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开了自动补刀的外挂吗?”费迪南没好气地对着伊恩的腰给上一拳。
“你被晒蔫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
“……”
费迪南说不出话来,一来他确实被高温折磨得有气无力了,二来是他的力气确实没法打疼伊恩,除非借助法术进行强化,否则普通的全力一击也没法让伊恩感到明显的疼痛。
而伊恩好像没发现这点一样,费迪南自然说不出来。
明明是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来着。费迪南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不跟你闹了,更热了。”
相较于车外的欢愉氛围,车内的氛围就冷淡多了。
萝丝舀起雪糕送入口中,目光瞥到身旁微微皱眉沉思的梅林脸上,“你看到那东西了吧,那是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问。”梅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在回答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问吧。”萝丝简洁的应答后,若有深意的补上了一句,“我可没那么多秘密。”
梅林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萝丝具有攻击性的话语表示不否认,“刚刚你说的那些话让我很在意,至少我可以认为你见过某些十分不合理的生物,对吗?”
“是的,那是永夜时期的事了,当时我跟随一支游击队四处打击夜神的军队,在确定根据地后遭遇了那怪物。”萝丝点点头,“确实是十分不合理的生物,就像路尘一样,不管给予多少致命伤都无法杀死,就算是在瞬间将它全身毁掉,它也还会再出现。”
萝丝苦笑了起来,“说到底路尘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梅林觉得这话跑题了,“我尊敬你的朋友作出的贡献,但缅怀曾经的朋友这一事太过频繁似乎也不太好吧,毕竟常常叨扰也是种不敬。”
“为什么我提到路尘时你会这么大反应呢?”萝丝的嘴角挑起得意的弧度,“你常常有意无意地强调你想了解氏族,可你却从没有向我问起过任何关于氏族的事,我,不仅是我,乃至整个滢雾森林,都与氏族有着微妙暧昧的关系,但你却好像刻意无视了我这个关键的情报点。”
显然萝丝打算借题发挥继续刁难梅林,阿道夫有些看不下去了。阿道夫轻咳了一声,将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并向两位年龄比自家族谱第一页第一个人还大的长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位是否应该就目前的情况来进行讨论和交换情报呢?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但是我没有相关情报,所以我不做发言,两位的反应也说明了此事对我们或许会有阻碍。”
阿道夫对眼前两位的关系多少也知道个一二,并不难看出萝丝对梅林的身份有许多疑惑,包括阿道夫自己在内,要说疑惑的程度,阿道夫才是最深的,当他开始成为蒂娅的管家时,梅林还未出现,直到奠定局势的龙鼾镇一役结束,梅林便随着彻底没了人样的蒂娅一同出现了。
尽管萝丝和梅林的出现与协助都明显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但萝丝所隶属的滢雾森林却和华肖尼亚是感情深厚的盟友,双方在历史上虽说交流不多,但却异常的默契,从未有过明面上的冲突,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就这一点而言,萝丝是值得信赖的,但不代表可以不抱怀疑。
但是梅林就很奇怪,他有何目的尚不明确,绝不是口头上“想要见证王或是英雄的诞生”那么简单,那听着就是在忽悠,而且梅林出现的时机也很微妙,时间点偏偏是蒂娅彻底失控的龙鼾镇一役,在那之后,蒂娅放弃了继续带领部队打游击,而是进入龙眠山脉与涅普勒斯会面,再接着,便是这趟希望渺茫的旅途。
那场会面是梅林陪同蒂娅进入山洞,其他人都在外守候。
既然涅普勒斯都默许了梅林对蒂娅的辅佐和协助,那他阿道夫身为臣子就不应该对梅林保持警惕和戒心,也不该对梅林有任何怀疑,但萝丝在私下与阿道夫说过一句话,“涅普勒斯早已放弃了华肖尼亚”,正是因为这句话,使得阿道夫对涅普勒斯的宣誓发生了变化,他的誓词成为了向蒂娅个人效忠的宣言,骑士向个人宣示效忠,这种举止无论是放在哪个国家都会被视为叛国。
萝丝曾评价涅普勒斯只是一个投机的战士,而不是能肩负重任的王。阿道夫便明白了,涅普勒斯为了达成目的,设下了许多圈套,自己绝不是第一个,却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
即使先王已抛弃了亲手创建的国家,那也是值得被理解的事情,梅林曾感慨,“正因能理解死亡,长久的寿命仅仅只是折磨,在悠长的岁月中心景渐渐失色,变得一片荒芜。若生灵都能得到永生,无需告死女神来吹响号角,众生也必定会在千年内迎来终结之日。”
正因如此,作为一个被寿命束缚的、仅剩一半岁月的人类,先王放弃华肖尼亚一事他可以理解,但是作为华肖尼亚的一名骑士,这件事绝不会予以原谅,不仅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更是打从心底憎恨这种行径。
“所以,现在的重点不是一方质疑一方打马虎眼吧。”阿道夫希望话题能够回到正题,尽管话说得很直,但这是调停两人的最优方案。
“那我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吧。”尽管梅林面向萝丝,但显然那是在向萝丝询问。
“继续吧。”萝丝挖着雪糕往嘴里送,脸上的锐气不知在何时不见踪影,表情因雪糕而变得稚嫩起来。
“那么可否形容一下你所说的不合理的生物的能力?以及十分诡异的特点?”梅林此刻很是客气,也不知是否在赌气才会这般,平日里他再严肃也不会把话说得那么客气。
萝丝把挖空的酒杯递到梅林面前,不仅是宛若春天般表情,连同话语都如同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十分惹人喜爱,“再来一杯。”
梅林则像个卖雪糕的老爷爷,和善地笑了笑,接过杯子,并询问外头的兄弟俩是否要续杯,得到“需要”的回复的同时,费迪南将两只酒杯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