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被天雷破开的时候所带的巨大冲击力, 将清岫他们生生逼退了好几步。
此时本就是夜幕时分,之前因为有阵法的光亮所以周遭一切还算看得清楚。
但是现雷劫已经结束,除了能够感觉玄殷和白穗的气息还之外。
这两人的身形什么都很像, 如果只是从背影看根本分辨不出。
因此最后那一雷落的时候清岫并不知劈的是白穗还是玄殷,神情一沉, 凝了一灵火中。
而后径直走了进去。
七七四十九天雷已经完全落下, 对面的飞舟的修者瞧了松了口气, 撤掉了结界庇护。
合欢宗的几位弟子之前因为没办法靠近只得暂时回了这边避难, 如今连忙御剑飞了过。
“圣!圣殿下,你哪儿!”
“白穗!”
一时之间两边声音不断, 都找寻着各自的人。
等他们都一并走近的时候,只瞧地躺着两个少, 似乎都陷入了昏迷。
其中一个是背对着他们躺着的,看不清脸, 有一个是对着他们的,脸沾染着血迹斑斑,发凌乱散开得不成样子。
而一旁的面纱掉落了地,血色斑驳。
白穗本就着着白衣,面的颜色早就被地流淌的血色一并染成昳丽的红。
他们进的时候两人躺一, 身形一般, 衣衫的颜色一致。
一时半会都没人分辨得出。
合欢宗的人顿了顿, 其中一个弟子前将正对着自己的那个少面的发拨开。
按照合欢宗的规矩, 他们是不能将真容暴露给外人的, 所以尚且不谁是谁的情况下他们先一步查看那露出部分面容的。
而且还是特意用身子挡住,不让旁人看。
“是圣吗?”
后面用身子挡着的弟子回轻声询。
“……应该是。”
这个应该是就很绝了。
不仅是询的那个弟子嘴角抽搐了下,周围的几个修者神情有些微妙了。
外人不知合欢宗圣长什么样子,内部的人是知的。
这都靠近看了, 怎么还能得了个“应该是”呢?
大约是感觉众人眼神复杂地看过,那人有些郁闷。
“我们合欢宗的弟子虽互相知晓对方模样,但是平日都是以面纱示人,我一次看圣已经是两三年前祭祀时候的事了。”
“再加这里光线昏暗,脸又有血迹……所以我看着轮廓像,又觉得有点不像。”
因为合欢宗这个规矩,周围修者都不好贸然去查看晕倒的两人长相。
清岫心情本就不好,他们竟然连自己的人都认不大出,更是气得厉害。
“那你们还愣这里干什么?那边不确定跑这里看啊!”
自知理亏的合欢宗弟子们沉默了一瞬,没说什么,绕过另一边查看了。
一开始还没什么,直凑近一看,他们惊得瞳孔一缩,脸色都唰得一下变了。
“怎么……”
“怎么会生得这么像?!”
不看不知,哪怕是光线这般昏暗之下,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会将们两个人给认混淆。
虽不是一模一样,玄殷的长相要更加妩媚艳丽些,可两人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简直和双生子一般。
清岫和风祁他们听了这话后一愣,下意识想要前查看。
那几个合欢宗的修者反应过赶紧拿了面纱给晕倒的玄殷的脸蒙。
“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了,若不是没有你们帮忙护法,圣恐怕是撑不住这一遭雷劫。”
“这份恩情我们合欢宗铭记心,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直管找我们,我们必当全力帮助。”
其实一个合欢宗的男修弯腰将玄殷抱了,面纱之下看不清神情,只能看那双平和的眉眼。
其他弟子听他这么说了后连忙收敛了情绪,朝着清岫他们行了个剑礼后便带着玄殷离开了这边,回了对面疗伤去了。
清岫他们没有去拦阻,眼眸闪了闪,最后只前给白穗喂了颗丹药,用灵力探查了下的身体情况。
风祁:“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还好,那天雷并没有劈身。”
清岫松了口气,皱着眉用清尘咒将少身的血污一并清理了干净。
这时候白衣依旧,看着才稍微顺眼了些许。
“身的血是那个玄殷的,除了灵力耗损得厉害之外,并没有受什么伤。”
说完这话后,空气里一时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清岫和风祁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了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的白穗身。
刚才合欢宗弟子的话他们是听进去的,他们的反应不像是作假。
合欢宗的那个圣,和白穗近乎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事情很难让人不意。
“了悟友,我听说你们佛修都有心眼,可窥破一丝天机……”
“白穗和那玄殷是否有什么渊源?”
