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这话并没任何拉踩嘲讽的意思, 只是实话实在罢了。
而这也不是宁玦第一次听到这种自己不如陆九洲的话了。
和同门之中不过比他虚了年岁,这才修为高过他的师兄们不同。
对于陆九洲宁玦是的确心服服的。
在青年和他一般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如今更是抵达巅峰,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步入元婴。
这种资质,这种成就, 千百年来也少人能够达到。
但是知道归知道, 听白穗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宁玦脸色沉了一分, 垂眸看了一眼因为遭遇雷劫而奄奄一息, 服了好几颗丹药才勉强缓过来的少女。
“……今日之事就此了了。
不过若是后头几日你们运不好主动送上门来被我撞上了,我可不会顾及什么情面了。”
青年沉默了半晌, 而后凉凉扫了周围一脸戒备的戚百里和风祁这么沉说道。
还不等他们反应,便收回了那把月白剑。
原本是径直准备御剑离开的, 刚走了一步想到了什么,宁玦顿了顿。
“对了, 你们三人虽然没赢过我,配合表的也算可圈可点。”
他眼眸一动,勾了勾唇回头看向了风祁他们。
“命剑是不用留下了,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点奖励。”
风祁和戚百里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前是了解对方本性如何, 后是天生对剑修没什么好印象。
所以一时之间两人拿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都没贸然开回话。
宁玦看了叹了, 无奈地耸了耸肩。
“拜托, 我虽然是好战了, 下手重了点儿,但是我又不是什么魔修咬邪道,修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总该吧。”
“我是真的觉得你们表不错,对你们颇为欣赏啊。”
怕他们不相信, 宁玦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堆卷轴。
那数量据目测没三十也二十多卷,在一天时间之内能拿到这么多卷轴,可见他的实力多强盛。
“我看你们手上已经四卷轴了,怎么,没重复的?缺那属性的卷轴过来拿吧,反正我这里多的也用不上。”
“就当你们让我尽兴的奖励吧。”
风祁皱了皱眉,对于宁玦的慷慨并没多高兴,反而是排斥。
“多谢宁师兄美意了。不过试炼时日还算充足,我们可以自己收集,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啊……”
宁玦似乎早就料到了少年会这么说,也没生,视线轻飘飘落在了银发金眸的青年身上。
“那你呢?你也不要吗?”
说实话,戚百里其实是心动的。
如今三人都已经受了伤,这一两日估计都得好好修养一番,遇到品阶不高的妖兽或是一修为平平修的话倒没什么,还算能够应付。
就怕他们运不好,妖兽倒办法全身而退,毕竟它们哪怕实力强灵智也没完全开化。
可要是又碰上了一金丹修,那就没今日这么好运了。
这时候若是能够率集齐卷轴,他们就不用急着往妖兽区里去,可以去外围避开部分修和妖兽。
甚至可以等到七日秘境结界打开后出去,三人都能顺利通关就好不过了。
只是眼前的人可以相信吗?
万一他在卷轴里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办?
妖修生性多疑,尤其是对于天敌剑修来更是不可能轻易放下戒备心。
宁玦发了对方的犹豫和怀疑,他弯了弯唇角。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立誓如何?”
他说着将掌心划破一道血痕,凝了灵力在其中,眼睛直勾勾注视着他们。
“若我在卷轴上动了任何手脚,甘愿受到天道惩戒,永堕魔道。”
这誓言太重了。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剑修正道来说,戚百里和风祁愕然了一瞬,前薄唇抿着,皱着眉开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将卷轴送给我们,而且还立下这种誓言。”
“这对你应该没什么好吃吧?”
“是没什么好处,只是那小姑娘太拼命了,竟然不惜引用天雷,我感动。加上对方又是昆山剑祖的徒弟,我之前下手那么重,自然得留点好处堵住你们的嘴才是。”
他抬起手将掌心的伤痕舔了一下,上面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完全。
宁玦说到这里掀了下眼皮看了过来,准确来说是越过了戚百里他们,将视线落在了躺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的白穗身上。
“还,以她在这情况,你们护法帮她渡过雷劫已经不容易了,哪什么时间去斩杀妖兽夺取卷轴?”
