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入凉,竟陵动侧的山麓之中一向行人稀少。这一日,寂静的山道之上却迎来了一队车马,这对车马有数十人,男女老少尽有,居中的是两辆装饰精致的大车,大车周围还有几个丫鬟婆子,显然这是一家正在迁徙的官宦人家。
车马迤逦行于山路之中。山路掩映于绿树浓阴中,其中一程下临百丈深谷,山下田畴尽收眼底。到高处时更见层峦叠翠,万山起伏。过的半日,车马穿过溪谷,进入竟陵城东南左的平原,把崇山峻岭逐渐拋往后方。
然而车队刚刚走上官道的时候,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车队停了下来,一双欺霜塞雪的玉手轻轻的揭开车辆,自车中走出一位白衣赤足的少女。马车周围的所有人看到这个少女走出来,都露出如痴如醉的沉迷神态。这名少女实在是太过美丽了,她的体态如山川起伏的优美起伏,从头到脚,都没法在这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疪,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的眩人诡艳。她的秀发乌黑靓丽,如夜空一般幽深,又如绸缎一般滑顺,肌肤晶莹似雪,丽质天成,美丽的近乎诡异。
这美丽的少女站在车头,顿时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仿佛她的美丽已经超乎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这美丽的少女目视着前方,眉头微微的蹙起,顿时让所有人升起想要呵护保护她的欲望。少女玉唇轻起,以如清泉叮咚一般悦耳的声音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有人都不禁神情一呆,显然是为能够聆听到少女如天籁一般的声音而迷醉。车队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姐不爱说话,只喜一人独处,性格很难捉摸,但偏偏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让所有人都难以自拔的想要看到她,但是偏偏小姐一向深居简出,一颦一笑都难以见得。但是今天却破例走出来,还破例的出口询问,所有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呆了片刻之后,才有人记起小姐的问题,忙回答道:“小姐,前方有人劫道。”
“劫道?”少女秀眉轻蹙,如春雨般迷蒙的眼眸望向前方,前方的官道之上行人稀少,并未大队人马拦截的情景,不禁有些疑惑,暗自想道:现在还不到预订的时间地点,莫非那些马贼不小心漏了马脚,被人察觉了?
被小姐盈盈若水的目光扫过,那回答问题的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有些尴尬的道:“额,劫道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少女并未说话,只是以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前方,如水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清晰的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独孤凤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头上戴着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手持倚天剑,大模大样的拦在路中央,喊着这句在无数小说影视作品中出现过的老套台词,兴致勃勃的扮演着一位蒙面大盗。她的前方,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人,这些都是试图上来和她理论,让她放弃打劫这么十分有前途的工作的人。
记得上一世小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独孤凤第一羡慕的就是那些带着狗腿子调戏良家强抢民女的恶霸,第二羡慕的就是喊着口号拦路抢劫的强盗。而今天,独孤凤兴致勃勃的拦路抢劫,就是准备打算将这两件事情一块完成。对于打扰自己恶霸土匪梦想的人,独孤凤自然不客气,通通让他们扑街反省去了。
在独孤凤连续点晕了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之后,车队的主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好。
在数名孔武有力的大汉护卫之下,一个一脸富态,面面团的富家翁走了出来,远远的向独孤凤道:“这位女侠如何称呼,在何处发财?”
