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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吕邳避灾派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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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公也觉得暂时离不开这两个人,于是对冷至说:“晋国刚定,国务繁忙,吕、卻二位大夫暂时脱离不开。请冷大夫先行回国,待他们把手中的急事处理完毕之后,一定去秦君面前候命。”

冷至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回国。

吕、卻二人秘密派遣心腹暗中窥察邳郑的动静。邳郑借刀杀人的计策被吕、卻二人看破了,但是邳郑却没有看透吕、卻二人。他看到吕、却二人没有去秦国,计划落空了,内心非常着急。就秘密邀请祁举、共华、贾华、骓遄等人夜间到自己家中议事,一直到后半夜才解散各自回家。邳郑只想到怎么除贼,没有想到贼在暗中瞄着他。暗中在邳郑家附近蹲坑的人把这种情况报告给吕、卻二人。卻芮说:“这些人都是里克的死党,都是拥护重耳的。他们有什么大事需要研究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密谋叛逆之事。”

吕饴甥说:“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密谋的具体内容,没有证据,治不了他们的罪。”

卻芮说:“这事也好办,我们派个人打进他们内部,不愁拿不到他们的罪证。这事包在我身上。”

卻芮打发心腹把屠岸夷找来,采用又打又拉的手段,神秘兮兮,危言耸听地说:“你要有大祸了,怎么办?”

屠岸夷大惊失色地问:“我没做什么坏事,能有什么祸?”

卻芮压低声音说:“你前些天帮助里克弑杀幼君,现在里克已经认罪伏法,君上将要追查你的罪过,我等念你迎立新君有功,不忍心看到你遭受诛杀。所以先告诉你一声。”

屠岸夷吓得掉下了眼泪,说:“我本是个一勇之夫,只是听人支配,不知道这是犯罪,请大夫想办法救救我。”

卻芮说:“主公对于这件是非常气愤,我等劝阻不了。现在只有一计,可以抵挡罪过,逃脱灾祸。”

屠岸夷跪地磕头:“大夫有什么妙计,请指点,我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卻芮连忙扶起屠岸夷,很机密地说:“邳郑是里克的死党,要为里克报仇,密谋反叛,联合七舆大夫阴谋作乱。他们想赶走主公再迎接重耳。你去到邳郑家里,声称恐怕被诛杀,和他一起研究迎接重耳的事情。如果得到他们具体的行动方案,或者什么字据,拿来给我,你就立了大功,不仅可以免除死罪,还可以受到主公的重奖,我就把先前许给邳郑负葵的土地砍出三十万亩奖励给你,你还会受到重用。你看怎么样?”

这里说的“七舆大夫”,是指春秋时代,诸侯在出行的时候,除了自己的主车之外,还设立七台副车,分别由七位大夫掌管。这七位大夫都是能够靠近诸侯的官员,统称为七舆大夫。

听了卻芮出的招,屠岸夷感激地说:“我能够免除一死获得重生,都是大夫赐给的,这件事我一定效力。但是我心愚嘴笨,不善于言谈,到时不知道什么话该怎么说,怎么办?”

吕饴甥说:“这好办,我教给你,你就按照我教的说就行了。”吕饴甥就假设几种情景,一问一答地教屠岸夷,让他复述几遍,牢牢地记住,又如此这般地安排一通。

当天夜里,屠岸夷来到邳郑家门口,大门紧闭。古代没有发明电,更没有电门铃。大户人家院子很大,来人敲门听不着,就用一个细绳连着一个铜铃,大门旁边有个活动把手连着铜铃的绳索。门外一拧,更夫房间或其他下人房间的铜铃就晃动,响起铃声。屠岸夷在大门外震响门铃,门人在里面问:“谁!”

屠岸夷报上名号,不一会门人说:“邳大人喝酒喝高了,睡下了,你回去吧。”

屠岸夷说:“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向邳大夫说。”

不一会门人又说:“你回去吧,邳大人不见。”

屠岸夷又哀求说:“我有机密事情要和大夫说,快让我进去。”

门人又来回跑了一趟,说:“你回去,有事明天白天再来吧。”说完回门房了。

屠岸夷再次震动门铃,门人不再出来。

屠岸夷不一会震动一次门铃,门人都没有理会。他一直在门前等到半夜,再次震动门铃,对门人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邳大夫,请一定让我进去。”

门人又去请示,回来打开脚门把屠岸夷放了进去。屠岸夷见到邳郑,立即跪在地上,说:“大夫救救我吧!”

邳郑惊奇地问:“你怎么啦?怎么回事?”

屠岸夷说:“主公追查我帮助里克弑杀卓子和荀息的事情,要治我死罪,请大夫救我。”

邳郑说:“吕大夫、卻大夫主持国政,主公最信任他俩,你去求他们吧。”

屠岸夷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俩在主公面前提起的这事,里克迎接主公功劳超过他们,他们就说里大夫能连杀两个幼君,反心太重,稍不满意就会再第三次杀君。所以里大夫才遭到杀戮。我恨不得宰了他俩吃肉!怎能去求他们?”