“修傲是好事,但是还是最好要学会审时度势。”
宁玦的话字字理也字字戳到了他们的心里。
他们是完全可以去拿卷轴的,可是白穗不能,雷劫未结束之前他们都得守在她身边。
同的,雷落时候根本避无可避。几乎秘境的修都会知道他们的位置。
所以他们还要随时转移地点,的确分身乏术。
戚百里没说话,的睫毛颤了下看向了一旁的风祁。
少年也犹豫,想着宁玦虽然恶趣味,却也做不出伤害同道的阴损事情来。
“……那就多谢师兄了。”
半晌,少年顾全局,还是接受了宁玦的建议。
宁玦笑了笑,用灵力将所卷轴并排悬浮排列在他们的面前。
“挑吧,缺什么拿便是。”
风祁抬眸扫了周围的卷轴一眼,最后找到了土属性的卷轴将其取了下来。
他刚把卷轴拿下来,其他的卷轴如蝴蝶一般纷飞回了宁玦的手边。
伴随着滋滋的火星作响,“噌”的一下,所的卷轴都被火焰包裹。
转瞬之间燃烧了起来,卷轴也一并化为了灰烬。
“?!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都选好了,这自然就不需要了啊。”
宁玦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指尖一动,将身上沾染上的许灰烬掸去。
“不需要的东西,自然就得销毁。”
他说完这话后也不管戚百里和风祁他们什么反应,凌空踩上了那把月白色剑。
迎着月色皎洁,御剑消失在了皓月当空之间,没了踪影。
戚百里看了风祁手中的卷轴,同的风祁也颇为不解。
“那么多卷轴,他说不要了就不要了。这秘境之中的卷轴数量本就限,他这么一把火把那么多卷轴烧了,其他人就更难找齐了……”
戚百里一愣:“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这么多卷轴烧了……”
“不是,最后那句。”
“我说卷轴数量不多,他这么一把火烧了其他修就更难集齐了……?!”
风祁说到这里瞳孔一缩,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若是都烧了,他把我们集齐了卷轴的消息肆宣扬。在后面几日若是还集不齐,他们肯定会来找上我们的!”
“该死的剑修,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被他摆了一道!”
戚百里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御剑跟过去把他追回来摁在地上狠狠揍上一顿。
然而他没办法做到,同的,更因为动了怒伤还给裂开得更甚更疼了。
他疼得倒吸了一冷。
那是之前受了宁玦那道落雷时候留下的,背脊位置估计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风祁反应过来宁玦的用意之后也是恼怒。
他垂眸看着手中正缺的卷轴,觉着不是雪中送炭,而是一烫手山芋。
风祁压着心里的情绪将一丹药瓶递给了青年,而后手不自觉用力攥紧了卷轴。
沉默了一瞬,这才涩然开。
“如今这卷轴扔了与否都没用了,他们都会找上门来。集齐了总比什么都没的强。”
“你去那边疗伤吧,这是丹药你记得每日服用一颗。”
他说着将卷轴放回了储物戒指里,又重新画了一阵法将四周圈住。
这才走到了白穗身旁蹲下。
“这里我,我帮她护法。好在在是晚上,那修不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等她情况稳定了之后我们转移地点。”
戚百里顺着风祁的视线看了过去,见着少女皱着眉脸色苍白的,意识也昏昏沉沉的,估计也没怎么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脑里下意识想起了之前白穗为自己挡住落雷的画面。
少女将自己牢牢护在身下,那双琥珀色的眸盛着光亮,宛若月色之下的深海表面。
细碎粼粼,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
奇怪的家伙。
戚百里薄唇压着,心头莫名烦躁地这么闷闷吐槽了一句。
不过这一次却没生出对方是麻烦,想要捏碎她的玉牌或把他抛弃当作诱饵的打算了。
听到脚步慢慢远去的动静后,风祁掀了下眼皮看了过去。
戚百里作为妖修,又是鲛人,疗伤的地方在水泽之中合适不过。
他在应该去了外面不远处而那处瀑布之下疗伤了。
风祁眼眸闪了闪,将黑色巨剑放在了自己手边位置。
然后伸手轻轻将白穗从地上扶了起来,将灵力渡进了她的经脉之中缓和她的痛楚。
——少女紧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看到这里风祁心下松了。
在真切感知到了白穗修为的提升后,还是觉得不真实。
从筑基初期以一日达到结丹初期,而且她才不过十五六岁。
入道也不过一年。
吸收了妖丹走了捷径是一回事,但是不是所人都能力以身涉险,冒死走这种捷径,还完全挺过来了。
都说昆山双剑举世闻名。
恐怕等到这次试炼过后,还会一把利刃横空出世吧。
……
少年如何想的白穗并不知晓。
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叶小船在浩瀚无垠的海里摇曳,随波逐流,没方向。
雷劫之后不单单是修为得到了提升,白穗浑身上下都跟着脱胎换骨。
身体似乎比以往时候更加轻盈了,而且她的灵力也要更加充裕……
就是,她的识海。
好像也变得不一了。
白穗没清醒过来,在风祁的灵力慢慢缓解了疼痛后,她不自觉陷落得过更深。
进入了一片金色穗田里。
不过这一次不只是这入眼的金黄,还多了一东西。
她若所觉,拨开高过腰肢的穗田径直往前走去。
风吹过来的时候,一切如浪般浮动,耳畔音飒飒作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白穗的鼻翼之间带上了浅淡的海水湿咸,她眼眸一动,顺着风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穗田尽快不知何时浮出了一片海域,她能看到不远处的岛屿,海面上盘旋飞过的海鸟。
