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又说错了。
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解释, 更不该这张嘴。
清岫不是昆山那同门,说起来没什么顾虑,说不过不过动手打一架就完事了。
她根本不擅长应付女孩子, 除了和她性格差不多的大大咧咧的除外。
女孩子心思细腻,她根本不知道方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 明明都给清岫解释了自己不过是玄殷给她的茶, 她盛难却才喝下来的。
结果这么解释了一通后清岫的神并没好看到哪儿去。
更准确来说她在乎的根本不是穗的解释与否, 而只是自己为什么大晚上过去找玄殷, 和喝下那盏茶的事实。
穗上没受什么伤,除了灵力透支了手脚酸疼之外, 一切都还好。
听风祁说明日从这片海域过去,再进入秘林之后, 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蓬莱仙岛。
就是说她还得和清岫一待上一晚。
如果说之前没出玄殷渡劫的事还好,但是现在清岫依旧还那件事耿耿于怀。
这就难熬了。
穗知道方是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一素不相识的人, 做出这样冒险的事。
她只是生自己不听劝告,不爱惜自己的体,同样的,再加上桃源和合欢宗两宗门向来处的不怎么友好。
两者加在一起,清岫能释怀就怪了。
果不其然, 在穗跟着清岫回了房间之后, 方看都不看自己一, 直接将从云梦宗医修那里拿过来的丹药扔给了自己。
“一日两粒, 早晚各服一次。”
那色瓷瓶上一朵金色云纹, 看着像是天光破云,很是好看。
她拿在手中后拿出来吃了一颗,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然而她没讨茶水, 只这么硬着头皮忍着生生咽了下去。
这一幕被清岫看在里,眉宇之间折痕渐起。
她过去给穗倒了一盏茶,“啪”的一声重重放在了女的面前。
溅落出来的茶水洒在了桌子上,再然后落在了清岫的指尖。
“别这么可怜兮兮的,再不济一杯茶水还是的。”
穗掀了下皮看了方一,犹豫了下,小心翼翼接过了茶水说了声谢谢。
刚喝了一口,余光瞥见清岫坐在了窗边位置。
那神一直落在自己上,红唇压着,欲言又止,似乎什么讲。
穗问:“清岫师姐,你是不是想说?”
清岫指尖微动,一下一下点着桌面。静谧的夜晚,这声音颇节奏。
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紧张感。
“你先坐下吧。”
看到穗乖乖坐在面之后,清岫这才斟酌了下语句继续说道。
“今日合欢宗那女修遇上雷劫一事,的确很生。生你不顾自己安危,非逞英雄进去为她渡灵力。不过这是你的选择,并不会过多干涉不会指责你什么。”
“这世界上能够坚持自己选择并为之付出行动的人不多,而且非昆山弟子,没资格说你。”
剑修各各的固执,一旦决定了的事大多都是十头牛都没办法拉回来的。
尤其是昆山剑修。
清岫觉着穗大约只是年岁还小,动了恻隐之心,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而已。
她这么思来又为其找到了开脱,为自己找了台阶下。
想到这里清岫缓了一会儿,神微凝又继续说道。
“不过虽没资格多说什么,但是你若是把当朋友,忠告希望你还是尽量听进去。”
“当然,若是自作多误会了,那不说便是,免得扰你心烦。”
“自然是把师姐当朋友的!”
穗放下茶盏,连忙表示。
听到这清岫心下松了口,她不知道自己在说这的时候跟着莫名紧张了起来。
她见穗表明了态度,这才将自己的考虑顾虑一并说了出来。
“听着,与你说这并不是因为合欢宗之人什么偏见仇怨,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清岫总觉得穗那玄殷不一般,说这的时候多还算委婉顾忌。
“那合欢宗圣女,就是你渡灵力救下的那人,你想和她交好可以。但是若是她提出什么想与你单独处一处,或者希望你能给她看看剑之类的,你不答应她。”
“你修为浅薄,和她独处万一出什么事你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来不及就被吸食干净了灵力。剑修剑不离,否则论和她是否独处,她若是你动了歹心,你落不到分毫好处。
害人之心不可,防人之心不可。听明了吗?”