邳郑还是不能信任他,就问:“你说让我怎么才能救你?”

屠岸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吕、卻二人为了排除异己,如果杀了我,接着就会杀你。里大夫那样大的功劳,他们都要杀戮,何况我们?”

“那么,你说怎么办?”

“我想杀了吕、卻和没有良心的昏君,但是没有人给我做主,我还是活不成。如果迎立公子重耳为新君,有他给我们做主,我就没有后怕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有能力,办理不了,大夫您资历老,有威望。如果您领头,我一定打冲锋。我听说公子重耳非常仁义,很得人心,国人都愿意拥戴他为君。现在夷吾对秦国背约,得罪了秦国,估计秦国也有废掉夷吾立重耳的意向。如果大夫写一份手书,我可以连夜送到公子重耳那里,联合秦国和狄国兵马围困绛城;大夫您发动共太子的遗党为内应,先斩杀吕、卻,赶走夷吾,迎接重耳进城,大事就成了。”

邳郑说:“你这是真心的吗?”

屠岸夷当即咬破中指,把血往嘴唇上一抹,举手发誓:“屠岸夷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全家受诛!”

邳郑就相信了屠岸夷:“你明天白天藏起来。如果主公派人抓你,你晚上逃跑;如果白天无事,晚上三更你再过来。

第二天晚上三更时分,屠岸夷来到邳郑家里,看到祁举、共华、贾华、骓遄四位大夫都已经提前来到,接着叔艰、累虎、特宫、山祈四人相继来到,都是共太子申生的门下,加上屠岸夷、邳郑一共十个人,歃血盟誓:“我等齐心共扶公子重耳为君,如有二心苍天殛之!”

盟誓之后,邳郑拿出酒来招待,然后各自回家。

屠岸夷先回到自己家中,一大早就起来了,看看院外没有人影,就偷偷摸摸地来到卻芮家里,汇报了邳郑联合朝中大臣谋立重耳,以及盟誓的情况。卻芮说:“这事肯定是真的,这个我相信,但是要治他们的罪,空口无凭不行,必须有邳郑的手书才行。

晚上,屠岸夷再次来到邳郑家,对邳郑说:“邳大夫,迎请公子重耳的事情应该马上就办,不能再拖,以免夜长梦多。我想马上就去。”

邳郑说:“你不来我也想派人去找你。你已经去过狄国,路途比较熟悉,事不宜迟,你就立即动身去吧。”

屠岸夷说:“我这样去了,公子重耳也不能相信。大夫是否写个手书,我也好办。”

“好吧。”邳郑拿出已经写好的劝进表,落款有十个人名,其中九个都已经花押;最后一个是屠岸夷没有手印。邳郑让屠岸夷自己签上名,之后装入口袋,封上口,交给屠岸夷,嘱咐说:“一定小心谨慎,妥善保管,不能丢失,不能走漏风声。”

“一定,一定。”屠岸夷口中答应着,心里想:你死去吧!你的道亨还是不如吕饴甥和卻芮。他把书表揣进怀里,告别邳郑,出了大门直接来到了卻芮家里,把邳郑等人给公子重耳的劝进书表交给了卻芮。卻芮就让屠岸夷藏在他家,把邳郑的书表放入袖中,来到吕饴甥家,叫上吕饴甥一同去见国舅虢射。详细汇报了获取邳郑等人谋反叛乱罪证的情况,又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很急迫。虢射一看,证据确凿,谋乱罪名成立,就连夜进宫叩见晋惠公,决定明日早朝当朝正罪,以手书为罪证。

第二天早朝,吕饴甥和卻芮提前来到,安排朝堂埋伏好刀斧手。惠公上殿,百官行礼结束。惠公点名让大夫邳郑出班。惠公问:“听说你要驱逐寡人另立新君,请问寡人有什么罪?”

邳郑说:“微臣对主公中心耿耿,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卻芮在一旁手持长剑高声喝道:“你派遣屠岸夷带着你亲笔写的书表去狄国迎请重耳,联合秦国、狄国出兵讨伐晋国,送重耳回国。你联合一些人制造动乱,驱逐国君。我国君侯洪福齐天,屠岸夷出城被擒拿在案,从他身上送出你的亲笔书表,上有联名画押,同案犯共是十人。现在屠岸夷已经招供,你等还有什么狡辩的!”

惠公将邳郑等人的联名书信扔在台阶下面。吕饴甥拾起,按照签名顺序念签字人名,命令武士拿下扣上枷锁。除了共华告假在家没有上朝之外,其余八人在朝堂之上全部被抓捕,一个个面面相觑,面对画押的书表无话可说。

惠公怒不可遏,喝令:“全都押出朝门斩首!”

这时贾华大声呼喊:“主公当年为公子在屈城时,我奉先君的命令带兵讨伐屈城,曾经私放主公,这对主公是有功劳的,请求免去一死,可以吗?”

吕饴甥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当年违背先君之命私放现君,现在又背叛现君私通重耳,你是个反复小人,对谁都不忠诚,死有余辜!”这句话呛得得贾华干瞪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八位大夫统统死在朝门之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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