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是个大学生,刚毕业,便被安排到了一个小山村支教。
山村很小,民众互相认识,扯起来还有亲戚关系。
平日里,陆林和村民、学生的关系很好。因为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村庄里的大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中年人和老人,视自己的孙子孙女为宝,宠爱无比。
琪琪是陆林班上的一个学生,三年级,懵懂,天真,不喜欢自己的爷爷奶奶,对陆林有着种奇异的情感和好奇。
得益于女儿的夸奖,琪琪的父母也很喜欢陆林,认为他是个好老师,不会说谎糊弄人。
陆林对学生们很好,有求必应,还经常给他们讲一些大学和城市的事情。
一日,琪琪留在班里,支支吾吾的跟陆林表白。陆林没当回事,只认为是学生开玩笑。
琪琪却伤心,并在之后告诉校长,陆林偷偷亲自己,还给她看一些不好的图片。
民众们信以为真,他们本就是风烛残年,孤苦无依,唯一的精神寄托,除了在外的子女,也就剩下了小孙女。
陆林也因此成了村庄的公敌,昔日里跟他谈笑风生,和蔼无比的老人们都视他如仇寇,学生们也躲着他,教育局更是暂停了陆林的工作。
琪琪心里害怕,认为自己的话给陆林带来了麻烦,说出真相,却没人在乎。
陆林在村子里备受歧视,水缸里被丢进垃圾,宿舍的玻璃被打破,自己的行李和电脑也被砸碎。
后来经过调查,陆林被证明无辜。
但乌合之众的狩猎却未结束,陆林去买菜,被菜贩子殴打的浑身是伤。
之后便是本地的社戏,是每年一度的祭祀。
宗庙的祭祀中,陆林和琪琪的父母产生冲突,痛哭中扭打在一起,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陆林带来的伤害。
至此,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他们的关系再度亲密了起来,而陆林也回到了学校。
社戏的最后一晚,陆林和同事们到戏台下散心,却在人群中被袭击,驱赶,受伤倒地。
最后一幕,老人们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林,而他身后便是晋剧咿咿呀呀的唱腔。
······
“来,多吃一点,小米养人啊!”
宁皓端着个脑袋大的碗,里头露出黄澄澄的小米稠饭,上面还盖着香喷喷的炒土豆丝,酱油足,味儿重,特别符合这俩人的口味。
稠饭是这里相当普遍的主食,大米饭比较少,面条和稠饭日常吃的很多。
除了最基本的小米和土豆煮成的稠饭之外,还有加酸菜的菜稠饭,加红豆和红薯的红稠饭,种类很多···
“确实,等回去的时候得买点。”那货也是抱着个史蒂芬周同款公鸡碗,呼噜呼噜往嘴里扒。
另一边的麦子小朋友就很悲伤,好不容易放了暑假出来拍戏,还是跟自己的偶像。
本来应该是双倍的快乐,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姑娘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塑料碗,内心咆哮道,老娘不是小孩子了,干嘛给我这种碗?
剧组暂且驻扎在盂北,由于学校已经放假,所以村里便把剧组众人安排在了小学住。
大老爷们把桌子拼一块儿睡大通铺,小姑娘和女同志们住教师宿舍,单人床,还附带书桌。
至于吃饭,村里还特意请了几位年纪不太大的阿姨来做饭,只当是过来打工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同人的口味不同,炒菜时咸时淡。
早餐吃完,剧组开始收拾。
万年跟宁皓坐上车,拉着村里和镇里的两位领导,前往真正的拍摄地。
“再往前走一点,坡上的村子叫上罗。”
村支书介绍道,说罢指指窗外两侧的林地,“这里以前有两片林子,树很多,我小时候还来这里采过黄蘑,不过现在都没了。”
以前的树林,现在只剩下一片片的树桩子,早都被伐光了。
道路两侧虽然也有近两年种下的树,但始终半死不活,树叶发黄。
“上罗?有没有下罗?”万年好奇道。
“有啊,下边的就是下罗。”村支书指指路的另一边。
名字还是如此的直白,盂县的北边小村就叫盂北,坡上下的村庄分别叫上罗和下罗···
至于为什么要叫上罗和下罗,原因立刻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魔幻?”
