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战了约有十合不到,李逵左手起一斧砍向士干面门,士干急用长枪去挡。只听“咔嚓”一声,长枪竟断为两截,士干左右各持一截,还未反应过来,李逵右手斧已到,正劈中士干面门。李逵这一斧出手甚重,一斧下去,士干脑门竟被劈成两半,脑浆鲜血一并迸出,尸首翻落马下。
李逵见杀了士干,桀桀一笑,双斧并举,杀向士干手下军士。诸军士见李逵犹如煞神,满身是血,斧上带着残留红白之物,大斧挥出,溅出星星点点,直欲令人作呕。李逵浑不在意,哪处人多便杀向哪初。
这边李逵真杀得过瘾,那边鲁达、栾玧、穆弘诸军业已压住蛮兵攻势。当中当数栾玧厮杀最猛,一杆钢枪到处,无人能敌,战不多时正逢,蛮军阿会喃元帅。栾玧二话不搭,挺枪向前,阿会喃正欲招架,那料栾玧枪快,一枪/刺中阿会喃前心,当下阿会喃金冠倒卓,两脚蹬空,落于马下。
那边董荼那元帅在乱军中见折了阿会喃,哪敢再战。拨马回转,向大营中奔走。可怜阵中交州并南蛮军士失了主将,只得各自为战,但怎敌荆南军九员猛将率众厮杀?不多时,便被各个击破,非死即降,还有那少数军士死战得脱。
这边孟获与士燮正安坐帐中,静候捷讯。闻听前营杀声起时,二人不去担忧,反教军士奉上酒肉,一边饮酒用肉,一边等候前营捷讯。两人就着杀声下酒,心情竟颇为愉悦,谈笑有声。二人饮了多时,正谈到浓处,帐门一掀,董荼那撞入帐中,哭道:“大王,汉军分三路来,我军伏击不成,反被汉军伏击,俺死战得脱,特来报于大王速走。”
士燮见董荼那浑身是血,闯入帐中,再听其言,当下一惊,立起身来,连面前案几被带倒,酒肉洒了一地也不觉。连声向董荼那问道:“其余二将呢?”董荼那转向士燮道:“府君明鉴,阿会喃元帅被一个使枪的汉将一枪戳死,士将军被一个黑脸汉将一斧劈死,只剩俺一个见机早,杀出重围。”
士燮听罢董荼那所言,竟跌坐在地,口中喃喃呓语,孟获二人离得远,未曾听清士燮所念。孟获见闻,当下便道:“董荼那你先去扶住士府君,随我望交趾郡城撤去。”言罢,孟获当先出帐,令左右牵来坐骑,翻身上马就走。董荼那紧随其后,扶着士燮出帐,将其扶上马后,令士燮亲随照看,也自顾自上马便走。
待栾玧诸将杀到中军大帐时,孟获与士燮早已走了多时。诸人不及追赶,当下据住孟获大营,来回扫荡孟获残兵。
待到天明时,残敌扫清,栾玧派军士报于关上。不多时,张青率众出关来,进了孟获大营。栾玧见张青到,便来报道:“主公,孟获先在营中布下伏兵,幸好主公早有防备,分三路来。方能大破敌军。并战敌军大将阿会喃、士干首级在此,还请主公验收。”说罢,便要命人献上阿会喃、士干首级,张青摆摆手,示意不必,问道:“可曾擒获孟获、士燮二人?”