紧接着,她看到了那头被她斩杀的双面玄龟从深海之下缓缓浮出了水面,朝着她这里游动而来。
快要到她面前的时候。
那如山般庞的妖兽尾巴蓄力拍打在了海面,浪花高高激起,水幕连接着天地。
白穗抬起手来去挡住那将要落在身上的水泽,然而一道金光乍。
又将所的一切都给凝在了原地,刹那之间,时间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一愣,听到什么嘶吼的音,抬头猛地朝着高空看去。
那头妖兽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重重的龟壳,只留下一条巨的蛇身往那九天之上蓄力飞跃。
在更高的位置凭空出了一拱金色龙门,耀眼夺目,与日月争辉。
伴随着“轰隆”响,一道青蓝色闪电落在了它的身上。
它疼得浑身痉挛,怒吼着摆动着尾巴,奋力一跃。
终于跃过了那道龙门。
蛇身沐浴这光芒璀璨,它浑身也被镀上了不灭的金光。
白穗恍惚着看了许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从识海之中清醒了过来。
而她手边的天启泛着比以往更甚的剑光,那色泽和梦里妖兽化龙时候一般无二。
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实之中。
“你醒了?”
风祁的音从白穗头顶响起,而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映入了她的视野。
“喝点水吧,你刚才昏迷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渴。”
白穗眨了眨眼睛,伸手接过装水的葫芦,刚放在嘴边一顿。
“等一下,宁玦呢?我昏迷了之后他没把你们怎么吧?”
不提这还好,提到这里少年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好看。
“?!你这是什么反应?不是说了不动应劫之人吗,难不成不动我所以改继续揍你们了吗?”
“你昏迷之后他就离开了,没动手,而且还给了我们那正缺的土属性的卷轴……”
风祁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将事情来龙去脉了白穗。
“只是之后可能会更多人来找我们麻烦了……所以剩下这几日,可能会比之前还要难应付。”
草?!
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自己打不了,就想办法找人来群殴他们!
白穗得不轻,攥着拳头骨节都泛了白。
“简直欺人太甚!要是当时我还清醒着知道了这事,我肯定还要狠狠拉踩他一番!”
“别说是速度和修为比不上我陆师兄了,这人品行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其实可能就是因为你最后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见过比你更快的落雷”,所以才让他不爽,临走前摆了他们一道。
不过这话风祁也就是在心里这么吐槽一句,并没当面多说什么。
“……算了,对上其他人总比对上他要好。而且你在刚至结丹,正是需要多活动下筋骨磨合的时候,就当多历练吧。”
话是这么说,白穗还是在心里骂了宁玦祖宗十八代。
风祁见白穗恢复的还可以后,这才拿了一颗丹药往嘴里塞。
又起身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席地打坐,调节着身上的伤处和体内紊乱的灵。
“你若还什么不舒服地方唤我便是,我静修一下。”
白穗也知道对方一直在照顾着自己,这时候才得了空闲。
她心下感激,提了剑准备出去。
“好,你也辛苦了还一阵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给你们守着。”
风祁轻应了一下。
听到后面半句后一愣,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打算把白穗叫回山洞里待着。
然而白穗已经一步了出去。
山洞周围多都是被树木掩映着,她原是打算随便找块干净的石头坐着望风。
不想听到不远处瀑布下传来了微不寻常的动静。
一般藏匿水泽之中的不是妖兽就是魔兽,而这里这么一片水域更是值得提防。
白穗一想到这可能,手放在了天启的剑柄之上。
手指一根一根搭上去,蓄力握紧。
而后敛了息,轻手轻脚的往瀑布之下的那片水泽方向走了过去。
不其然,等到她走近。
——从树叶缝隙之间看到了水泽之中隐约可的一尾银蓝色鱼尾。
白穗眯了眯眼睛,凝了剑找准时间,趁着对方往岸边方向游动过来的时候跃上枝干借力踩上去。
凌空拔剑,凛冽剑不费吹灰之力劈开了遮眼的水幕。
湖水之中的妖兽敏锐觉察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了过去。
在看清那双金色眼眸和冷峻面容的瞬间,白穗落剑的动作骤然顿住。
剑未落下,人“噗通”一从高空直接坠到了水泽里面。
她鸦青色的头发散开在四周,如盛开的一朵墨花般,白皙清丽的面容从水泽里钻出来。
水珠顺着面颊滑落,调皮地钻进了衣襟,最后一并浸湿了她的衣衫。
白穗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余光瞥见了那尾漂亮的鱼尾。
月色之下,鳞片的光泽和水泽般潋滟,又透着独属于妖兽的森然。
戚百里注意到她的视线,将鱼尾褪去,幻化成了人形。
“你在干什么?想杀我?”
