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也是个武功高手,他知道对方的用意,挑衅的说:“堂堂一个禁军教头却生得如此窝囊,连正面和我接招的勇气都不敢,难道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真是贼心不死。”
林冲一听,无名之火涌起,想他这一生光明磊落大丈夫一个,却屡屡被陷害,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而今上了梁山正要作为一番,却被称为贼寇,还被说成是贼心不死。
纵使他知道对方是故意气他,但是向林冲这样的堂堂男子汉焉能不气?不气就不是男人。
林冲眼神一变,杀气迸出,他抖动手中花枪,也不做任何修饰,直来直往杀向李应。
李应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小心翼翼的抖动花枪一招‘拨草寻蛇’试探对方。
要知道枪法的要诀就在疑兵,这枪法要耍得像毒蛇一般让人防不胜防摸不着头脑,那招数就成功一半。
而李应正是运用了这枪法虚则实之对付林冲;林冲作为使枪绝顶高手却直来直往,明白人看了就知道他怒气冲天,也不顾什么要诀了。
就这样一个要拼命一个要取巧,双方混战在一起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张青在阵中感叹的说道:“今日李应之枪法和往昔林教头的招数却是一样,以巧取胜;而今日林教头枪法刚猛,虽不是正宗枪法,但另有一番味道。现在看谁能笑道最后了。”
正说着,李应瞅准一个机会一枪刺向林冲腋下,可以说是险象环生;面对这危急的情景林冲竟然视而不见,他举起花枪一个‘猛虎下山’,长枪迅猛的直逼李应脑门,那劲风疾吹,连李应马匹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剑气而躁动不已。
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这一招下来定然是两败俱伤,李应的长枪必然要刺穿林冲的胸膛,反过来李应脑门定然开花。
眼看惨剧即将发生,李应犹豫了,他侧身躲过林冲的招式,自己的一枪自然也就收了回来。
岂不料这正中林冲下怀,林冲这招‘猛虎下山’只不过是佯攻而已,其实真正的杀招是紧接着后面的‘指裆撩阴’。
只见他半空中将长枪一停,趁对方躲避的空挡,反手用枪杆往上轻轻一撩,李应坐立不稳,一个跟头便栽倒在地。
这扑天雕李应枪法厉害,和林冲狠斗二十回合不分胜负,林冲打得心急,心想若是如此耗下去,待祝家庄援兵一到,梁山兵马两面受敌就危险了。
他让出一个破绽,往后一退,这李应以为机会来临一枪朝着林冲腋下便刺了过去,林冲趁机使出一招‘猛虎下山’直逼对方脑门。
正所谓两强相遇勇者胜,李应见对方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心中一犹豫便让过了对方这招。
哪知道林冲这‘猛虎下山’看似凶猛,其实只是虚招,接着他反手一招‘指裆撩阴’,只轻轻一撩便将李应掀翻在地。
李应重重的摔落马下,待他要挣扎着起来,林冲的长枪早已抵在他的脖子上。
林冲冷冷的说:“李庄主,你的激将法对林某是没有用的,你输了。”
这句话羞得李应满脸通红,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鬼脸儿杜兴在城楼上见自己的主子被生擒,心中愤慨,他连忙大喊道:“众位兄弟们,今日庄主被擒,念在平日里他对我们不薄的情面上,大家一起冲锋,把庄主救回来。”
说完,带头冲出城门,后面的兵丁也跟着杀出来。
张青立刻上前大声喊道:“你们的庄主在我手上,要是非要硬抢,难道不怕他有什么意外吗?”
