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很是佩服他的胆色,可追风越是这般谈笑自如,他反倒越担心,要知道和蔡老虎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况且从他的角度去观察去了解,这个蔡老虎根本就是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家伙。
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是很难被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所打动的。
只是他知道追风心意已决,便只好道:“老夫约好蔡老虎明天在汇天茶楼会面,要不老夫叫上几个乡绅一起,这几个都是咱们柔然国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想那蔡老虎总会给点面子。”
“不必,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追风认为,这次只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交易,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人尽皆知,
而且商人无利不图,邓公请的那些人未必会真心出力,反过来还欠他们一个人情,更何况他们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两天后,追风一早便赶到了汇天茶楼,然而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蔡老虎出现,因为邓公事先和茶楼的掌柜打过招呼,所以掌柜和伙计待追风非常客气,一度不停地将好茶奉上。
追风喝的肚子发涨,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去上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胡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见到追风用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胡庆抿了口茶,嘿嘿一笑:“追兄别在等了,那个蔡老虎不会来了。”
追风惊了一下,问:“胡兄此话何意?”
胡庆有些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蔡老虎本来就是一个怪人,十次约会九次爽约,那是他的家常便饭。”
“邓公的面子他也不给吗?”来之前,追风还信誓旦旦地满怀信心,心想邓公好歹当年也是朝中重臣,如今京城的大户人家,那蔡老虎再无礼,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给邓公一点薄面,孰知事实完全出乎追风的意料之外。
“邓公虽然德高望重,可是那蔡老虎也不是省油的灯,甭说是邓公,就是在朝的王公大臣,他也未必会给人面子。”
追风略一思索,不由呵呵一笑,胡庆奇怪道:“你笑什么?莫非追兄以为小弟在诓你。”
“当然不是。”追风笑着摇摇头,眼珠子转了转,富有深意的盯着对方,胡庆浑身不自在:“追兄,你在看什么?”
追兄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哈哈大笑,这一笑倒是令胡庆心里更加发毛。
追风不再与他卖着关子,缓缓道:“胡兄是不是想说,你有办法见到蔡老虎?只是胡兄必然是另有所求,说吧,只要是追某能办到的,追某义不容辞。”
胡庆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笑嘻嘻的挠挠头,有点尴尬:“追兄果然料事如神,真是啥事也瞒不住你,难怪人家都愿意找你算命,要我说,你也甭整这些椅子了,干脆还是做你的算命先生得了,山长那里,我去帮你摆平。”
“说说你的条件吧。”追风打断了他的话。
胡庆嘿嘿笑道:“也没啥,事成之后你给我算上一掛就成。”上次月生说他未来将会英年早逝,虽说是月生随口胡诌的,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至今都耿耿于怀,后来找了几次月生那小子,好说歹说一番,人家就是不愿搭理他,于是他便想到了追风。
“这个当然没问题。”追风非常爽快答应,胡庆喜出望外,没多久,他便领着追风直奔京机营,按说京机营是军事重地,往常是绝对禁止闲杂人等出入的,但在士兵的一番通传之后,蔡老虎居然同意他们两个进入。
然而就在二人前脚刚踏进营区,只听吱呀一声,身后的营门突然被死死的合上,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侧忽然冲出手执长矛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二人被五花大绑带到了最大的那间营房,蔡老虎正和几个偏将副将全神贯注的盯着铺在桌面上的军事地图讨论和研究着,听到士兵的报告后,蔡老虎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示意士兵先出去,直到半个时辰的军事会议开完后才让士兵将那二人带进来。
“蔡将军,你也太没诚意了吧?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的吗?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帐了?”胡庆一进屋便是一通埋怨,蔡老虎哈哈大笑:“胡老弟,不是哥哥我心狠,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我若是
大白天的放你们进来,制度规章岂不成了儿戏,你让我的士兵们会怎么想。”边说边吩咐手下替二人除去身上的绳索。
蔡老虎淡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追风,“你就是尼山书院的那个会算命的学生?”
“追沙子见过将军。”对方给追风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不过也许是看在胡庆的情份上,追风心里不禁纳闷起来,心说这个蔡老虎连邓公的面子都不肯给,却对这个胡庆有说有笑,是他们之前交情深厚,还是这个胡庆的来头比邓公还大?
胡庆拍拍追风的肩膀,嘿嘿一笑:“追兄,你和蔡将军慢慢聊着,我去四处转转。”说着便要离开,蔡老虎板着脸道:“等等,你哪也不能去,这儿是军营,不是集市,老实在这儿呆着。”
胡庆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很快便有两个士兵过来奉上茶水,蔡老虎目光注视着追风,抿了口热茶,说道:“邓公昨日找到了我,只是我这两天军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今日你寻上门来正好,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追风则将轮椅一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蔡老虎得知他是来推销轮椅的,当即暴怒,一掌拍在茶几上,胡庆刚喝进去的一口茶都吐了出来。
“好你个追沙子,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做生意居然做到了军营里面来了,看在邓公和胡庆的面子上,本将不与你计较,来人,给我轰出去。”
“且慢!”
蔡老虎动怒也属于人之常理,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也会忍不住发火,面对已经冲进来的士兵,追风非常淡定的说:“我看蔡将军是误会了,学生此来只是让将军看一看学生等几个的劳动成果,并非是让将军花钱去买。”
“什么意思?”蔡老虎余怒未消,但一听不让自己掏钱,语气稍缓了许多。
“将军驻守京城多年,一向恪尽职责,不卑不亢,有将军在此固守京城要塞,不但解决了朝廷的后顾之忧,更是让百姓都过上了安宁太平的日子,将军可谓功不可没,学生怎好和将军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