宁皓从车上蹦下来,看着面前的村庄笑道,“这里叫罗掌,那俩村的名字便是从这儿来的。”
“确实,确实···”
万年站在村口,望着一栋栋石头垒起来的房屋,不禁赞叹了几句。
这里原本也有一条河,同样河道早已干枯,一座桥把两岸连在一起,那边是一所崭新的小学,这边则是老旧的石头房屋。
话说,这边虽然背靠大山,但窑洞却基本没有,居民们大都是以石块为地基,沿着坡、沟等建起房屋,屋顶是木头搭起,上覆瓦片,房里的天花板则用木制的框架糊上纸,挡住了寒风,特有古装片的范儿。
道路上也跟河岸似的,铺满了鹅卵石。
石头光滑,最开始并不圆润,走路的人太多,原本有棱角的石块儿便被磨得光滑,形成了类似鹅卵石的圆润外表。
沿着道路往里走,走过一片略微开阔的空地,中间有一座小小的亭子。鲜艳的红色和满眼的青灰色相当不搭调。
话说回来,这边其实不算最纯粹的黄土高原,老年间,这边有山有水,也算是繁华之地,跟那些缺水干旱的地方不太一样。
同时,这边的山大多是石头上,窑洞建起来难度比较高。
便是有老房子,也大都是依着一些较大的土坡建,很少有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在山坡上的窑洞。
“哎呀,欢迎欢迎,大明星,大导演能来,欢迎!”
本地村支书,一个穿着件白色polo衫,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的标准中年男人激动的迎上前来,跟宁皓握握手。
“客气,是我们打扰了。”那货也拽起了多年没说的晋省方言。
不过,看村支书费劲理解的样子,那货的水平也一般。
“不打扰,你们能来是对我们的帮助,也算是宣传了。”村支书还挺乐呵,这地儿啥时候见过这种大腕。
前几天,来通知他招待的可是省里头的人,给支书吓得够呛。
“那走,咱们先去看看房子?”宁皓笑道。
“好,走!”
说罢便领头,往小巷子里头拐去,众人连忙跟上。
来之前就说好,在村里找个老房子,让万年待一个月,好好的磨磨性子和感觉。
村里头也挺配合,特意找了一家住在外地的村民,好说歹说,才让人家把房子给贡献出来,让万年住一个月。
当然不是白住,肯定是要给钱的。
不多时,众人来到巷子尽头。
本地坡极多,这个巷子也不例外。
上坡,左转,又上坡,再左转,还是个上坡,这才来到老房子跟前。
大门还是老样式,两扇木制门板,装着链子,一搭,再上锁,门就锁上了。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
院子里也铺着石块,多年来磨损的光滑圆润。
靠近大门的地方放着古旧的石磨,把手早就拆掉了,估计是多年未曾使用。
院子不算大,屋子很多。正对大门的是正房,最高,一共三间,连着厨房。左右各是两间房,比较低矮。
右边的屋子挨着驴圈,门口堆放着干的玉米秸秆。
据村支书介绍,这家人一共七口人,老两口去世后,儿女们便很少回来,老房子也就这么闲置了下来。
正房门一开,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湿味道,混杂着那种老房子特有的腐朽味道。
“院子的水窖里有水,那边也有玉米芯子和炭,那床铺都是前两天换过的,屋子里比较潮,被褥都没事。”
村支书介绍道,“对了,暂时还没电,估计得明天才通。”
宁皓凑过来,“今儿就住下?”
“住呗,来都来了,早晚都要过来。”万年点点头,正房里头还是炕,估计晚上得烧一下,去去潮气。
不多时,宁皓领着剧组的人离去,临了偷摸给万年塞过来一箱方便面,还算丫有良心。
夜里,正房门开着,夏天的珠帘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摆不休。
黑漆漆的屋子,炕洞中火光闪动。
万年坐着把小凳子,就着眼前黄豆似的烛光和炕洞中燃烧的火光,看着手里头的一本老书,《隋唐演义》。
这还是他从屋子里找出来的,书页发黄潮湿,十分脆弱,还透着股老书特有的腐朽味道。
看了许久,万年揉揉眼睛,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多。
若是没有灯光,人总是容易困。
还没吃饭,万年就有点疲惫了。
索性直接上炕,拉开被子搭在肚子上,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