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哔——’真是太美妙了。”车夫扶着女人的腰，不断地向上抬腰，迎合女人上下起伏的动作，“我的‘哔——’舒服极了，你这个小浪货可真带劲呐。”
“哈啊，哈啊，再来，快些，我又要来了。”车夫发出亢沉的低吼，“啊，真是、太棒了。”
屋里消停了大约一分钟，又传出车夫的声音，“当然，我们继续来，你只要你愿意，我都乐意奉陪。”
咕咕声作响，一股股稀释的白喷出。
茶桌上只有一只茶杯空空如也，另外三杯里头盛着已经凉透的茶水。
郝仁抬起视线，隔着烧开的水壶悄悄看向藤椅上悠哉的人，这时他发现郑义正侧目打眼色，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确——你丫的倒是给我们说明一下什么情况啊。
郝仁挠了挠腮，抬头对藤椅上的人说，“水开了。”
坐在矮凳上的郑义差点没跪在地上，心说你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句话来？
“开了你就拿起来啊，我这就一个壶，烧穿了你赔我？”藤椅上的人说。
“是，是，我这就提起来。”郝仁恭敬的点头哈腰，起身拿起摇椅前的水壶放在茶桌上。
郑义又冲刚坐回矮凳上的郝仁使眼色：你在搞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郝仁回以一个为难的眼神：我也没办法啊……
“你们俩在那眉来眼去的，也不怕变成斗鸡眼？”藤椅上的人斜了他们一眼，“还是说你们有别样的癖好？就跟那些大肚便便的权贵一样？”
郝仁和郑义一同收回视线，一齐缩了缩脖子，那眼神格外锐利，仅仅是那么一扫而已，他们甚至都没与那道眼神接触，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威压将自己重重按住，寒意顺着血管跑向全身上下每个角落，几乎能把头发冻成屋檐上的冰棱。
这是他们发现坐在藤椅对侧的单良一直把头低得很深，好似脖子断了似的，整张脸都对着地面。
而且，单良在发抖。
能不发抖吗？坐在藤椅上的人他见过，那时候就挂在蛛网上，按理说应该已经变成了蜘蛛的食物，此刻却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还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不时还抿两口茶。
不过在郝仁和郑义看来，单良胆子小，又对这林子有阴影，再加上藤椅上坐着的人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
那人有些懒洋洋地躺在轻轻摇晃的摇椅上，身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齐腰襦裙，窈窕玲珑的身段丝毫尽显，白净修长的颈脖上是一张无粉无黛的温和面容，无论是从五官还是脸型，都有着一股十足的慈爱与不舍得惊扰的恬静，让人不由觉得这是一位宜家宜室的好姑娘，可是……
那双眼睛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那里头只有凶恶与蔑视，视线锐利如刀。
不得不说，这么一个一眼看去便知道是温柔可人类型的姑娘，却有着与相貌、气质格格不入的眼神，该说可惜呢？还是独特呢？或者说，会让人觉得不适或想要退却？
为什么还活着？单良瞪大了双眼，眼里是模糊的石子和被踩碎的干泥块，他不断地在心里发出询问，只是无人能听到，也无人能回答。
“都是幻象。”女人淡淡地说。
单良一愣，她能听到自己心里的话？
“男人，女人，动物，蜘蛛，蛛网，都是我制造的幻象。”女人冷淡的语气稍微有了一丁点不易察觉的温度，“我不知道你跟郝仁是朋友，所以我只能用这个方法赶你走，要是真的，你觉得你能跑掉吗？”
郑义很快就注意到了这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郝仁跟这女人认识，车夫在跟一个幻象“交合”。
难道是压寨夫人宝座上的不二人选？郑义没由来这么想。
“嗯。”单良点点头，尽管知道了真相，可还是无法面对留在脑海里的景象，也无法跑掉见死不救的那份愧疚。
“这件事我只能说抱歉。”女人说，“还有，你的情绪起伏太大，心声漏到我耳朵里了，不管怎么说，窃听不是好事，我也为此道歉。”
“没关系。”单良说。
郑义忽地流下冷汗，心说这女人还能窥视思维？完了，刚刚在心里想的那些事岂不是也被知道了？
郑义偷偷挪动目光，发现女人也在看自己，他赶忙转移视线，装作在看茶杯。
“我不会干这么失礼的事情。”女人斜了郑义一眼，“倒是你刚刚在想失礼的事吧。”
郑义心说这难道还没听？不过他不打算抗议，只是默默地举起双手，即表示自己默认了，也表示自己认输了，请姑娘放过自己。
“我想你们也大概明白情况了，那就别愣着了，喝茶吧。”女人倒去三人杯中凉透的茶水，倒上热茶。
郝仁和郑义一同轻敲桌子以表谢意，看单良好像没这个习惯，两人一同在他的杯子旁敲了一下。
但是话又说回来，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之前还打算举寨搬离，现在却坐在这里品茶，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这屋子里全是车夫的自言自语，这更就算了，要是疯话倒没什么，就当放屁，可这车夫满嘴都是生殖器的低俗称呼和代表不雅行为的词语，这还喝什么茶，喝马尿都比在这边听车夫口嗨边喝茶要来得舒服些。
原因很简单，是郝仁建议进林子的，当郑义忙着找痕迹时，郝仁就跟在自家后院散步一样领着郑义和单良一同到了屋子前——正是珠宝所在的位置。
女人看郑义脸上还挂着困惑，“你看起来是个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会钻进牛角尖的人。”
“呃……无法反驳。”郑义乖乖承认了，他确实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过他不觉得是坏事。
郝仁抬头看向女人，目光落在远处山峰上的女人好似早就知晓一样，立刻还以郝仁一个眼神。
得到了许可后，郝仁向郑义和单良解释起来，“其实我知道不归林的秘密，但是……”郝仁顿了顿，他想说“但是如果我说出来，万一谁不小心传开了，那又有人会往不归林钻了”，这其实才是最好的解释，但他却没由来地说了句卖乖的话，“我怕朱姐打我，就没敢说。”
“每次听你叫我姐，我都觉得我老了十岁。”女人说，“明明我比你还小一岁。”
“嘿。”郝仁就只是傻笑，对郑义和单良说，“朱织云，我找来这里时帮了我不少，人挺好的，就是眼神凶而已。”
“求求你别描了，越描越黑。”朱织云无奈地叹气。
郑义一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郝仁今年二十三岁了还顶着张娃娃脸，而这女人和自己同岁，可是看起来却满是成熟和知性的气质，难道是在介意自己的性格给他人带来了错误的印象吗？不过生得就像个贤妻良母的样子又能怪得了谁？
————
第二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