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心里嘀咕了起来:黑鳞吗?也许是……不对,它们拥有变化能力,伪装不在话下,怎么都在玩栽赃陷害的小把戏,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东土人可真是喜欢内耗。
“噢……”李叔心想老东西都这么说了,那就先这样吧,货被浇了那就让老东西负责得了,他驱马一一告知了众人,继续赶路。
“是什么东西……”艾薇拉小声地问,话语在轻颤。
“风没告诉你吗?”路尘反问。
“被你发现了啊……什么都没有说,它们不愿意告诉我,反而警告了我。”让艾薇拉感到害怕的不是头顶上那被路尘称为“不干净的东西”的东西,而是对自己的力量不仅不能掌控,反而被其他事物控制的恐惧,继承而来的风母的名号虽然名存实亡,但继承来的力量可不比上一任差,那是作为神的权力,干涉世界规则的力量。
“那玩意是四脚蛇。”路尘十分坦然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路尘的话轻描淡写,但对艾薇拉来说,这种蔑称放心里说说就算了,说出来可不好,先前也不知道是谁说不要引起注意,还没一会儿就口出狂言了。这些玩意惹毛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好比巨龙被称呼为大蜥蜴或爬虫时就会吐出一口火浪作为回应,这些玩意可不比巨龙友善到哪里去——虽然在传说中是威严的存在,脾气也还算好,但惹毛了可就得另外说了。
“不是跟巨龙一样都死绝了吗?为什么还有活着的,而且在这里,不会只是因为离东土近吧,这样可以缓解思乡之情?”艾薇拉可是硬着头皮开了这个玩笑,她的信使带回了警告之后,她仍然处于余惊中。
“你以为氏族为什么会躲在大海深处,甘愿隐世不出?”
“我又不了解你们,我怎么知道。”艾薇拉摸不着头脑,这跟头顶上的东西有关系吗?
路尘没直接作答,“那你知道在西地东北部索尔山深处挖掘出的预言石板吗?”
“嗯,知道,据说是季年前的神留下的预言。”艾薇拉点点头,“
我看见少女,她吹响号角,世界在号声中被火焰吞噬。
我看见光亮,不朽之树在火焰中化作灰烬,绿芽在疯长。
我看见田园,爬满青藤,青草遮蔽,窃贼驻足在篱笆外。
我看见宠物,相互吞食,疯狂残暴,失去了家,找不到主人。
我看见黄昏,血液与混乱降临大地,同胞相残,亡灵回归。
我看见黑影,席卷大地,横扫天空,光被蚕食、咀嚼,蜷缩于王座上的妇女在啜泣。
我看见巨浪,失守的诺言足以淹没大地,孤舟上的猎人在打盹。
我看见火焰,夜幕的篝火之下,巨兽被束缚,猎人前去狩猎,亡灵在火海中咆哮。
我听见号声,在耳边萦绕不去,又似在遥远的尽头,孤独且迷茫。
艾洛莎,别再渴望火了。
就这些,法兰西斯说预言正在一一实现,但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不太明白这预言为什么这么隐晦,我只知道黑影那一条是指第五战。”
“我又没老到记不住,你背出来干什么。”路尘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他心说,也太敏感了吧,竟然把前半截给藏起来了。
“谁知道你有没有老到忘记自己的岁数。”艾薇拉说。
“我二十五岁,不老,年轻着呢。”路尘辩解。
“所以你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呢?别老想法子转移话题啊,你很吊人胃口啊大兄弟。”艾薇拉问。
“说清楚可就长了,可能得四五年?简单来说,氏族之人总会被卷入预言中的事件中,虽然事实确实如此,毕竟我们就是专门用来拯救世界的一次性用品……扯远了,很多蛰伏在暗处的势力都怀疑我是预言中的猎人,都在盯着我,有时还会出手试探。”路尘打了个哈欠,“头顶上那几条四脚蛇就是来搞事情的,看来这些年我的无视让他们感到了自卑。”
“卧槽,那不是跟着你比被夜神教追杀还危险?”艾薇拉顿时就黑了脸,她就是想跟夜神教作对而已,现在好像摊上了别的麻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四脚蛇是什么?季年前的玩意,现在称为古龙,在诸神统治的时代里哼哼两声就能呼风唤雨,直接干涉天气和环境,到哪儿都是主场作战。
“所以我赶你走是为你好啊,蠢姑娘,破盟约算个屁啊,一点小手段就能忽悠过去了,偏偏不会变通认死理,自讨苦吃,现在跑还来得及。”路尘嘴上叹着气,心里却乐得不行。在还没回到村子前再吓唬吓唬,可能就能把艾薇拉给赶跑了。
“等等,不对劲,‘我看见巨浪,失守的诺言足以淹没大地,孤舟上的猎人在打盹’,按照前几战看来,每条预言应该都没有夸大,但永夜之后可没出现过大的动静,第六战还没开始,猎人就不会出现在大海上,那他们为什么会怀疑你是猎人。”
路尘在心底啐了一口,刚刚说的那些她都没听进去,这怎么赶人,再胡扯些什么好呢?巨浪,巨浪……赶紧想想,巨浪、自己被驱逐、漂流期间遇上暴风雨……有了。
“第六战?打完了。”路尘说,“屁大点事,我一刀就把那只触手怪砍死了,还是个古神呢,不堪一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你刚刚还说你打不过头顶上的那几个,古神你又能一刀砍死了?吹逼也要按照基本法来吹啊,你这样吹逼也太不负责了,可信度太低。”艾薇拉心说这谎言之王的撒谎能力的上下限也太大了吧。
“知道构式的坍塌和崩坏怎么做到吗?”路尘没给艾薇拉回答,便立刻损了一句,“看你也不知道,法兰西斯根本就没学过,你能知道才怪。”
“那你倒是直接说啊,赶紧卖弄你的学识,开始你的表演。”艾薇拉算是明白了,路尘喜欢损人,还喜欢表现自己,这点无误,但是那常常看不起人的傲慢自大的态度和嘴脸,真是看多少次都忍不住想把他射成针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