了悟顿了顿,垂眸看了白穗良久,而后摇了摇。
“并非所有佛修都有心眼,整个灵山除了主持之外,只有灵禅子师叔能够窥探一二天机。”
“我看不出白穗友和那玄殷友之间有什么渊源,不过万物相似的不少,两片叶子,两朵花,它们相似不相同。”
“而且我看无渊源与否,两位友都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有各自坚持的。所以有时候执着一点的相似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听有些晕乎。
但是清岫和风祁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悟是让他们不要太关注这些可能是偶然的东西。
白穗和玄殷无是所处的宗还是所修的都截然不同,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们是各自不同的存。
不要因为一点相似而只看相似的点,本末倒置了。
等了悟他们走后,清岫抱着白穗并没有着急回去。
风祁同样站原地没动。
“这件事你怎么看?”
了悟的话他们是听进去了的,只是他们没佛修那顺其自然的心态。
很难不去多想。
“又是飞舟相遇,又是雷劫什么的。而且白穗本并不该出现这里,和合欢宗的人撞了,近乎相同的样貌……”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过于巧合了吗?”
清岫:“你怀疑是合欢宗的人故意为之?”
少年抱着臂靠一旁的柱子,他额发之下那双眸子很亮。
“我不知,我没有证据。”
“只是我没办法像了悟那样轻松看待这件事,因为太巧了,巧得人脊背发凉。”
“……我是。”
倒不是清岫对合欢宗的人有偏才导致的这般猜疑,主要是从玄殷出现这艘飞舟就有些奇怪了。
按照规矩是不需要参加第一轮试炼,而是作为宗守擂的一员擂台比试夺宝的。
该和陆九洲他们一样提前抵达蓬莱才是,不该这个时候撞。
而且不仅撞了,还好巧不巧遇了雷劫。
“……你说会是和合欢宗之后的那个【诛仙云台】有关吗?”
诛仙云台,是合欢宗的生死局。
以玄殷如今的修为,若不想些非常段,想要战胜合欢宗宗主简直难于登天。
以前合欢宗尚未归属昆仑的时候,其中弟子最喜欢蛊惑吸食的就是那些剑修精魂。
如今想,生死之间,做出些偏激事未尝没可能。
清岫想的什么风祁一下子便明白了。
“应该不是。”
“白穗资质虽好,可修为浅薄,要是真的急于求成是不可能的主意的。若是陆九洲青烨这样的倒还很有可能。”
“而且就算了那昆山双剑的主意,没那本事夺了他们的精魂金丹,纳为己用。”
清岫对此并不觉得。
修为是不可能,可合欢宗的最为擅长蛊惑魅惑之术,这些剑修大多是木铜铁。
万一铁树开了花,那就未可知了。
不过听了风祁这么分析了一番后清岫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白穗是修,而且年岁修为都小。
退一万步说真是因为诛仙云台要吸食修者修为,根本不是玄殷的下的目标范围。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听了了悟的话,就当这是巧合吧。”
清岫这么说着,抱着白穗从这艘破败的飞舟御空飞回了另一处飞舟。
少年眨了眨眼睛,没再继续揪着这个事情说什么了,跟着御剑飞了回。
因为那边飞舟不能使用了,所以他们只得这边避难了。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宽敞的飞舟一下子挤满了人。
不过好明日就能抵达蓬莱仙岛了,就算没有多余的房间将就一晚没什么。
再加好些男修算有绅士风度,主动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修,因此合欢宗的那些弟子暂时得了房间。
玄殷伤的很重,去云梦宗那里找了医修看了下,稳住了伤势后。
便被弟子们给放了房间休息。
这房间是隔壁苍山的剑修让给们的,而好巧不巧,苍山的旁边住着的就是桃源的人。
两宗历史有些仇怨,如今因为合欢宗归属了昆仑正派后两者虽相安无事,关系不算和谐。
玄殷服了丹药醒过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雷劫已过去。
外海面风平浪静,天空没了乌云诡谲。一切都静谧平和。
一旁的修觉察了动静后抬眸一看,瞧玄殷忍着痛支撑着身体想要坐。
于是赶紧过去拿了一个枕垫背后,将扶。
“玄殷师姐,你慢些。你伤的很重,新伤加旧伤的,要好好调养才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是了。”
和其他人称呼玄殷为圣不同,眼前的修是和从小长大的,关系比旁人要好许多。
除了必要场合,平时都是姐妹相称。
而这个时候屋子里只留了一人玄殷身旁守着。
“无碍。”
玄殷轻轻靠枕,眼眸一动,视线瞥向了窗外。
飞舟云海穿梭,风雨过后竟还出现了一弯月牙儿。
“流萤,我有些渴,你能帮我倒杯茶水吗?”