独孤凤挺胸抬头,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冷冷的道:“老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祝,名玉妍,江湖人称阴后是也!”一句话说完,自己先乐个不停,差点笑出声来。说起来也是巧合,她在尚明月隐居的地方住了近一个月,又顺道去飞马牧场看望了商秀珣,在飞马牧场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启程前往江都。却在路过竟陵附近时,碰到了一伙铁勒人组成的马贼。独孤凤最见不得外族人在中原肆虐嚣张,因此尾随上去,打算将这波马贼尽数斩杀,却没想到偶然之间听到这些人受人指使要演一场戏,于某日某时某地将一个车队劫掠,男女老幼尽数杀尽,只留一个女子等人来救援。独孤凤听的好奇,又觉得十分的熟悉,感觉很像大唐双龙传原著中绾绾的出场方式,因此干脆抢先一步来到来拦住这个车队,看看是不是真的阴癸派的安排。
那面面团的富翁和身边的护卫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阴后”祝玉妍是何许人也。说起来“阴后”祝玉妍虽然大名鼎鼎,号称魔门第一高手,但是名声也只在社会的上层流传,一般的老百姓别说是“阴后”,就连魔门都没有听过。
那面团团的富翁干笑了一下,抱拳言道:“原来是祝女侠,小老儿久仰大名,还请女侠请道明来意,出门靠的是朋友,祝女侠有何要求,尽管吩咐,我李某定会给女侠一个交待。”
独孤凤原本还想和他扯上两句,不过当看到一个纤衣赤足的少女走出马车,体态风姿,毫不逊色于师妃暄石青璇之时,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这人就是阴癸派的当代传人“婠婠”了。也懒得继续和这些不相干的人纠缠,伸手一指婠婠,笑容灿烂的道:“本小姐行走江湖,正缺一个婢女。那个女孩不错,本小姐要了。”
那面团团的富翁不禁面色一变,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劫匪不是劫财而是劫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道:“祝女侠!那是小女……”
“恩?”独孤凤一道冷冷的目光扫了过去,虽然隔着斗笠前的面纱,但是那富翁仍然感觉仿佛有一把刀刺在自己脸上一样,原本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独孤凤冷冷的道:“是你女儿又如何?本小姐看上你女儿,是你的荣幸。莫非你还要本小姐付你银子不成?”
那富翁的脸顿时哭丧起来,院门面团团的脸上挤满了皱纹,他给独孤凤犀利的如刀锋一般的目光吓的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道:“那个……祝……祝女侠……小……小女,小女一贯……娇生惯养,不会伺候人……”
独孤凤懒得听的废话,直接一提马缰,纵马飞踏了过去。
独孤凤毫不客气的冲着人只从过去,吓得那富翁连忙闪避开来。而两旁一些尽责的护卫还想阻拦。纵马飞踏的独孤凤冷哼一声,轻轻的一甩衣袖,一股无形的气劲狂飙平地而起,将这些护卫震得抛飞出数丈,在地上滚作一团,一时哀声遍野。
独孤凤毫不客气的横冲近车队,挡路的护卫都被她挥手之间震飞出去,剩余的丫鬟婆子慌作一团,尖叫着四散而逃,一个小丫鬟不知道是忙晕了还是被吓呆了,竟然直勾勾的挡在独孤凤飞马冲来的路上,愣愣的不知道躲闪。
眼看那马要直接撞上那小丫鬟,独孤凤轻轻一提马缰,骏马腾空一跃,直接从哪小丫鬟的头顶越过去。
那小丫鬟在骏马庞大的黑影从头顶掠过之后,才回过神来,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独孤凤才不管自己纵马飞踏给这个车队造成的混乱呢,她跃马飞到婠婠跟前,像个真正的恶霸一般向婠婠道:“妞!本小姐看上你了,跟本小姐走吧!”
婠婠似乎是被独孤凤纵马飞踏的气势吓坏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却不小心一绞踩空,差点摔倒在马车上,她一只手扶着车框,一边回望着独孤凤,秀眸中满是惊慌之色。
独孤凤不禁笑了起来,这婠婠还真是会伪装,这副受到惊吓,楚楚可怜的模样做的微妙微翘,若不是她心中早有定见,只怕也会被她骗过去,真的将她当成一个不知世事的普通富家女。
独孤凤微微一笑,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婠婠身侧,玉手轻探,似缓实快的抓向婠婠。
出乎独孤凤的预料,婠婠并没有反抗,而是轻易的就被独孤凤抓住了脉门。独孤凤可不管婠婠打的什么注意,在抓住她的一瞬间,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的攻入婠婠的体内,一个呼吸之间已经制住婠婠的周身经脉窍穴。
独孤凤在制住婠婠的过程中发现婠婠的经脉之中虚虚荡荡的,没有半分真气存在,脉气平稳缓和,仿佛如同一个真的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一般。独孤凤不禁暗笑,这婠婠还真是自寻死路,若她此时动手反抗,自己想要擒下她还要费上几分功夫,但是现在她装作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又能骗的谁来?当然,若是换个人来,不知道天魔功的奥妙,多半就会被骗过去了。但是独孤凤由原著中的经验,自然知道天魔功能够收速真气,将真气潜藏到某一窍穴之中,伪装成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婠婠这番做,真是自投罗网,倒是省得她多费手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