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美滋滋的离开,
临走前,姜城陆趁徒弟不注意留下了四两银子,
三两是约定好的,
至于剩下的那一两,
人生第一次遇到这么舒心的队友,即便是他这么抠门的人,
也忍不住多留下来了些。
“对了骆老,为什么感觉你刚才有些奇怪,
是不是我给的东西太差了?”
待他们走后,陈宁忍不住问道。
“哪有的事,您给的要是不够好,那天下哪还有好东西了。”
骆景澄心中汗颜,
随手把这等惊世骇俗的仙器送出去也就罢了,还觉得不够好,
陈先生也太爱开玩笑了。
“骆老真就别捧杀我。”
陈宁笑道,
明明人家才是高高在上的修仙门派掌门,
怎么反倒经常吹捧自己一个凡人,
虽说感觉很有排面,但还是略有点过意不去。
骆景澄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
“陈先生,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找您帮忙的。”
“哦?骆老但说无妨。”
“其实,我想向陈先生讨幅笔墨。”
“骆老要这个干什么?”
陈宁疑惑道,
自己写的字的确很好,不少百姓过年的时候都会找自己写对联,
而且很多人都说过,
因为自己写的对联,他们家就像撞了大运一样,
一整年的运气都好到离谱,
当然,这些陈宁只是当成了恭维的玩笑话,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写得字还能入得了修士的眼,
毕竟字迹好看只是一方面,
传闻中,仙人写下的字都会灵气盎然,吸引天地福祉,
而自己一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给老百姓们写些对联还好,
哪有脸送给堂堂水云宗的掌门。
骆景澄轻咳了一声:
“其实,我想要您的笔墨,跟昨日的异宝有关。”
“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宁心中一惊,
真不愧是自己的忘年交,虽然口上说的云淡风轻,
但骆老还是一直替自己想着事情,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笔墨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但陈宁还是很快同意下来:
“好,那我就现在去写一幅,
不过,内容该写些什么?”
骆景澄道:“最好是气势磅礴,能展现出先生胸怀的字。”
“哈哈,好。”
陈宁笑道,骆景澄还真是每时每刻都不忘吹捧上自己几句。
拿过笔墨纸砚,
说起有气势的诗句,那莫过于古代镇守边关的那些诗了,
比如简单上口的从军行,
“嗯,这个就不错。”
陈宁思如泉涌,果然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都是宝贝,
这些以前他根本不想背的东西,放在这个世界却个个都是金句,
笔走龙蛇,陈宁快速挥毫,笔下的字迹苍劲有力,
哪怕是不看内容,其上流转的磅礴气息都足以震撼任何人,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一股浩然之气从纸上奔涌而出,
骆景澄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化神境的修为,就算是放在整个大陆上也不见得会有几人能比他的心境更强,
但饶是这样,骆景澄仍是没有承受住刚才的冲击力。
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仿佛有成千上万身着金甲的战士,骑着宝马,手持长刀,裹挟着无尽的肃杀之意想要冲杀而出,
这等压迫力,哪怕是元婴境的修士看上一眼,
恐怕也难逃道心崩碎,甚至命殒当场的结局。
“陈先生,先收起来吧。”
骆景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
陈宁连忙把宣纸卷了起来:
“怎么骆老,是字不行,还是诗句出了问题?”
“都不是。”骆景澄缓了好一阵,苦笑道:
“是老朽实在没见过如陈先生般的这等神迹,一时有些没能承受的住。”
“骆老真会开玩……”
陈宁话说到一半,
却发现骆景澄的面色仍是没有恢复,而且那副严肃的神态,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骆景澄拱手:
“陈先生,我就不和您多谈了,
这幅字我必须赶紧带走,
等回来我再找您喝茶长叙。”
“好,骆老路上注意安全。”
见骆景澄似乎身体很不舒服,陈宁没有阻拦,
只是有些疑惑,骆老头子以前身体明明挺强健的,
怎么最近差了这么多?
不是说修真者不会生病吗,难道是留下了什么隐疾?
……
另一边,已经御风至空中的骆景澄心潮一阵澎湃,
他之所以来讨陈宁前辈的笔墨,正是为了昨日异宝的事情,
今日出现在万事屋的那两只“小老鼠”并不是个例,
那强烈的天地异象已经吸引了无数宗门的注意力,
清鸣山附近的门派还好,
经过了天地棋盘的大战后,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陈宁的身份,
更是不敢找死来小镇上寻宝,
但别地的仙门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清鸣山组成的联合势力并不好惹,
但遇上这种程度的天地异象,那些大大小小的门派早就跟疯狗没什么区别了,
光是今天一早,
他就得知了有不少外地的修士在往清鸣山附近靠拢。
这不仅仅会造成局势的不稳定,
更重要的是,很可能会打扰陈宁前辈的清静!
这可是整个清鸣山的头等大事,
打扰陈宁前辈的清静就跟拔了整座清鸣山的根基差不多。
很多山上门派已经急了眼,恨不得派弟子在陈宁所在的小镇上用肉身围上一圈。
当然,比起这个,还有一个更有效的方法,
那便是骆景澄此行前来的目的了。
骆景澄飞至了清鸣山峰顶之上约千米,
他缓缓停下,悬停在了半空中,
实际上,每个大宗门的立山之地都会有独属于他们的龙脉,
而清鸣山亦是如此,
靠着祖上所聚拢的龙脉,这里的灵气远胜过周围,
对于骆景澄,
在今日,龙脉还有别样的用途。
陈宁写下的从军行缓缓漂浮而起,
骆景澄强忍着剧烈的压迫感,控制着它飘动,
他目光一凌,双指并拢,朝着空中狠狠点下,
顿时,一道庞大的威压将整个清鸣山笼罩起来,
就如同这是时间最牢不可破的盾牌,
任谁也绝无法将其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