少听后连忙去桌子那边倒了茶水拿了过,递给了玄殷。
“茶水我一直用灵力温着的,有些烫,师姐你慢些喝。”
因为屋子里此时就们两个人,再加都是合欢宗的弟子。
玄殷没有什么顾及,将面纱摘去,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氤氲的水汽将的眉眼遮掩,这个模样和之前昏暗之中们瞧的那个昆山弟子的模样更加相似了。
流萤了心下一动,盯着玄殷半晌,引得对方眼睫微动。
“怎么了?为何一直这样看我?是我脸有什么东西吗?”
“没,我只是……”
不知该如何说,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开口。
“玄殷师姐,你应该看了吧。那个昆山弟子进为你渡灵力的时候,那人的样子和你……很像。”
“就连眼睛是。”
“啊,你说这个啊。”
和流萤所想的不一样。
玄殷神情平和,没有一丝意外没有任何惊讶。就好像提今日天气如何一般风轻云淡。
“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这件事。那小姑娘长的的确和我很像,要不是我知我爹娘就我一个孩子的话,我都要以为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一边说着一边小口小口喝着茶水,然而尽管如此,那茶水还是烫得唇泛红。
水泽潋滟之中,玄殷的眉眼平添了一丝魅气。
“不是,玄殷师姐,这事情一般人都会惊讶很久吧,你怎么这么淡定?你难不觉得不大对劲儿吗?”
流萤其实不知自己说什么,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发。
和风祁他们觉得过于巧合之外,这么认为。
“就是你想啊,你前段时间去秘境时候刚受了伤,因为养伤耽搁了没办法和长老们一并提前去蓬莱,所以这才和我们一同坐了飞舟。”
“中途毫无准备就遇了雷劫就算了,结果你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就碰了那个白穗。”
“昆山哪一次走了南路,哪一次和我们撞过?这一切都很蹊跷啊。”
少噼里啪啦分析了一大堆后,捧着茶盏暖了下的玄殷掀了下眼皮看向流萤。
流萤以为对方听进去了,觉得需要多加重视的时候。
不想悠悠感叹了一句。
——“原叫白穗啊。”
“……”
这他妈是重点吗?!
流萤给噎住了,顾着腮帮郁闷地瞪了玄殷一眼。
那模样惹得少轻笑出声。
“好了,巧合好偶然好,人家若是真的想要害我,大可不必顶着被天雷波及的风险进为我渡灵力。”
玄殷一边说着一边伸捏了捏少的脸颊,笑得一派温柔。
“救了我,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不是吗?”
流萤被对方这宠溺的动作给弄得红了脸,任由将自己带床边坐着。
“我不是说那个白穗的坏话,我知救了你,很感谢。主要是诛仙云台马要升了,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不提这个还好,提这诛仙云台,原本还浅笑安然的玄殷慢慢敛了笑意。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沁着冷雾般,看得人脊背发凉。
“我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既然这次我没有死飞舟,那我更不会死诛仙云台。”
玄殷收回了,碰触茶盏时候再一次回了暖。
“死了就什么没有了,所以我不能死。”
流萤没说话,看着茶水快没多少了,又默默给玄殷续了。
很想要顺着说些话安抚对方,可是一想宗主与玄殷巨大的修为差距,看不任何希望。
便什么说不出了。
良久,流萤以为玄殷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少的声音响。
“对了流萤,你可知那个白穗是什么时候入的昆山?”
