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杨波悠悠醒来,杨波听到窗外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眼睛却迟迟不肯睁开。
昨晚在封家好一阵折腾,很晚才回来,上了床,有美人儿兮,运动运动,不可描述。
运动一时爽,醒来却困死了,但床还得起。
都是徐文爵那货,每日晨练都上瘾了,风雨无阻。
想当初,杨波却是始作俑者,如今却成了他的心头大患,偶尔想要赖个床都不行,这算什么?自己约的炮,含泪也要打完?
杨波心里咒骂这徐文爵,咬牙要起身,美人儿被惊动了,一把拉住他,顺势把头枕在他的胸口,嘟囔一句什么,杨波也没听清。
“哧,哧,哧...”
沈燕青吃吃地笑着,杨波不得不动手推了,她干脆欺身过来,脑袋埋在杨波的胳肢窝里,止不住地笑,裸露的双肩剧烈地抖动。
“青儿,大清早的,你抽什么风啊?”杨波着恼了。
“叫夫人,别..青儿..青儿的..”沈燕青大笑不止,话都说不顺溜了。“你昨晚..啊呵..啊哈,哈哈..哎呀,不行了,让我再笑一会儿。”
昨晚在封家,封小天拜师杨波,杨波被嫌弃了,封小天说杨波嘴上没毛,不像个师父,死活不认。
封万里偏偏要竭力促成,最后,牛不喝水强摁头,只能采取强制手段,折腾到大半夜,闹得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封万里也是作,请来一堆人观礼,沈燕青、封雅雯、俎掌柜、季顺、还有徐文爵都在。
难得杨波吃瘪,众人岂肯放过,好生做了一回吃瓜群众,乐不可支地看了全场好戏。
很晚才回到石庙,上了床,做热身运动之时,沈燕青想起来,仍然狂笑不止,差点让一贯神勇的杨小波都挺不起腰身了。
杨波没好气地看着怀中的美人儿,平日里,沈燕青百日里,举手投足英姿煞爽的,说话办事干脆利落的,算得上端庄大气,镇得住场子。
偏偏有个不良嗜好,就是喜欢看杨波吃瘪,但凡杨波吃瘪,准能让她喜出望外,仿佛能给她带来无穷的乐趣。
杨波甚至怀疑,那是一种快感,而且快感的程度不比热身运动带来的感觉稍逊分毫,否则,她没理由那么地乐不可支啊。
“我得起来,徐文爵那厮在外面等急了,说不得要闯进来,就不好看了。”
杨波不耐烦,索性一把将沈燕青拽起来。
春光都泄了...
杨波没什么感觉,都老夫老妻了,不该做的全做了,该做的反而没做,不仅杨波没感觉,连杨小波都对光无反应。
“不就那点事儿么,什么好看不好看?徐胖子家里搁着四房小妾呢,还龙阳之好,荤素不忌的,当他是个雏儿啊?当我不晓得啊?”沈燕青坐起来,旁若无人地着起衣衫来。
什么娇羞啊,矜持啊,全都不见了踪影。
尼玛啊,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杨波扭头看着,大摇起头,叹道:“夫人的做派,都快赶上豪放女柳絮了。”
“豪放女?”沈燕青胡乱扎起发髻,挑动眼眉,娇声道:“伦家这般,夫君不欢喜吗?”口气是柳絮说话的那种调调。
“欢喜,夫君最欢喜豪放女了。”杨波咬牙道。
“是么?”沈燕青收敛了神色,冷言道:“这么说,夫君对柳絮也是欢喜得紧了?”
杨波惊觉入坑,顿时大惊失色,赶紧道:“夫人是在床上的豪放女,夫君喜欢,而柳絮下了床,还豪放,那是不好的,二者岂可同日而语,呵呵...”
“哼...”沈燕青在冷笑,“你是傻呢,还是当我傻呢?”
“...”
“只有你在场之时,那柳絮才会那样做妖,你没瞧出来么?”沈燕青扭过头来,双眼直视杨波,看了一阵儿,颜色也缓和多了,“我瞧是你傻,你得小心点,别掉坑里去。”
杨波额头汗涔涔的,听不下去了,跳下床,长刀也不耍了,直奔石庙门外,找徐文爵去爬山了。
待到杨波晨练返来,沈燕青已经端坐在桌前,正在品茗,斯文优雅。
见杨波回来,沈燕青立刻起身相迎,还让香儿准备湿巾,给杨波擦手洗脸,然后招呼杨波坐下,俨然一副石庙女主的模样,派头十足。
“夫君..”沈燕青亲自为杨波沏了茶,又道:“昨日舟山的贺金彪托人带海带回来,这便是你所言的凉拌海带丝,你尝尝?”
杨波扫了一眼餐桌,米粥,油饼,腌黄瓜,还有一盘绿油油的,可不就是海带丝?
