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你没事吧?”解决完三个汉子,北冥回到老头身前关心道。
老头缓缓站起身来,摆摆手,笑道:“呵呵,我没事,老头子我以前习过武,虽然现在修为被废了,但习武的底子还有,被他们打几下也能挨得住。”
随即老头又善意地劝告道:“谢谢你小伙子,但是你还是快带你走吧,你打了这几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里是城主府,防御森严,要是遇到巡逻队你就麻烦了。”
随着老头站起来,待看清了老头的容貌,北冥顿时讶然:“你是,村长爷爷?”
这个满脸沧桑的老头就是原来隐武村的老村长,穆崇,刚才提着竹篮来看他的少女,就是穆崇的孙女,穆小莲。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老头苍老了很多,也瞎了一只眼,但人的模样不会有太大变化,乍看之间眼熟,北冥再仔细瞅了瞅,当即就认出来了。他显然很吃惊,没想到村长爷爷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就在龙虎门。
但是,穆崇并没有认出北冥,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少年叫自己村长爷爷,老头还很疑惑。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年仅六岁的儿童,如今长大大小伙子了,变化很大,而且,北冥还是易容状态。
穆崇满脸讶异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你是?”
“是我,我是北冥啊。”北冥很兴奋,立即解释了一番。
穆崇睁着那浑浊的右眼球,看着少年细细瞅了瞅,搜寻着记忆,眼前的少年跟当年的儿童实在相去甚远,不禁讶然:“你说你是北冥?叶清怡的孩子?”
北冥陡然想起自己还处于易容的状态,旋即三下五除二将易容卸下,恢复原来的容貌。
穆崇再细细瞅了瞅,终于认出来,眼前的少年依稀是当年小男孩的模子。
不看不要紧,一认出来,老头顿时老泪纵横:“孩子,你还活着?老天爷垂怜。”
北冥同样很激动:“村长爷爷,除了你之外,我们村还有人活着吗?”
穆崇叹气:“都死了,就我和小莲两个人还幸存。你呢?你跟你母亲都还活着吗?”
“没有,我娘死了,当年为了救我,最终丧了命。”
当年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逃出来的村民兵分两路,母亲带他走独自走上一条逃亡路,之后双方就再没消息了。不幸的是,老村长带领的那个队伍也只是多逃亡了几天,最后还是被抓获了。
“哎,人死不能复活,节哀吧。只要你还活着,还练就一身好本事,看着自己的孩子也成了少年英杰,你娘在天上肯定会很欣慰的。”
老头乐呵了半晌,随即又叹了叹气:“好好好,活着就好,只是此地不宜久留,咱爷孙俩就不多说了,你还是要赶紧离开城主府吧。等他们三人醒过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旦传出去,你再想脱身就难了。”短暂的重逢,才高兴了这么一会儿,穆崇就不得不催促北冥离开,心里焦急得不行。
北冥却很淡定:“没事的爷爷,我去把这三道尸体处理一下就行。”
北冥上前在三个昏迷汉子的身上又补了几刀,彻底击杀,然后麻利地拖到柴房隐
蔽处。
快速收拾完后,北冥拍了拍手,走出来笑道:“村长爷爷,我带你跟小莲一起离开吧。”
穆崇惊讶:“不可,此地可是防御森严的城主府,不比寻常,这里所处位置又是后院深处,你带着我们两个累赘,怎么脱身?