栾玧面带愧色回道:“末将等人赶到中军大帐时,孟获二人已走多时,不曾擒得。”张青不以为意道:“无妨,下次必不令其走脱。”张青派探马探得孟获、士燮率军退回交趾龙编城,便引兵马逼近龙编。将一个龙编城团团围住,便连一只飞鸟要不教漏出。孟获、士燮二人闻报上得城楼,但见城下营寨齐整,旗幡招展,刀枪并立,营帐延绵约有数十里,其间有军士往来巡哨,防备严密。城上二人看罢,脸色皆变,半响无语,而后便各自回府。
孟获回转士燮所分拨府中,左右来报,董荼那元帅求见。孟获闻报,便令进。董荼那元帅进得府来先施一礼。礼讫,董荼那道:“大王,今在城上观汉军来势汹汹,恐城不能久守。何不乘汉军初到,立足未稳,率大军突出城去,回转川南。”孟获闻言大怒,道:“你未战先怯,是为何意?我等守在城中,兵精粮足,城高池深,何惧之有?若汉军一到,我便闻风便逃,岂不使人耻笑?今恕尔初犯,再复此言者,定斩不饶。”董荼那闻孟获此言,面带赧色,呐呐而退。
翌日,张青既立定营寨,便引栾玧、鲁达、沙摩柯、李应众将十数骑,出营探看士燮城池。张青出营看罢北门,转向西门。西门守将乃是士燮之子士徽,闻军士言城下有人窥探城池,便倚在城楼上望下看,正见十数骑拥了一穿红袍者在高处探看城池。
士徽料是穿红袍者乃张青,见状暗忖:正好一报杀叔丧兄之仇。便令军士取来弓箭,拈弓搭箭,觑得张青教亲,便松弓弦,径望张青面门去。张青正与高处望城上,栾玧侍立一旁,但听一声弦响,便见一枝利箭射来。栾玧急使手上钢枪去拨打,不料却惊了张青坐骑,将张青掀翻在地。
城上士徽一箭射出,正欲试看张青是否中箭,城下早怒了二将。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沙摩柯、宣赞,这二将俱使得一手好弓箭,见城上有人竟敢暗施冷箭,当下大怒,俱掣弓箭在手望城上射去。城上士徽还不及查看张青是否中箭,便见两枝箭来,一时避之不及,急拽身边校尉来挡,两枝见俱中校尉身上,当场气绝身亡。
士徽躲过这两箭,便听边上军士欢呼道:“穿红袍敌将落马也。”再去看城下,便见城下数骑急急拥了穿红袍者去。士徽也不知是否射中张青,便差军士报于乃父士燮。士燮闻报,心中亦奇,便密遣细作偷出城去,一探究竟。
且说张青落马,被诸将拥入营去。营中诸谋臣闻听,急忙过帐探视。甫一入帐,便见诸将皆在,张青身上带血,安文正在诊视,诸人不敢打扰,静候一边。不多时,安文诊视完毕,对诸将道:“此番主公坠马,仅守皮肉之伤,幸而未伤及筋骨,敷些金疮药,将养几日即可。”
诸人闻听此言,心中方安。一边廖立闻言心中忽生一计,忙向众将问道:“主公落马受伤之事可有其他人等知晓?”栾玧低头沉思片刻,回到:“公渊先生,主公落马之时仅我等随侍左右,主公落马之后我等因心急主公伤势直接将主公围在中间,送回帐中,便令道全先生诊治。沿途并无停留,因无他人知晓。”
廖立听罢,顿了顿又问道:“城上敌将可曾看清主公是因坐骑受惊落马,还是中箭落马?”栾玧见问,有些迟疑的回道:“这个……”边上宣赞答道:“公渊先生,我与沙将军闻听城上弦响,便知有人施暗箭,便以弓箭相回。城上人等未躲避弓箭,未曾看清主公如何落马。”边上沙摩柯应和道:“正是如此。”
廖立问罢诸人,便向躺在榻上的张青道:“主公,立有一计可诱城中敌军出城一战。”张青因落马,整个人有些萎靡,闻言道:“公渊试言之。”但听廖立道:“主公请先恕立斗胆。”张青摆摆手道:“公渊你素知我,非以言罪人者。但说无妨。”
廖立闻言当下放心道:“主公因坐骑受惊落马,尚无人知晓。立暗生一计,另主公诈作中箭落马。再使众将悲戚,但言主公救治无效身亡,全军素缟,不日回师。城上敌将既施暗箭,定会使细作前来查探主公伤势。其即知主公中箭身亡,必遣军来偷我营寨。我等但在营中伏下兵马,候起来。”张青闻言大赞,遂依廖立之计。
话说士燮细作潜出城来,偷人张青营中,但见全军素缟,军士举哀,整顿行装,欲不日拔寨而去,细作急忙报回城上。士燮闻报,急请孟获相商。孟获闻士燮相请,便来士燮府上,刚刚坐定,便听士燮道:“孟大王,今日张青前来窥探我城池,被我家三郎一箭射在面门,待其诸将抢入营去,已伤重无救。今其全军举哀,三军素缟,欲拔寨会是,我心思之,何不乘此良机,以绝后患。今夜其营中定然人心惶惶,我等若在此时出兵,定然一战而胜。”
孟获闻言思量片刻,道:“府君所言甚是有理,俺这身上箭疮未愈,不能出战,便使董荼那元帅引三万兵马出城,连夜偷袭汉军营寨。”士燮闻孟获之言,便应道:“大王即出三万兵马,我亦使犬子士徽率三万兵马与董荼那元帅一同出城。”两人计议已定,便差二将点齐兵马出城。
二人料定张青营中慌乱,也不依什么兵法,夜色初临,便使二将偷开城门,望张青大营径去。二将引军行至张青营外,但见营中嘈杂一片,全无章法,便令军士鼓噪大进。果然张青军士见二将引军杀来,也不敢抵抗,偃旗息鼓,兵器倒拽,望中军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