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些人望着远去的张青,感叹“可惜”之时,守住城门的铫期也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而此时刘接等人虽然在后面试图追赶,但是面对城外广阔的天地,他们又如何能够追赶得上呢!于是众人只好拉住马缰,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望着张青等人远去的身影,马背上的刘接,狠狠的将裹进嘴里的沙子吐到地上,然后诅咒道:“妈的,这冰天雪地的,看你能跑到哪去!”
在刘接想来,此去往南的地区,都已经成了刘子舆的领地,你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又不可能去攻打邯郸,也不可能进城,这荒郊野外的,能走多远?
“算了!就算他不死这里,也会死在别处,让他自生自灭吧!”
想到此处,刘接便又觉得张青等人已无生还可能,当即一提马缰,接着调转马头,带着人回城去了。
不久之后,刘接回到了广阳王府,此时李曼卿还站在门口巴望着他,待他行至门前,便急问道:“如何?可有抓到人!”
刘接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给他跑了!”
听到这话,李曼卿僵立当场,嘴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刘接听他默默的说什么“完了”,心中很是不满,便恼怒道:“什么完了,他往南去,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李曼卿听了,忽然眼一闭,叹了口气,说道:“莫非真是天意难违?”
刘接眉头一皱,诧异道:“天意?你还知天意?”说完,他又语带讥讽的说道:“你若是真这么能算,不是早该算到他会跑?”
李曼卿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只是转身走了。
刘接见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当下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对背身而走的李曼卿道:“足下**何处?”
李曼卿默默走远,悠悠抛出一句:“回邯郸!”
刘接听了,便又道:“可要孤王送你一匹马?”
言毕,刘接却发现李曼卿已经消失在眼前,他当下便是一怔,随即又左右望了望,没发现他的踪影,便又揉了揉眼睛,疑惑的自语道:“难道是我眼花了?”
真定王宫中,投靠邯郸刘子舆,获得广阔封地的刘扬,正悠然自得的饮着温酒,听着钟鸣鼓乐,看着舞姬翩翩曼舞!
那舞姬身材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曼妙轻盈,看得座上的刘扬是心猿意马,一双小眼睛色迷迷的上下扫描着,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得,要将那舞姬压在身下恣意轻薄。不过毕竟他还是堂堂真定王,是皇族贵族之后,即便再猴急,也得遵循礼数,先忍一忍,让人家一曲完毕,在传召侍寝,不可操之过急!
不久之后,终于鼓乐渐平,舞姬的曼妙身姿也缓缓收尾,刘扬欣然叫好,下令赏赐美酒,正待传令那舞姬上前之际,忽然有人来报,阻了这桩即将发生的“良缘”!
刘扬一腔热血突然被人浇了凉水,心中自然十分不满,本欲发怒,却发现来人是他的亲弟弟刘让,当下便知是有要事,于是只得强压蓬勃的**,将那舞姬以及一干演奏鼓乐者谴走。而那舞姬眼见即将到手的荣宠机会,就这么白白流逝掉了,心中虽然十分不甘,但是也别无他法,只能听命告退。不过临出门之际,她也不忘含情脉脉的回眸望了一眼刘扬,恰好刘扬此时也正望向她,两人四目相接,刘扬微微一笑,舞姬娇羞颔首,似乎便达成了某种约定!
目送舞姬离开,刘扬这才转头对刘让道:“事情进展如何?”
此时刘让也正目送舞姬离开,听闻刘扬询问,便清咳了一声,然后才正色道:“一切顺利,臣弟依照兄长之命,已让三弟带着五千兵马驻守上曲阳!”
刘扬听闻,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顺利就好!一旦有何消息,一定要尽快命人传来,且不可延误,以免坏了大事!”
刘让点头称诺,接着,他又忽然说道:“不过臣弟仍有一事不明,兄长既然已经派兵驻守上曲阳,为何不顺势以平乱为名,一举拿下常山?”
刘扬听罢,却是轻轻一叹,说道:“为兄也想啊!只是这天下未定,切不可贸然行事!”
刘让却是听得眉头一皱,说道:“难道兄长还未下定决心不成?”
刘扬听了,却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未下定决心,而是此事颇为棘手,倘若我们此时拿下常山,恐怕会同时得罪邯郸和汉军!”
刘让听了,有些不解,问道:“为何?兄长不是早就说过,那刘子舆此时无法顾及我们么?若不趁此良机扩大实力,一旦被他们取得幽州,只怕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
刘扬此时却是一笑,说道:“放心,他们都想取幽州,可这幽州又岂是那么容易取的!”
刘让听了,却道:“兄长不可掉以轻心,我听说广阳王刘接也已投靠邯郸,如此下去,只怕其他人也会望风而投,真到那时,我们可就错失良机了!”
刘扬却又冷冷一笑,说道:“刘接?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他也和我们一样,存了私心吧!”
刘让一怔,说道:“兄长是说,刘接他也…”
刘扬罢了罢手,说道:“无论刘接有何打算,反正如今河北这局面之下,幽州那些人是绝不会轻易表态!”
刘让听罢,脑中依旧一团浆糊,道:“臣弟还是不明白!为何兄长会如此肯定他们不会归附邯郸!”
刘扬便看了看刘让,说道:“二弟是否相信,那刘子舆是成帝之子?”
刘让摇头,说道:“这……其实臣弟也有所怀疑!”
刘扬便道:“不是怀疑,而是他根本就是假的!”
刘让大惊,说道:“兄长如何知晓?为何又要……”
刘扬又道:“刘子舆真假与否,其实并不重要,不仅如此,我们还应该感谢他的出现,而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恐怕有很多人,也和我们一样,十分庆幸有这么个‘刘子舆’的出现吧!”
刘让听罢,似有所悟,但又不甚透彻,于是便道:“兄长的意思,难道是想借那刘子舆搅乱河北局势?”
刘扬便道:“岂止是河北,这可是搅乱天下局势的大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