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耸了耸肩，双手一顿隔空乱搓，怎么也比不出一个形状来，“它袭击过人类女性，也袭击过雌性动物，你懂了吧。”
“懂了……还能变成各种形状是吧，包括倒刺之类的。”郑义扶额，顺手抹去额头上的汗，“这可他娘的何止是恶心，简直就是超他娘的恶心，我觉得我今天已经不想吃饭了。”
“你知道我的痛苦了吧。”郝仁踢着脚边的泥土块，掩盖起自己的呕吐物。
“你是在哪儿见过这东西的，我怎么没听说过。”郑义问。
他只比郝仁晚一个月离开花沁镇，而离开花沁镇之后他们几乎是捆在一起行动，而他在官府行动，如果郝仁说的那团肉在花沁镇，那身为官吏的自己没理由不知道那团肉存在。
“谁愿意想起那东西，恶心得我能把小时候吃的奶都给吐出来。”郝仁踩了踩脚下的小土丘，“挺久了，大概是在八年前，那会儿我想去镇子附近的废弃村落里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毕竟周家没落了，花姐还养着我这张嘴，想帮她减轻一下负担，结果倒腾了一天就找到了两枚面额十纸的桂币，后来碰上了魔物，就躲起来了，等到魔物离开已经天黑了，晚上魔物多，我不敢走夜路，就爬上树睡了一晚，天蒙蒙亮的时候正准备回镇子，结果看到了那东西，带着牛羊鹿、魔兽魔物，还有不知道哪来的女人，狂欢了到所有活的都死去，然后像黏液怪一样把尸体全吞了。”
“你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了吗？”郑义忽地问，他想起那些年的失踪人口挺多的，尤其是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居多，但案子一直没结。
“看不清，还挺远的。”郝仁说，“你觉得和当时失踪的人和那团肉有关？”
“说不清，档案里没有与那团肉相关的记录。”郑义无奈地说，“真奇怪，既然是在镇子附近的村落出现，不应该一直都无人察觉。”
“算了，追究这些事也没意义，花沁镇早就乌烟瘴气了，知道真相也没用。”郑义摆摆手，“话又说回来，难道是那团肉袭击了白家屯？所有的房屋应该是同时被掰垮的，因为很多砖石和地上都有血迹，如果是一件件屋子弄垮，那这样的现象应该不会多，如果是那团肉的话或许能做到。”
白家屯的房屋有一部分集中在一起，另一部分则零星分布，布局相当混乱。
“我觉得应该不是。”郝仁摸出一支烟点上，“那团肉往北走了，地上会留下很多黏液，但是这里没有黏液……”郝仁迟疑了一会儿，“其实我也说不准，那些黏液很快就干了，而且既然一直没有相关记录，说明那团肉只是偶然来到了花沁镇附近，并且我们在沁香口待的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听到过那团肉的消息。”
“该不会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吧。”郑义想想就觉得可怕，这么大的一团肉泥，竟然一直没被人发现，根据郝仁所说，那团肉还会奸污任何雌性生物，这东西要是来到人口密集的沁香口，那得是多大的灾难。
“他娘的，十有八九又是封印里的邪神养出来的怪物。”郑义愤愤地扔掉手里的砖块。
砖块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先前找到的石雕上，石雕一分为二，翻到在地。这时郑义发现石雕的底部似乎写有字和图案。
郑义拿起石雕，看清了石雕底部的文字和图案，图案像是一个法阵，圆形的图案内侧刻着细小的符号，图案中心的文字他不认识，但他见过，“夜神教用的文字……”
郝仁也是一愣，和郑义对视了一眼，分头在大大小小的废墟中进出，半小时后，他们又凑到了一起，一同点了点头。
“或许真的是恒火教干的。”郝仁吐出烟雾，丢掉手里的烟蒂。
“嗯，否则也没法解释尸体为什么会被堆在一起，还烧得这么彻底。”郑义点头，“但是这作风……”
他们翻了一遍不少房屋的废墟，都在里头找到了相同的石雕，这印证了他们的想法——白家屯是夜神教的一个据点。不过雕像让他们有些疑惑，因为夜神教信徒供奉的雕像一般都是夜神本尊、夜魔、狼人、飞龙，类似人类的倒是也有，但是都或多或少会有翅膀或犄角，要么就是精灵，可他们找出来的雕像所雕刻的是一个纯正的人类女性。
“找到了一些东西。”没了踪影许久的单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吓得两人差点没蹦上天。
单良拿出了一块玉佩，郑义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是克洛法的，有铭文。”
“这可就有意思了，恒火教教徒走进了夜神教的据点。”郝仁嘴上满是戏谑，心里却觉得无比可惜。白家屯有那么几户人家是从花沁镇出走的，虽然不太熟，但老乡却因为宗教间的冲突而死去，着实让他不好受。
“没找到克洛法的货物，但是我找到了他的车队，拉车全毁了。”单良说，“从痕迹来看，是被农具破坏的，锄头和铁锹的痕迹居多。”
“这么说，是白家屯的人先袭击了克洛法。”郑义一怔，看向单良，“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足迹。”
“是。”单良指向村头，“我找到了五种相差较大的足迹。”
“五种？！”郑义惊呼，“乖乖，这是唱哪出咧，这么多人往这挤，庆祝丰收吗？”
“其一是白家屯居民的，数量最多，重复的足迹也最多；
其二应该是克洛法的，商队留下的车痕很容易辨识，装载的是重物；
其三是一头鹿的蹄印，但是蹄印的大小和深度表明应该不是普通的鹿，蹄印的偏斜说明重心与普通的鹿不同，应该是半人鹿，蹄印几乎遍布整个白家屯，尤其是在那个被破坏得最严重的地方，几乎都是蹄印；
其四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鞋印，与白家屯百姓的鞋子印不一样，是外来的人，但是数量很少，而且断断续续的，跨度长达半百米；
其五我不太敢确认具体，有奇怪的马蹄印，也有不一样的鞋印，村口的痕迹最多，看起来是不同年龄和不同性别的人。”单良说，“而且第五批脚印和鹿蹄印曾经靠得很近。”
他又说，“地里的作物基本都要到秋末才能收获，根据地里掩埋的根藤来看，他们之前收获的作物在成熟时间上来看并不集中，所以还没到丰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