穗听后睛一亮,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本子将清岫刚才说的重点大差不差一并记录了下来。
“清岫师姐还吗?在上合欢宗的人的时候还什么需注意的事项吗 ,你说,全都记录下来。”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比还提防她们?”
那可不。
马上就到达蓬莱仙岛了,到时候陆九洲和玄殷上了,她还不得赶紧记录下来到时候给陆九洲提醒?
“实不相瞒,之前没那么提防的。只是之前渡灵力给玄殷的时候,一灵力都被她吸食了干净。而且她还是意识的,如何都挣脱不开,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穗这么解释道,拿着毛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着。
从清岫这角度看过去,这么近的距离她什么都看不懂,只觉得跟凡间道士驱魔画符纸似的,特别晕乎。
和清岫他们这样土生土长的人不一样,穗平时用惯了钢笔签字笔,哪里会用什么毛笔。
拿都不怎么会拿不说,写的歪歪扭扭,就只她自己看得懂。
注意到清岫皱着眉看着自己鬼画桃符的笔迹后,穗不好意思的用手遮挡住了。
“那字写的丑,你别在意。刚才说到哪儿了,你继续说,再记一下。”
原本清岫是不打算说太多,怕穗听不进去还觉着自己把人想的太恶,反而适得其反,惹了方不满。
如今看到穗听得津津味,甚至还拿起笔来记录后,她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你的只记住这两点就好了,只你听的,合欢宗的人再心想做什么奈何不了你。”
清岫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说她贪吃,让她不乱吃合欢宗的东。
“合欢宗的人擅长用蛊用毒,这你当心点。”
穗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好的,记下了。还吗?”
还什么?
清岫眸闪了闪,迟疑了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她看着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明亮,直勾勾注视着自己,那求知欲更是。
“与你说的就这么多了,若还什么的,便是你师兄了。”
“师兄?”
“,就是你那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生孩子的完美至极的陆师兄。”
清岫冷哼了一声,阴阳怪的加了一堆修饰词上去。
“那玄殷如今已是金丹了,看不上你这小小筑基。真打主意估计你师兄比你的可能性更高,你师兄是纯阳体质,是合欢宗女修可遇不可求的极为难得的双修体质,哪怕不是双修,得他金丹神魂,任何东都能修为大增。”
“而合欢宗的圣女历来都是纯阴体质,她又正值上诛仙云台的时候,你那师兄于她的诱惑力可想而知。”
这穗都知道。
然而听清岫这么说出来又是另外不同的感受,之前时候还好,这玄殷接触下来和她想象的那种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妖女完全不同。
或许是伪装 ,又或许是本性并不坏,只是被逼奈。
可是如此下来,穗再没现她的“恶”之前,她很难再像先前那样厌恶甚至憎恶她了。
“……嗯,知道了,明日到了蓬莱会提醒下陆师兄的。”
穗沉默了一瞬,而后这么沉声说道。
外头月色清冷,落在她眉像是落了一层霜雪。
清岫该说的都一并说了,看方这样子应该都听进去了。
她这才倒了杯茶喝了口润润嗓子,在瞧见穗还拿着笔盯着本子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刚才说的不一定会生,只是是让你多提防一而已。”
“天已经很晚了,赶紧上床休息吧。”
穗收敛了下绪 ,收了纸笔后起王床边位置过去。
刚掀了被子后,想起什么抬眸看了过来。
“清岫师姐,你今日护法消耗了不灵力,你上来一起休息吧。”
正在喝茶的清岫听到这后“噗”的一声将茶水给喷了出来。
“咳咳,你,你好好睡你的,不累,不需睡觉。”
“不累躺着比坐着舒服呀。晚上本来就冷,而且们现在还是在海上,随时都海风海浪的,摇摇晃晃的更难受了。”
穗说着拍了拍旁空位置,示意清岫过来。
“床很大的,你不用担心挤不下。”
她说完之后,现清岫依旧坐直在窗边位置不为所动。
穗迟疑了一会儿。
“……师姐,你不是说不嫌弃的吗?”
