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听得下去这些大道理,尤其是高录轩在那里不停地煽动,让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现场一片混乱,高录轩看到追风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内心深处一阵窃喜,“啪嗒——”一声,一块臭烘烘并带着一些温热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
“谁,谁他娘砸的!”他闻到那股恶心的臭味,顿时想吐。
“俺砸的!”
一直护在追风身体一侧的曾一娘突然咆哮起了大嗓门,他的肺活量很大,这么一喊,就像是晴朗的天空突然打了一个雷,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胡庆朝曾一娘竖起了大拇指,“兄弟,好样的。”
曾一娘狠狠瞪着那个高录轩道:“姓高的,你就是一根搅屎棍,你不就是眼红追沙子的本事吗,别的俺不知道,俺就知道追沙子他有本事,是个好人,俺娘也是这么说的,俺娘说,那些和追沙子作对的人都是一些害群之马,是要被清理除书院的。”
追风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印象中的曾一娘是一个典型的老实人,不会矫情,不会撒谎,说的便是他的心中所想。
高录轩在书童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清理掉脸上的马粪,他气呼呼地冲着曾一娘道:“死胖子,你别忘了你是柔然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帮助白迹人说话。”
“白迹和柔然在一百多年前就是一家,高公子一味的离间两国的关系,是想唯恐天下不乱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来书院的目的?”胡庆冷冷的说道。
“你……你胡说!”高录轩气急败坏,继续煽动那些学子对抗追风他们。
一直保持沉默的追风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院中央的那个大钟,只听咚的一声。
现场刹那间安静下来。
追风不想和这些故意挑事的家伙们浪费口舌,大步流星地向书院的学堂扬长而去,月生、胡庆、曾一娘、花弧四人立马跟在后面。
“拦住他们!”高录轩率先冲在追风前面挡住他的去路,其它学习纷沓而至,将追风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追风
目光紧盯着高录轩道,喝斥道:“让开!”
“你别对我吼,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一言堂吗?这里是柔然,不是你们白迹,白迹人,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现场的嚣张气焰再次被鼓动起来。
追风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高录轩的领口,使劲一甩,后者就像一坨肉似地飞了出去,撞倒两名学子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由于是脸先着的地,导致他牙齿咬到了舌头,嘴唇也被地面的小石子蹭破了一层皮,满嘴都是血。
“一娘,你看咱们的高兄现在像什么?”胡庆瞅着狼狈不堪的高录轩问。
曾一娘挠挠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有点像坨马粪。”
“哈哈……”胡庆、月生、花弧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录轩被书童扶起来后,依旧不依不饶地号召大家继续对抗追风,追风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一圈,道:“还有谁想趴在地上凉快一下的,放马过来吧。”
没有人敢动,他们本来就是瞎起哄,想让追风知难而退罢了,像追风这样的狠角色,他们哪里敢和他硬碰硬。
追风无视他们的存在,直接拐弯走进了书院的后门,顺着后门一直走,很快便来到了尼前脚下,这里是以前书院的老学堂,屋子虽然有些陈旧,但还算完整,里面收拾得很干净。
叶向高正和几个老师照顾着那批得了疹子的学子,熬药、喂药、上药、分工均匀,有条不紊。
追风等人进来后,那批得了疹子的学子像看仇人似的瞪着他们,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白迹人滚回去。
大家都跟着骂了起来。
“都给我住口!”
叶向高将手里的药碗狠狠地砸在地上,咣当一声。
整个屋子立马鸦雀无声。
追风刚刚边走边从月生和胡庆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大致的情况,问题的确出在那些衣服上面,奇怪的是,学院两百多人,只有五十人得了这些疹子,但他们的病状普遍比较严重,有些甚至已经到了休克的地步。
不管原因是出在毛绒上还是加工上面
,他觉得自己都应该当起这个责任,于是上前向山长施礼,叶向高知道他想说什么,挥挥手说道:“你也不要自责,这件事不能怪你。”
“山长偏心,问题就出在衣服上面,明明就是追沙子的错,他就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
高录轩突然带着一些人闯了进来。
又是这个瘟神,简直就是王寻城的翻版。追风当着叶向高的面不便再对他出手。
没等大伙儿被鼓动起来,叶向高便指着高录轩狠狠教训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同是书院学子,越是在这种时候,你们越是应该要团结,而不是说三道四落井下石,你去给我到外面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进来。”
“山长,我……”
“出去!”
“哦。”
高录轩只得带人灰溜溜地离开,叶向高冲着他的背影摇摇头,面向追风时却是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疹子,大夫已经开了药,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追风还是过意不去,“山长,我留下来帮忙吧。”
“是啊,山长,我们都可以搭把手的。”月生等人说道。
叶向高脸色一冷:“我看你们是想帮倒忙,都回去温习功课去,再有半个月就要大考了,我看你们几个能考个什么样的成绩?”
大伙儿无奈,只得灰溜溜的转过身,追风还是想看一看学子们身上的疹子,却被叶向高拒绝了,说到底,叶向高是怕他被传染上。
一行几人刚走出外面,来福突然汪汪地冲这边跑过来。
“来福,你怎么过来了?云端呢?”花弧见它绳子是撒开的,不禁好奇地问。
很快便见云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边跑边骂:“你个死狗跑那么快,累死老子了。”
月生没好气道:“你这野小子上哪去了?”
“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云端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这才发现追风和月生他们几个都在,他顾不得和月生解释,忙不迭地拉着追风的胳膊道:“追公子,王—谦带了好多兵上山了,我听他们指名道姓的说,是要来抓你的,你赶紧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