一般参加仙剑大会试炼的修者,哪怕互相没多熟知,是听闻过一二的。
然而对于白穗这般资质的,他们浑然不知。
这事情流萤并不怎么关心,但是因为少和玄殷长得实太像,没忍住多留意听了些。
听玄殷这么,想了下,将自己听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对方。
“唔,我听他们说好像是今年才入的昆山,资质很好,不一月便得了取剑的资格。这才破格参加了这一次仙剑大会。”
“不一月?那应该并没有赶昆山的拜师大典。”
玄殷捕捉了这个信息后,又接着询。
“可是受了哪个大能引荐?”
“没,不是被什么大能引荐的,而是被陆九洲给带回昆山的。”
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不需要隐瞒。
稍微一就了。
“好像是陆九洲从沧海斩妖回路过了千岳城时候,看白穗资质绝佳,这才带回了剑宗,入修行。”
陆九洲?
玄殷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动作一顿,杯盏里的茶水险些溅落出。
少的反应自然没逃过流萤的眼睛。想了什么,有些促狭地朝着玄殷眨了眨眼睛。
“啊我想了,陆九洲不就是长老说的那个和师姐年岁相当,属性互补的那个昆山剑修吗?”
“长老说了若是你能得了他的青睐,于你的修行百利无一害,凭借师姐的魅力……”
“休要胡说。”
流萤话好没有得及说完,玄殷便冷声喝止了。
这一声太突然,把流萤给吓了一跳。
“玄殷师姐,我,我有说错什么吗?这不是长老去试炼之前特意提醒你的吗,说是尽量和陆九洲交好。”
注意着玄殷越越沉的脸色,知是生气了,沉默了一瞬,闷闷说了后半句。
“……师姐,陆九洲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
流萤说完这话后知再继续说下去可能适得其反,将煮好的那壶茶轻轻放桌子。
犹豫了一会儿,抬眸看向迎着月色坐床的少。
“既然师姐你已经醒了就好好房间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里面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玄殷没有动静,没有回应。
直听被推开又合之后,眼睫微颤,这才慢慢将视线落了口位置。
等听流萤的脚步走远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极为疲惫的往后靠了过去,刚闭眼睛想要休息下,一阵夜风从窗外悄然吹了进。
一顿,感觉外有人靠近。
“谁?”
月下只留了一长长的影子,那人站外良久。
听了玄殷的声音后顿了顿,这才不情不愿走了窗户位置。
“是我。”
少的声音闷闷的,逆着月光站着,光影之间的轮廓不怎么清明。
人不是别人,正是刚醒过没多久的白穗。
不大想进屋子,就这么站窗边看向了躺床脸色苍白的玄殷。
白穗是趁着清岫去云梦宗那边给拿药的时候偷偷跑出的。
不想这么晚跑出。
清岫本就因为自己贸然救人的事情儿不高兴了,万一被发现自己半夜跑出肯定更是大发雷霆。
只是醒时候脑子里浮现出了玄殷面纱脱落的那一幕。
那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让白穗很难醒后还淡定自若的继续待屋子里。
和其他人清楚自己历身世不同
白穗这个身体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而是888随机这个世界里随机选择的,最为契合灵魂的身体。
888说过这个身体是从《仙途漫漫》里从没有出现过的,相当于可有可无的npc路人甲那样的,是不会影响剧情的存。
一直这么认为。
直今日意外看了玄殷的脸。
白穗醒过的时候立刻询了888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和玄殷会不会有什么身世的关系。
它很懵逼,只得去询了下发布任务的主系统。
从主系统那里得知了两个可能。
一是偶然罢了,说和玄殷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模样相似的巧合而已。二则是可能出陆九洲身。
可主系统不会读心,并不知陆九洲的心意。
它只是估测或许和青年有关,具体原因尚未可知。
其实这件事如果白穗不是当局者,或许仔细推想下是能够明白。
《仙途漫漫》里陆九洲之所以会对玄殷那般喜爱,不单单是他是一张白纸,对方这样的撩拨之下日久生情。
更多的是因为玄殷的模样是他潜意识的理想型,他有一钟情的情愫其中。
因为原文设定了玄殷模样是陆九洲理想型,青年喜欢白穗,玄殷的模样跟着发生了变,接近白穗的长相。
这就意味着不是白穗像玄殷,而是玄殷像白穗。
有那么一句话或许更能解释得通俗易懂
——因为喜欢。
所似你,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