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宁软软想说,其实她可以自己御剑的,但是想到她那根断了的剑,宁软软还是选择了闭嘴。
他们如今已经在三清宗待了一年多了,现在看来,这一年的生活其实还好,她刚开始的时候特别想家,可是后来就被修炼占据心思了。
毕竟宗门里的师兄师姐都很认真,她也不能落后,他们还要得到《三清诀》呢。
宁软软跟在风流澈身后,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她身边的人都说她长高了些,不知道缈缈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
这期待直到宁软软落了地,才止住了雀跃。
宁软软打了个喷嚏。
“没出息。”
风流澈从戒指中取出一件狐裘丢给了她,宁软软刚想说不用,就被他斜睨了一眼。
“这儿是极北之地,你那点修为……”
风流澈停下来,细细地抚摸着狐裘上的毛,然后替宁软软披上:“这狐裘可不是一般的狐裘,乃是一只千年三尾狐的,她不凑巧,杀人正好撞到了我的手上,现在,送你了。”
风流澈的目光郁郁沉沉,宁软软知道她师傅又犯疯病了,立马将狐裘混在了身上,风流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身继续给她带路。
他没有告诉她,这原本是要送给缈缈的,只可惜,再贵的狐裘也捂不暖缈缈的身体,只会让他难过。
雪地难走,宁软软身上的狐裘有些长,扫在地上,竟是一点雪也没沾上。
宁软软特别稀罕,她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的脚印都被风雪抹去了,风流澈催了她一声,宁软软戴上脑子快步跟上了他。
哪怕有狐裘御寒,宁软软到山洞的时候,脚也已经冻得没知觉了,可是她看自己师傅,还只是穿了身单薄的青衣。
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穿这么少,一点儿也没冻着,宁软软忍不住感叹,修为高就是厉害,她也想这么厉害。
风流澈还要带着她往地下走,宁软软将自己的鞋子用灵力烘干了一些,又匆匆地跑过去。
“师傅,缈缈就住在这里吗?”
宁软软说:“这里这么冷,没有人会喜欢吧, 太冷了,又冷又无聊,为什么让缈缈住这里呀?”
风流澈没有回答她,不过宁软软很快就知道了答案,缈缈是活着,不过她不是住在这里,而是躺在这里。
万年寒冰上躺着的那个人,跟她一年前见过的没有区别,只是她躺在上面,一点儿生机也没有。
宁软软走过去,轻轻地喊了声:“缈缈。”
“我来看你了,缈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宁软软牵起她的手,缈缈的手很冰,但是宁软软能感觉到,她的体内是有灵气流动的。
“师傅,缈缈要怎么才能醒过来呀?”
宁软软问风流澈,风流澈的眼里倒映着寒冰和火光,火光在烧着不化的寒冰,风流澈问她:“软软,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宁软软的目光迷茫,却又在看到缈缈的时候坚定了起来:“如果是能帮到缈缈的,我一定做!”
“缈缈的魂魄需要万年寒冰的温养,但是她的身体却受不住万年寒冰的侵蚀,我想了很久,要怎么给缈缈换一具身体……”
“给缈缈换具身体?”
这儿就她和师傅,一阵寒意从脚后跟窜到了后脑勺,宁软软咽了口唾沫。
就凭她和师傅生活的这段时间,她绝对相信,如果自己的身体能给缈缈用,她早就被师傅杀了做容器了。
可是宁软软还是好害怕哦,觉得风流澈阴森森的,幸好风流澈并没有靠近她,不然宁软软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脚下生风地跑了。
“你的玉佩呢?”
宁软软懵了下,才反应过来,师傅说的可能是她宁家的玉佩,她要摸玉佩的动作一愣,问:“师傅,你要玉佩干嘛?”
“因为接下来的事,不能让你家人知道……”
洞窟里,风流澈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玉佩被打破的声音。
“师傅!”
少女震惊的呼喊声被风雪掩盖,最终雪原又归于沉寂。
……
六个月后,宁软软出现在三清山的山脚下,她身边有个三岁的小囡囡抱着她的腿不肯松开。
“软软,这就是三清山吗?”
“对呀。”
宁软软眯着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没办法,毕竟她是真不认识,这两个月,她带着缈缈从极北之地走了好几次岔路,才到了这。
她也没想到她师傅竟然会那么狠,对自己狠,对她也狠。
宁软软也不清楚风流澈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腕被割开了一道伤口,而她的师傅,怀里抱着个孩子躺在万年寒冰上,脸色青白。
鬼知道宁软软那时候是什么绝望的心情,她还以为风流澈为了救缈缈主动献祭,死了呢。
还好没有。
风流澈还活着,只不过他少了半身修为,而缈缈也变了个样子,经他解释,宁软软才知道,她怀里的那个孩子是缈缈。
宁软软想着风流澈交代的事,内心十分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万一掌门认出她怎么办?
不过她师傅说,她是世家的小姐,有走后门的关系,即使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
宁软软不知道自己在三清宗消失的这六个月,师傅是怎么蒙混过去的,不过当下要做的事,就是把缈缈送进三清宗。
宁软软当初不觉得进三清宗有什么好的,可是现在看到三清宗的宗门前人山人海,都快要排队排到山下了,才知道当初江伯伯让师傅打的那一掌是有多重要,直接就让他们超过了这些人,送进了三清宗里。
宁软软领着缈缈走到了长长的队伍后面,直到太阳下山,才排到了宁软软她们。
“名字,籍贯?”
“元圆……”
宁软软随机取名,本来想说滚滚的,可是话都到喉咙口了,觉得这名字不太对,想了想,说:“平安,琼山人。”
记录名字的师兄很显然没有听过这么喜庆的名字,抬头看她们,更是愣住了。
“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