话一出口,杜兴和众人却呆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犯了难。
张青嘴角一翘,高声说道:“今日李庄主和我梁山好汉公平对决,确实义薄云天。我张某也绝非奸险小人,只是梁山有三位好汉被祝家庄擒住,明天我亲自送李庄主到祝家庄去交换三位兄弟。我保证绝不伤害李庄主一根汗毛,大家请放心回去,明日李庄主一定会安然无恙回到庄上。”
杜兴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确实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梁山贼寇的话,但是又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张青见场面如此尴尬,他走到李应身边,拨开林冲的长枪,亲自将他扶起说:“李庄主,刚才林冲对你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此事确实因为祝家庄扣我梁山货物和人质引起,我兴师问罪却被他擒拿了三位兄弟,今日请庄主暂且到我营帐休息一晚,明天我亲自送庄主到祝家庄交换三位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李应感慨这张青确实以礼待人,而且此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答应也没有办法,他见张青诚心一片,便说:“既然张寨主都这么说了,我李应就到贵营帐做客一夜,明天我也一定极力促成祝家庄交换梁山三位好汉,只是希望寨主不要再为难我李家庄,让大家好好过生活吧。”
张青点头说:“只要李庄主促成此事,我张青答应今后绝对不犯李家庄,也请庄主不要助纣为虐,帮助祝家庄为难梁山。”他将手一挥,说了声:“李庄主请。”
李应回过头对杜兴说:“杜兄弟,你先带领所有兵马回去李家庄,张寨主已经答应明天放我回来,大家不必担心,回去吧!”
杜兴一向听从李应的话,他大声喊道:“庄主保重。”
然后盯着张青说:“请寨主一定信守诺言将庄主放回来,在下拜谢。”
说完恭敬的拜了一拜,然后收起脸放下一句话:“不过若是庄主有个什么闪失,我和所有兄弟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向张寨主讨回公道。”说完,头也不回的回城了。
张青对李应感叹的说:“你的兄弟真是条汉子,从侧面也看出李庄主平日里有多重信义,在下佩服。”
李应也不答话,跟着张青回去营帐。
一夜无事,翌日清晨,张青早早来到李应房间请他共进早点,李应早已整装待发,他说道:“不必拘礼,早饭就不吃了,我们赶快去祝家庄交换你的兄弟,这才是正事。”
望着满眼血丝的李应,精神抖擞的张青笑着说:“看来李庄主一夜无眠呀,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出发,去往祝家庄,庄主请。”张青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
李应也不避讳,直接大踏步出门,跨上高头大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祝家庄。
“朝奉,朝奉,我是扑天雕李应,请放出梁山被关押的三位好汉,将我交换出来。”李应在祝家庄城楼下大呼道。
张青则是冷冷的望着城楼半响不说话,在此之前他已经报明祝家庄知道梁山已经生擒李应,要他们用李逵、杨春、冉勇毅三人进行交换。
可是祝家庄竟然没有任何人回应,连个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
张青望着怒不可遏的李应说:“李庄主,看来这祝家庄根本就不把贵庄放在眼里,连昨夜我军偷袭你也不来搭救;今日更甚,知道庄主你在梁山手中竟然连面也不出,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啦。”
李应本来已经涨得通红的脸开始慢慢发紫,他无可奈何,只得仰天长叹,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张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下令说:“既然祝家庄的人不出来见面,我也不能白白来一趟,兄弟们给我万箭齐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话音一落,无数的箭矢像飞蝗一般射向城楼。
这下可好,仿佛是捅到了马蜂窝,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放!”城楼上的弓箭手也是万箭齐发。
双方乱箭齐射,场面煞是好看。
张青冷笑了一声,他大声喊道:“祝朝奉,你躲在墙角后干什么?出来说话。”
这祝朝奉尴尬的从后面走了出来,张青摇着头冷笑,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这朝奉,只是诈他出来见面而已。
李应更加挂不住了,他大声喊道:“朝奉,我被梁山好汉生擒,你赶快用他们的人来交换呀,难道见死不救吗?”
祝朝奉满脸通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从他旁边冲出一个年轻汉子,这人正是祝彪,他大声喊道:“李庄主,你自己本事不济被生擒活捉,今日怎么还来连累我们祝家庄,莫非梁山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赚开我祝家庄的城门,好里应外合破我山庄。”
李应大怒,他喝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怎么如此对我说话,好没有道理,快放出梁山三位好汉交换于我,否则绝不与你干休。”
祝彪冷笑着说:“庄主,你现在就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安危吧,告诉你,梁山贼寇已经被我山庄押往东京领赏,想交换就别做梦了。”说完,示意箭如雨下,自己便和祝朝奉退下城楼。
张青知道对方有所准备,攻城无望,便命令全军撤退。
回到营帐他对带着绝望情绪的李应说:“李庄主,本来我是想用你的名望去交换梁山三位好汉,但是没想到这祝家庄却有眼无珠,不但不顾庄主你的安危还下令万箭齐发欲加害之,确实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