待在龙虎门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习惯了,出不出去也不要紧,但不能再害了你。冥儿,你还是自己走吧。”
北冥脸色坚决:“不行,我既然看到你们了,就一定要带你们出去。您相信我,我可以带你们脱身的。”
穆崇深受触动,这龙虎门就是个监牢,事实上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但就像他自己说的,如果因此而连累了北冥,那么他宁愿老死在这里。沧桑的脸皮抖了又抖,道:“还是不要,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现在不可。你要有心,将来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接我们。爷爷这么多年都过过来了,真的不在乎多几年。”
北冥态度依然很坚持,劝导道:“没事的爷爷,我能带你们出去。相信我。而且我不是自己一个人进来的,我还有一个同伴,她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完全能够将我们带出去。”
穆崇将信将疑,毕竟这里是城主府,把守森严,要出去谈何容易。他心里非常犹疑,关键是不想拖累了北冥,但在北冥的坚持劝说下,终究拗不过,同意了。
在北冥的帮忙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两人一起快速走出了柴房。
城主府后院,洗衣房。
小莲拎着竹篮匆匆走回来,洗衣房的工作并不轻松,她每天都有大量而繁重的任务,加上还时常受到洗衣房里一些人的欺负。
“小莲,你去哪了?”刚一回来,就有三个婢女抱着衣服过来,领头的女人满脸的倨傲,“这是今天的衣服,帮我洗了吧。”
这三人也是洗衣房的婢女,是这里最嚣张跋扈的几个。
领头的大姐头,身形高挑,嘴唇薄薄的,满脸的刻薄相。仗着傍了一个龙虎门当队长的汉子,谁都怕她,多年来在洗衣房横行霸道,这片洗衣房十几个女婢都怕她。
小莲是洗衣房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年仅十五岁,身板瘦瘦小小,脸色泛黄,长得干巴巴的,跟没发育一样,也是这片洗衣房最矮小的一个。
在这群人中她是最受欺负的一个,从不跟人谈心,是洗衣房最奇怪的一个人。用她们的话讲,就是不说话,老是苦着一张脸,看了让人觉得晦气。
加上受欺负了也忍气吞声,从来不会报复,也从不敢张扬举报,整个人就像蔫儿的小草,软趴趴的,怎么挤压都行,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原因,龙虎门的奴仆婢女都是被抓进来的。当年村民们刚被抓进来的时候,小莲还记得隐武村的人被欺负的惨况,大家一边当着仆从,一天天还被打,处处被针对、欺凌。
后来活下来的隐武村村民就只剩她跟爷爷了,当年的事情渐渐淡去,物是人非,如今龙虎门里记得她跟爷爷身份的人恐怕没几个了。
她从来不敢声张,经常被欺负也只会埋头默默地洗衣服。她心里也清楚,在龙虎门这
种寇匪窝里,上报了也不一定得到正义的裁决。一旦被人纠起身份来历,翻起旧案,反而可能迎来更激烈的欺凌,久而久之,心里就蒙了一层阴影,就跟过街老鼠一样,卑微苟且。
小莲也不敢去找爷爷,受到的欺负从来没跟爷爷讲过,被欺负了也忍气吞声,从来不会报复,那些欺负她的人自然就更变本加厉了。
“小莲,还有我们的,我们的也一起洗了吧。”跟随的两个小姐妹也理所当然地道,
“这么多我洗不完。”小莲很瘦小,嗓音柔柔,看起来就是任人欺负的模样。
领头的刻薄女道:“算了,你们两个悠着点,洗不完最后我们也挨批。”
“好,那帮我们洗一半吧。”被大姐头数落,两个小姐妹也只好认。
三大包脏衣服零零散散地堆在自己这边,看着一旁堆叠如山的脏衣服,小莲心里叹气,但脸上并没什么表现,毕竟习惯了,埋头苦干就是了。
“喂,这些衣服还是你们自己洗吧。”一个黑衣少年突然从窗台跳进来。
见有人贸然闯进来,而且还针对自己,刻薄女怒斥:“你是谁?”
小莲也奇怪都看着眼前的少年。
北冥脸庞浮现冷意:“我是她的亲人,你要欺负她,我不答应。当然,是不是亲人不重要,关键这是与非的道理,即便我是旁人,也不能看你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人。”
刻薄女也感觉到了少年的凌人气势,怪异地望着小莲:“小莲,你在龙虎门还有亲人?”
小莲也很迷惑,就在这时,一个老头从房门走进来:“小莲。”
“爷爷,你怎么来了?”看见穆崇,小莲大惊。印象之中,爷爷待在柴房里,是不能出来乱走的,又惊又喜。
望着眼前三人,对于穆崇这个老头,洗衣房这些女婢也有些印象,知道小莲有个爷爷也在龙虎门,并且经常去看望。
“喂,你到底是谁?你不会是从外面闯进来的吧?”刻薄女充满敌意地瞪着北冥。
北冥也不废话,直接出掌,砰砰砰将她们轻松拍倒。当然了,对待这些普通人,基本没有动用内力。虽然这些嚣张跋扈的人可恶,但也没要了她们的命。
之后北冥与穆崇两人简单对小莲说明了一下来由,三个亲人多年不见,突降喜事得以重逢,自然是很高兴。
突然说可以脱身龙虎门,小莲也是将信将疑,喜悦自然是喜悦,但是多年在龙虎门囚禁生活,她也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事发突然,北冥也由不得去对她解释了,只是说明缘由,就要带她离开。
刻薄女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听见小莲竟然跟这个突然闯入的老头与少年谈论逃离龙虎门的事情,这几个心里也是一阵酸,嫉妒得发疯,但又觉得无比可笑:“就凭你们也想逃出城主府?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