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也就是自己看书瞎琢磨的,见笑了。”徐多艺故意显露一副高中大男孩,微微不好意思的模样。
“不会。”阮文笑着摇摇头,“无论多么伟大的画家,大家还不都是从新手过来的。”
“所以你是一位画家咯?”徐多艺故意问道。
“画家谈不到,就是一个画画的。你呢?我看你的模样应该还是学生吧?”阮文道,她的眸子一转,有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之感。
“看的真准,两个月前才刚刚被温哥华艺术学院录取,秋季就要入学了。”徐多艺笑道。
“学的什么专业?”阮文追问。
“油画咯。”徐多艺耸耸肩。
“原来还是小学弟呢。”阮文莞尔道。
“你是温哥华艺术学院的学生?”徐多艺确实有点惊讶,因为原片中似乎并没有介绍阮文的教育背景。
即便是李问编造的故事中,也未提及过阮文和他的画技究竟来自何方,仿佛都是自学成才一般。
“其实也不算啦,只是跟着艺术学院教油画的米歇尔教授进修过一段时间。”阮文摆手笑道,但其神情中隐藏着的微微不自然却被徐多艺敏锐地捕捉到。
‘从阮文和落魄的李问做邻居来看,她的经济条件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是读不起昂贵的艺术学院。’徐多艺当下做出判断。
“米歇尔教授?”徐多艺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哦,米歇尔教授是艺术学院油画专业最好的教授之一,我曾跟着她学习过一段时间,你以后可要好好听她的课哦。”阮文解释道。
“学姐倾情推荐,我自当从命。”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徐多艺也更好套近乎了,顺口就叫上了学姐。
听到徐多艺叫她学姐,阮文笑的似乎更灿烂了一些,而后又给他推荐了几个艺术造诣很高的教授。
“现在距离开学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这些教授实在太过遥远,不如学姐现在便指点我一二如何?”来都来了,徐多艺不趁机学点东西,哪里甘心。
“好啊。”阮文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学姐请。”徐多艺将画架交给阮文,让她来段现场教学。
“那我就献丑了。”阮文嘴上虽然谦虚,却很自然地从徐多艺手中接过画笔。
“等等。”见到徐多艺要为她换画布,阮文赶忙叫住了他,“若是学弟不嫌弃,我就在你的这幅画上添几笔。”
“那当然好了。”徐多艺自然不会反对,他正想看看自己和阮文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当阮文在画架前站定,她的眼神猛地一凝,身上的气质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像从一个我见犹怜的弱女子,忽的变成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女侠。
阮文一丝不苟地调制着颜料的色彩,迅速且精准。
她白玉般的纤手格外的稳,下笔时似已是胸有成竹,寥寥几笔落下,徐多艺原本那副画给人的感觉却骤然一变。
“看看,怎么样?”阮文放下画笔,颇有几分得意地瞧着徐多艺道。
“厉害啊。以前还以为画龙点睛是古人的虚构之语,今天见到学姐这一手,方知这词名不虚传。”徐多艺固然有吹捧阮文的意思,却也无法否认阮文的境界确实高于他许多。
徐多艺原本的画作重的是一个真字,他依靠自己过目不忘以及对色彩的掌控,将他看到的狮门大桥上的一幕完完全全地临摹而出。
阮文将他的画进行了简单的改良之后,画作上的景色确实与原本有了不同,但隐隐间徐多艺却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意境。
以徐多艺目前对艺术的理解,他只能看出阮文的改良版比他的强,但若是让他自己画出此般模样,确实还有些难度。
“看来你已经发现自己的问题了。”看到徐多艺似乎陷入了沉思,阮文笑着轻声道。
“似乎发现了,又似乎没有发现。”徐多艺缓缓摇头,“有种难以抓住的感觉。”
“艺术这种东西,感觉是很重要的,你多多体验就好了。”阮文开解道。
“多谢学姐指点迷津。”徐多艺道。
“小事一桩。”阮文摆手道。
“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学姐指导啊。”徐多艺半开玩笑道。
“那可不能白教吧。”阮文俏皮地眨眨眼。
“正好到饭点了,我请客,就看学姐想吃什么了。”徐多艺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很上道地说道。
“好吧。”阮文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轻点臻首同意下来,“中餐吧,还是中餐吃着顺口。我知道一家中餐馆特好吃,就在唐人街,价格还不贵。”
“没问题。”徐多艺表示赞同,而后一边收拾着作画的工具,一边问道,“你怎么来的,开车吗?”
“没有,我是坐公交车到的水族馆,然后就随便在公园里转了转。”阮文道。
听到这话,徐多艺忽的生出些许疑心。
他们此时所在的史丹利公园乃是北美第三大公园,阮文居然徒步来这里瞎逛,而且还正好碰到了他。
“你一个人?”徐多艺试探道,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如此巧合。
哪怕他是身具系统的穿越者,也不会自带磁铁属性,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主角吧。
“是啊,最近不怎么顺利,所以才出来散心。”阮文很自然地说道,徐多艺竟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不应该吧,以学姐的油画造诣,成为名震国际的大画家,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吧。”徐多艺道。
“小伙子,很会拍马屁哦。”阮文挑眉笑道。
“实话实说罢了。”徐多艺其实并不怎么会溜须拍马,因为以前他当杨主任的时候都是被人拍的。
“走吧。”阮文拍了徐多艺的后背一下。
狮门大桥距离唐人街并不远,十多分钟后,徐多艺在阮文的指引下,驱车来到了唐人街一家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中餐馆。
“还愣着干什么,下车啊?”阮文看徐多艺迟迟不动弹,娇声催促道。
“哦,好。”徐多艺点点头,他之所以没有下车,是因为这里与聪叔的堂口距离很近。
‘难道阮文和聪叔还有什么关系?’徐多艺近乎本能地怀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我是不可能混黑道的。’徐多艺抱着‘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的心态下了车,与阮文并肩走入中餐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