他冷着脸垂眸沉盯着从自己前面冒出来的白穗。
“不不不,不是,你误会了,我以为是什么敌人之类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穗怕戚百里不信,摆着手继续说道。
“真的,你刚才妖形时候的息和在人形时候完全不同,我这才认错了……”
因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在,白穗明明不是故意的,可说到后面音越来越小。
显得是心虚。
戚百里没说话,只直勾勾盯着白穗看了许久。
在水里的青年和岸上完全不同,头发如月光倾泻,银白色的光泽好似月落水面,耀眼夺目。
那双金色眸也多了湿润水汽,没那般冰冷了。
他看上去比岸上更加自在放松,背轻轻靠在岸边,手臂也搭在上面。
“……蠢货。”
半晌,在白穗以为对方不会和自己计较的时候,头顶上冷冷传来这么两字。
和之前景行的恶意羞辱语不同,戚百里神情平静,似乎只是单纯陈述一事实。
那么一瞬间白穗都要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明明在入秘境之前那礼数周到,虽疏离却也还算温润如玉的青年,此时竟然对自己说出了这的字眼。
怪不得风祁一直给她说妖族最擅伪装。
好家伙,还真两幅面孔呢。
“怎么?我说错什么吗?”
“一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甚至还差点伤及同伴之人,难道不蠢吗?”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她自知理亏,嗫嚅了下唇闷闷开道了歉。
生怕继续待着会被戚百里继续毒舌教训,白穗一边说着一边往岸方向游去。
“那我不打扰你疗伤了,我上去给你们望风去。”
白穗刚上岸,用术法将衣服烘干后提了剑准备在不远处找地方坐着。
身后人见她要走,眼眸闪了闪,冷唤住了她。
“等一下,我还话没说完。”
“……要是还是什么蠢货的话就不用说了。”
她虽这么说着,回头见青年神情颇为严肃的一顿。
还是走了回来,在距离他一步位置停了下来。
“好吧,什么你说,我听着。”
戚百里盯着白穗看了许久,在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
他薄唇微启,语还算平和地开了。
“……之前的事情,多谢。”
白穗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说的是帮他挡攻击的事情。
“啊,这没什么。我们是队友嘛,互帮互助应该的,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说了她挡了也是为了自己。
并不是全为了戚百里。
她这么说着,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发戚百里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白穗绝部分都琢磨不透,不知道戚百里在想什么。
他不是信任她们,同的,风祁也不怎么信任他。
她倒是心想要搞好团队关系。
只是她一人也心余而力不足,况且……她在里面最弱。
要不是风祁在,她于戚百里而言约是随时可以丢弃当作诱饵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穗顿了顿,约猜到了对方这反应应该是自己说错话了。
“唔,那我知道你没把我太当回事,也没认可我是你的同伴,不过我觉得既然家分在一组了还是……”
“不是。”
青年沉打断了她。
他银白色的睫毛颤了下,掀了眼皮看向了她。
——这还是他头一次正视她。
那双冷漠的眉眼里盛着金色的辉泽,也第一次装进了白穗。
“我认可你了。”
“无论是作为同伴,还是作为剑修,你都还算差强人意。”
这是……对她满意的意思了?
白穗受宠若惊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愣了半晌,她这才不真实地试探着回了句。
“那……谢谢?”
戚百里听后勾了勾唇,水泽之中那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显露了出来,泛着如月下深海表面的银蓝色泽。
——妖修只会在感到愉悦时候会控制不住显露原形。
意识到这一点的青年身一僵,迅速敛了自己的神情。
在白穗没忍住又看向他的鱼尾时候,他没像之前那变回去。
青年鱼尾一摆。
荡起的水泽如水幕,“哗啦”一将白穗从头到脚都浇成了落汤鸡。
等到白穗愕然看过去的时候,戚百里已经游到了里面,只高冷地留给了她一孤傲的背影。
刚才那水幕的险把白穗推倒在地上,幸好她反应快,用剑支撑了下身这才没摔。
想到这里,白穗心下郁闷不已。
她沉默地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泽,走近低头看了一眼水面映照着自己的狼狈模。
“……”
他真的认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