么说就知道。
愁呀。
要这日子好起来,怎么就这么的难?
温盈叹口气,这时半开的窗户落下只小画眉,在窗户处欢快的叫着,温盈温声望去。
只窗外绿意盎然,细碎的阳光从疏密的树叶缝穿透落在地面上。
温盈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画眉被她惊得飞走,温盈站到窗户后,把窗户全开。
阵清风吹进屋,伴随着草木的清,让人心旷神怡。
温盈烦闷的情绪缓和许多。
现在何必杞人忧天想那么多让自己心绪不宁的事情?沈寒霁那般睿智聪明,总该能想到办应对的。
现下这么好的风景,可得好好的享受,莫要浪费这次的机会。
温盈离开金都已然有大半个月,沈寒霁应许久之前的邀约,前去茶楼与太子下棋。
沈寒霁为白子,太子李子瞻为黑子。
二者势均力敌,尚未输赢分晓。
太子思索许久落下子,随后问:“沈司直怎不与父皇说调香阁的事情,反倒来与宫说?”
沈寒霁倒没有思索太久,在黑子之后,落下白子,声音温润的回道:“刘大人实为忠臣,可不能因他那愚笨的女儿而葬送仕途,所以臣只能来寻太子殿下商议此事。”
太子看着棋盘,眉逐渐紧蹙起来,幽幽道:“这棋可真难下。”
沈寒霁:“棋虽然难下,但也不无路可下的,就看太子殿下如何下。”
太子落下子后,纳闷道:“刘尚书的家事这般乱,可在政事上边怎又能如此出众?”
“大概……”沈寒霁思索下,想到自己,随而道:“从未关心过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女。”
太子摇叹气:“那刘家的第五个女儿,怎就这般的胆大妄为,竟然敢去威胁个有可能真的东疆人探子的东家,而其目的竟只为给她供货,真真不怕死。”
沈寒霁似不经意的提起:“她做过的荒唐事,何止这件,半年前,臣无意间在群盗贼救下个书生,因救命之恩,倒从书生那来些关于刘五姑娘的事。”
实则不然,沈寒霁引导书生把刘家女的事情说出来的。
握着几颗黑子在手心把玩的太子,到他的话,略微愣,看向他:“什么事?”
沈寒霁随意道:“二人情投意合,但奈何刘尚书看不上书生,硬要棒打鸳鸯,把二人给拆散。可二人情深,已然打算要私奔千之外,但刘尚书察觉到,便派人前去抓拿书生,刘五姑娘闻这事,便匆匆派人拿金银珠宝给书生,让他先行逃跑。”
太子越,眉便越皱得厉害,脸上也露出几分厌恶之色:“愚昧至极,为个男子,竟背弃疼爱自己的双亲,背弃自己的家族,养这的儿女,不如不养。”
沈寒霁薄唇始终带着丝淡淡的弧度,随而敛弧度,叹息道:“刘尚书大人个极为有能的好官,因这么个女儿而受到牵连,着实冤枉得很。”
太子思索片刻,抬眸看眼他,应下:“我且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事。”
沈寒霁放下白子,略拱手:“臣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调侃道:“又非帮沈司直你,帮的可栋梁之材,何须言谢?”
目光回到棋盘上,他道:“这盘棋若沈司直赢,宫就应允你个不过分的要求。”
沈寒霁闻言,抬起,看向对面的太子:“太子此话当真?”
太子嗤出声,语气戏谑:“你还真敢提要求呀?”
沈寒霁微微,随后道:“若臣能赢这盘棋,斗胆请求太子殿下此去金月庵,能让臣伴侧左右。”
太子已定三日后去金月庵。
太子扬眉:“你想去金月庵,为何?”
沈寒霁粲然:“太子莫要话,臣去金月庵,实则想自家娘子。”
太子哑然片刻,随即无奈地道:“真真看不出来,沈司直竟然这的人。行吧,若你能赢,那宫就去父皇那说说。”
最后,毋庸置疑,沈寒霁赢。
接着又多下几盘棋后,沈寒霁离开的,但因那盘棋激发太子的胜负欲,便约好下次继续下棋的日子。
沈寒霁自茶楼离去,回到侯府。
回到房,让青竹进来服侍更衣后,让他退出去。
因大半个月来睡得极少,今日又费些心神下棋,甚疲惫,便坐在软榻上手撑着茶几,支着额休憩。
不会,房门被推开,有婢女柔声道:“三爷,奴婢端来糖水。”
婢女未把糖水放到屋的圆桌,而端到茶几上。
若有若无的熟悉馨香缠绕在沈寒霁的鼻息之间。
还未说话,放下糖水的婢女看眼闭紧双目的俊美男子,心神荡漾,随即手抖,糖水碗“啪啦”的声落在茶几上,糖水溅到雪白衣袖和衣襟处。
白色的衣袍润湿大片。
婢女惊慌失措的喊道:“奴婢不有心的,三爷饶奴婢吧。”
求饶的同时,拿着帕子往男子的胸口擦去,可还未触碰胸膛的时候,沈寒霁睁开双眸,眸色清冷淡漠。
婢女看到这眼神,手颤,不敢再往前分。
退后步,噗通地跪下来,我犹怜的红眼眶:“奴婢不有意的……”
沈寒霁落在婢女那貌美的貌上,却没有分的在意,只面色寒凉,无甚表情的问:“你来的婢女?”
婢女惊慌地回道:“奴婢半个月前进侯府的,前几日进的云霁苑。”
沈寒霁抬起沾水渍的衣袖,看眼,眉紧蹙。随而目光冷然的瞥眼地上的婢女:“胆子倒大,进院子的婢女竟敢随意出入主子的屋子,还与娘子用的的香。”
心思昭然若揭。
婢女脸色白,随即抬起张美艳的脸,咬唇软声求饶:“奴婢不知规矩,也不知娘子用的什么香,三爷你就饶奴婢这回吧,奴婢下回再也不敢。”
女子美艳,美目含泪,风情妩媚,让人惊艳。
沈寒霁面无波澜,朝着外边喊声“青竹”。
不会青竹便进来,看到主子濡湿的衣服,再看到地上跪着的婢女,愣下。
“三爷有何吩咐?”
沈寒霁漠声道:“让人把这个婢女送到管事处,另行发卖,随即进来替我更衣。”
婢女闻言,整张脸都没血色,那些妩媚的神情也顿时消失殆尽,这下急,跪着磕:“奴婢不有意的,求求三爷不要把奴婢发卖。”
青竹倒半点的怜香惜玉都没有,直接拽起婢女就往外拖。青竹身手好,婢女就想挣扎也挣扎不,只声声喊着“奴婢再也不敢。”
人走,沈寒霁进间,嫌恶地把身上沾糖水的外衫脱下。
不会青竹便进来。
青竹伺候更衣时,沈寒霁目色冷淡的吩咐:“查查,方那个婢女怎么进的侯府,又怎么进的云霁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