这听着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委屈,听得清岫莫名心虚。
“是不嫌弃你,但是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
“哦,刚才还说是朋友来着,现在又是外人了。”
穗一脸哀怨地盯着清岫看了一会儿,在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又继续说道。
“不明,不明师姐嘴里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不喜欢玄殷,玄殷却又温柔又体贴。喜欢师姐,结果师姐这么疏远冷淡……”
“'真让人寒心。”
最后那句几乎是一字一锤砸在了清岫心上。
尤其是穗竟然还是拿合欢宗的人和她相比较,说着好像她薄寡义 ,反倒那玄殷才是她心头好,人间理想似的。
清岫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捂着胸口,愕然又震惊地看向穗。
“你拿和合欢宗的比?”
穗觉得自己说的是实,刚想点头。
却现清岫的神很不好,她本着察言观色,说多错多的原则,见好就收了。
她不想火上浇油,便直接钻进了被窝,盖着被子背着清岫躺下了。
“师姐晚安。”
晚安?
晚安你头?!
你倒是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舒坦了,可得睡不着了!
清岫见穗是真的准备睡了,得上前一把掀了她的被子。
“你给说清楚!你刚才那什么意思?”
“你喜欢那玄殷?比起你更想和她做朋友是吗?”
“……清岫师姐,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先嫌弃,怎么还倒打一耙像是不喜欢你似的。”
女被吼的懵逼,伸手想把清岫手里的被子拽过来。
结果方手劲儿出奇的大,任她如何拽不过来分毫。
“在问你。”
清岫这么绪起伏这么打的时候,她沉着脸,心里一团火窜着,处泄。
“回答。”
“为什么?你为什么更喜欢她?她比好看?不,听说她和你长的差不多,应该不是这原因,比她好看多了,你不至于这么瞎。”
“……倒不必人攻击。”
穗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这张脸长得挺好看的,如今听到清岫这,想反驳。
可看到前这张姿容双的模样,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得憋出这么一句来。
“清岫师姐,你先冷静点,好好说。”
“没法冷静!竟然被一合欢宗的女修给比下去了,你让怎么冷静!是她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穗没想到自己就没忍住埋怨了一两句,竟然被方听进去了,还这般较真儿。
桃源和合欢宗两宗关系差成这样,是穗没想到的。
她看着前人怒冲冲注视着自己,穗这嘴是不敢在继续说了,怕又不小心踩到方的雷。
于是她叹了口,见被子拽不回来,抬起手将清岫一把带到了床上。
清岫正在头上没注意其他。
她只觉得鼻翼之间一抹浅淡香萦绕,再之后女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腰上,摁着她不让她动弹。
“好了,刚才说的是,别放在心上。”
“再说了这里就们两人,没人听到没人知道说了什么,所以更不会人会笑你的。”
穗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轻声细语的这么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清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慌忙想起。
不想手一动,碰触到了一片柔软,吓得她手指蜷缩,再不敢乱动分毫了。
穗顿了顿,垂眸看了一清岫手刚才意间碰到的地方。
方丝之下的耳根红得厉害,长长的睫毛更是颤颤巍巍。
“,不是故意的,而且什么没感觉到……”
她说这只是想让穗不太放在心上,就是一下而已,她没来得及感觉。
然而落在穗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什么叫感受不到?
她再怎么至得是b吧?这么说太打击人了吧?
穗不满的哼唧了一下,而后视线从自己胸前不自觉往清岫胸口位置上落。
后者感觉到穗的视线后心下一惊,连忙用手挡住。
清岫瞪道:“你看什么?”
穗沉默了一瞬,用一种微妙的神注视了清岫许久。
之前因为被瞧不起材的不满在看到方后而烟消云散了起来。
她好像。
还不如自己……
是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