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微通道?”
马医生在大脑中快速搜索了一阵,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过。”
许精诚此时才突然想起来,超微通道的技巧似乎还没有在此时的国内兴起,马医生他们知道才是怪事。
既然他们并不了解这个术式,许精诚也懒得和他们慢慢解释,于是便直接说道:“尽快准备手术吧,这台手术我来主刀,有兴趣的医生都可以来旁观。”
马医生惊讶道:“许医生对这台手术很有把握吗?用你说的那个超,超微通道的方法?”
许精诚淡淡道:“有一定的把握吧,主要这个病人等不及了,时间拖得越长,对她的移植肾伤害越大,我们这里也许是她最后的希望了,真的转院到京都那边,等排到她手术,她那颗宝贵的移植肾估计早就不行了。”
泌外科的医生们纷纷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这台手术的难度已经高到没边了,连送去京都医院都希望不大。
许精诚就算师承孙教授,可受限于年龄经验,把握性估计也不会很大。
而他说出的‘超微通道’,更是无人知晓的生僻技术,估计对手术帮助也不会很大。
毕竟如果真的效果很好,在如今信息交流还算便捷的条件下,他们也不至于闻所未闻啊。
在这种情况下,真的还要这么坚决的给病人尽快手术治疗吗?
要知道这个病人可是刚刚移植成功的肾衰竭患者,前五年的时间都躺在床上接受血透治疗,她的手术预期肯定是非常高的。
即便结石成功清除,移植肾保住了,但如果移植肾功能受损严重,影响使用年限,大概率也是无法让病人接受的。
这样一来,这台手术对于医生的压力就极大了。
做得好,那是应该的,但万一做呲了……
甚至在医生看来都不算做呲了。
但对于这个病人来说,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结局。
长达五年的病魔折磨,会让天使都变得偏执和固执,想和这种病人谈手术的得失利弊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此时估计只会认一个理:
“既然已经把我从泥沼里拖出来了,就请不要再让我被淹没了,救救我吧。”
……
许精诚放下豪言,要亲手主刀这台超高难度的经皮肾镜手术,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市立医院内传开。
大家之前本来就对急诊病房和泌外科的合作很感兴趣,好奇两个根本不搭的科室,是因为什么而联合在了一起。
而现在,一些头脑灵活的聪明人看出了点端倪。
许精诚,似乎才是两个科室联合的关键。
这台超高难度的经皮肾镜手术,就是检验合作是否值得的一次考验。
有人看不惯许精诚嚣张的样子:“竟然还让所有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去旁观,怎么滴,真把自己当做大主任了,随便做台手术就能让我们受益匪浅?”
而知情者则毫不留情的反驳道:“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手术,经皮肾镜手术本身就很有技术含量,而且我听说这个病人还是刚刚移植结束,情况非常复杂,就算送去京都医院也不一定能有好结果。”
“好家伙,这么能吹的嘛?你怎么不说这个许精诚直接拳打京都医院,脚踩魔都名医呢?急诊病房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你还真别不服,这个许精诚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之前是从普外科出来的,普外科现在干的如火如荼的腹腔镜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别说在徽京了,在整个国内都很有知名度好嘛?”
“这个许精诚我也有印象,之前百草枯治疗方案不就是他弄出来的吗?急诊科好几次抢救好像都有他的份,感觉是个很有能力的医生!”
“急诊病房有他在,未来发展我还是很看好的,说句比较疯狂的话,我是觉得这次合作反而是泌外科占了便宜,许精诚要真是他们科经皮肾镜技术带起来了,比多少真金白银都要值钱。”
……
医院内议论不断,而在泌外科,由于医生们对于病人的病情更加了解,因此都显得忧心忡忡,并没有其他科医生那样有闲情雅致讨论八卦。
而对于许精诚手术旁观的邀请,泌外科绝大部分医生都表现得有些抗拒。
他们科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勉强迈入了经皮肾镜手术的大门,进步缓慢到连他们自己都过意不去。
原本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现在急诊病房突然出现个许精诚,顶着孙教授得意门生的名号,直接秒杀了泌外科所有的医生,无论年资高低、职位高下。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尤其是医生,这种基于自己手术技术的自尊心更是不容别人侵犯。
让自己去旁观许精诚处理这个棘手的病人,然后再违背良心的夸赞他的技术水平冠绝全院?
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连连摇头,汗毛倒立!
“马老师,明天就是许精诚医生给三床手术的日子了,你到时候会去旁观手术吗?”
泌外科医生办公室里,有人突然问起马医生。
马医生本来正在病历上奋笔疾书,听到这个问题,他动作猛地一停:“明天我有五台手术,估计没时间去旁观吧,你呢?李医生,你会去吗?”
李医生没想到对方会反咬一口,愣了愣道:“我,我估计也没时间吧,明天我手术也排满了,真是遗憾啊,许医生做的这台手术肯定很精彩,可惜我是没有眼福了!”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手术时间这么不凑巧呢。”马医生同样扼腕叹息道。
办公室内顿时一阵的唉声叹气,所有人的工作都似乎都集中到了明天一天,大家都很想去看许精诚主刀的手术,可惜情况不允许啊!
可惜可惜可惜!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一大清早,手术室的师傅便将一脸忧愁的女病人带走,等到泌外科医生集体查房时,三床早已经空空如也,可他们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有意无意盯着三床,似乎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查完房,泌外科医生们便纷纷快步赶往手术室,仿佛今天真的手术任务很重,不赶紧捋起袖子使劲干,连晚饭都要吃不上了。
马医生是第一个冲进手术室的。
他十分鸡贼的把今天的第一台手术安排了一个难度极低的肾造瘘,几十分钟后便完成了手术的主要部分。
朝着旁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马医生便把后面的收尾杂活丢给了他,自己则手忙脚乱的甩掉了身上的无菌衣。
出了手术间门后,马医生迅速的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便朝着许精诚手术间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