“青儿,不,是夫人,夫人费心了,呵呵..”杨波坐下开吃。
沈燕青是戏精附身,演技日渐成熟,基本可以做到与刚才在床上的形象无缝对接。
后天,便是元宵节了,杨波明日便要动身,秘密前往洪泽湖,离开之前,两人得去一趟沈府,算是跟沈继之提前过节了。
许二江去了辽东,亲兵队现在缺个队长,杨波倒是相中的一个叫陶世清的,只是他资历稍显不足,现在就提上来,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次去洪泽湖,他要带上陶世清,就是给他历练的机会,石庙的安全干系重大,还得由沈燕青亲自操持。
医馆那边,沈燕青一直在请大夫,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倒是有个尼姑出身的女大夫,以前在尼姑庵给人看过病,懂些医术,说好今日要去见一见的,倘若能成,也可为沈燕青分担一些医馆的工作。
两人吃早点的当儿,把这一天的活计梳理了一下,事情很多,两人都很忙,吃完饭,沈燕青边匆匆去了医馆。
杨波依照惯例,去实验室找沈一鸣交待一番,又到后面铁厂和甘薪谈了谈,两人手上都有各自的项目。
沈一鸣手上的项目很多,化验上次杨波从黄桥带回来的石头,研究磁铁,改良发电机,还要抽空做测量仪表,比如电压表,电流表等。
甘薪正在攻关水压机,现在石庙急需大型锻压铁件,铸件有砂眼,强度不够,西口那边用风车发电,用铸铁做的主轴都断了好几次了。
有些东西,杨波只知道大概的工作原理,细节却不甚了了,只能给些方向性的意见,能不能成,得靠他们自己去无数次的试验。
杨波感觉自己都快被掏空了。
杨波回到办事房处理公文,梅仙儿捧了茶过来,跟杨波说起一件事。
“公子,淮安盐商杜修龄的十万两银子送到了,还有海州碧云寺的慧能大师的五万两,这些都是要入股四通钱庄的。”
这两个人,
秦韶跟杨波提到过,几日前,秦韶又来信提及杜修龄的十万两,还特别说道慧能不愿入股四通钱庄,这和尚改主意了?
这个慧能挂着个方丈大师的名号,暗地里却干着见不得光的高利贷生意,杨波早有耳闻。
上次去黄桥,杨波无意中得知,碧云寺曾在偏僻的乡村收买孤儿,上古家有就一个男童被碧云寺弄走了,这事儿杨波一直放在心上,准备路过海州时,让秦韶帮忙查一查。
封万里在沈家堡开钱庄,借贷的利息本地五分,外地十分,比之慧能动辄两三成的高利贷,要低上很多,四通钱庄的生意也在往外扩张,显然是动了碧云寺的蛋糕。
碧云寺送来五万两银子,意欲何为?
杨波蹙眉思忖,也想不出个名堂,
“这是文书,要你签字画押的,还有账册,公子要不要看看?”
管它呢,有银子先收着,杨波签了字,画了押,随口道:“好吧,我先看看账册。”
梅仙儿在自家的书案前的立柜里找到账册,转身要拿给杨波看,杨波正咬牙切齿地批阅这公文,仙儿不由暗自好笑,顿了顿,心里却是起了波澜。
后日他便要去打仗了,说是只消月余,可打仗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
整日里,石庙人来人往,杨波东跑西颠,也没几天能落屋。
我和他...
心念转动之间,仿佛鬼使神差一般,梅仙儿却是把那账册小型收进怀里去,走到杨波跟前,说道:“哎呀,昨晚奴家回屋清点账册,想必拉在屋里了。”
“又不是非看不可,算了,不看了。”杨波一摆手,继续批阅公文,头都没抬。
梅仙儿一窒,小嘴儿嘟起来,停了一会儿,又道:“奴家看来...公子还是应该看看,毕竟...这么大笔的银子,还是要慎重些...”
杨波停下笔,想了想,终是道:“那是,那是,其实我也想了解一下,最近四通钱庄到底进账了多少银子。”
说完,又埋头批起公文来,书案上公文堆积如山,得赶紧的,四通钱庄最近的业务不少,按章程,他批阅之后,才能做账,章程是他自己定的,能怪得谁来?
杨大公子不上道啊。
怎么办?
把衣襟撕开?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吧?
把铅笔打落到地上,然后再帮他捡起来?
不行,不行,那是公子口中的段子,也太那啥了吧。
梅仙儿不住地摇头、不住地瞪眼,始终下不了决心。
杨波见梅仙儿没动窝,奇道:“仙儿,你还有事?”
梅仙儿脸突然红了,讪讪地道:“奴..奴家把那账册放在立柜顶上了,奴家..怕是够不着,公子能不能去一趟奴家屋里..”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杨波丢下手里的铅笔,起身便要去仙儿的住处,又道:“你早说啊,走吧。”
梅仙儿跟在杨波身后,心里怦怦跳,神色也紧张起来。
“喵..”
一只猫咪从树上窜下来,这是一颗桃树,几日前,树上只有花骨朵,如今已经可见零星的桃花了。
好巧不巧,香儿手里拎着个提篮,打对面走过来,问杨波:“姑爷,开饭了,你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