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软软从外面回来,刚把东西放下又要离开,绣娘见她风风火火的,免不了问了句:“姑娘,你才回来,不歇歇吗?”
“不歇了,刚在路上碰到两只不当人的东西,杀了只,还有只,让他跑了。”
“啊……这样啊……”
虽然宁软软说得隐晦,但绣娘还是听得出来,她这是要去杀人的,既不当人了,姑娘就是为民除害。
这么重要的事,她还把姑娘拦下来了,绣娘悻悻笑了笑:“那姑娘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多谢。”
宁软软收了绣娘吉言,又要去方才她遇见扶相他们的地方找,扶相身为魔君,以她的多次测试,想想,现在也没什么灵力了。
他出不去这方圆几里,一定会在这。
宁软软思来想去,也不能在这么绝佳的时期放过扶相,像他们那样强大的魔君,以后若是想除掉他们,或许要付出不可预估的代价。
宁软软刚出了门,缩在角落里的扶相就站起了身来,若是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或许现在的神情就是慵懒的,可现在,只能看见它那丑得有些搞笑的五官挤在一起。
绣娘看见它,走过去,想将他抱起来,他却从绣娘的怀里窜了出去。
宁软软想找扶相,扶相想的也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扶相现在也冷静下来了,虽然不知道那该死的东西会将他的魔气封到什么时候,但他没有魔气,也有个好处,宁软软不会发现,眼前的这条狗就是他变的。
扶相左冲又突,绣娘哪怕喊上陈韩也抓不住他,他一会儿就跑得没得影了。
他修为被封,整个城池他还不熟悉,因此哪怕不用躲避任何人,它要找出城的方向也很困难。
渐渐地,他意识到,他堂堂一个魔君,竟然迷了路。
他一直像北跑,此时太阳下山,他已经在一个山林里走了许久了,扶相即使天不怕地不怕,可在一个未知的方向走了这么久,心中难免烦躁。
他累了,干脆撒泼不走了,往地上一趴,闭上了眼睛,心中咬牙切齿:“这该死的丫头片子,等我恢复了,第一个就要弄死她。”
他将宁软软恨到了骨子里,至于那个被他扯来挡剑的东山魔君,他是连想也没想。
在这林子里,扶相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察觉到身体里已经有几分魔气流动,不觉一喜,可待到试探之后才发现,要冲破封印,那点魔气,不过九牛一毛。
扶相想骂人,四周都是他愤怒的汪汪声,忽然他听到了点动静,没多久,他的上方伸出了一双手,将他抱了起来。
“原来你在这……”
宁软软几乎是将整座城池都反过来了,就是没找到扶相,最后虽然她是很遗憾,但也只能放弃了。
虽然不知道扶相用的是什么办法,但是按照这种情况,扶相应该是出城了。
到晚上回去时,宁软软的灵力已经恢复大半,她甩出一道灵力,冰棱如剑雨一样砸在地上,将那儿砸出了一个坑。
宁软软心里堵了口气,要是现在扶相在场,早就被她打成筛子了。
绣娘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也不敢打扰她,只是在一旁的石桌上放了盘豆沙团子,她记得,宁软软好像是喜欢吃这个的。
等到想离开的时候,宁软软已经走到她跟前,对她说了声:“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四条命,可都是姑娘您救的,以后您说啥,我们就干啥。”
绣娘又拿出一块帕子:“这是我为姑娘绣的,上面是桃花,桃花灼灼,宜室宜家,愿姑娘以后,找个好人家。”
宁软软虽然还没有想法找道侣,还是收了下来,谢过了绣娘,她将绣帕收起来的时候,猛地一顿:“四条命?”
“是啊,四条。”
绣娘抬手抚上小腹,脸上都是幸福的神情,宁软软明白过来,真心替他们感到开心:“陈大哥知道吗?”
“知道的,就是他让我来告诉你的,我怕打扰您,还一直忐忑来着。”
“没有没有,知道这个消息,我真的很开心。”
最起码,只是宁软软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
扶相趴在桌上,眼前的人在不断地给它那丑得和它的脸有的一拼的爪子包扎,与眼前这人清秀妍丽的脸相比,它简直是被比到了地下十八层,更不用说,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一条狗。
扶相是知道转世的,只要魂魄不灭,就能入轮回,重来一世,可是扶相没想到,这人重来一世,竟然还是会遇到自己。
还是在这种境况下。
扶相一开始的暴躁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荡然无存。
沈……沈什么来着?
扶相看着她手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不由地自嘲一笑,看,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欢她?
虽然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能第一眼认出她……
宁家来人了,却不是因为收到宁软软的来信来接陈大娘的,因为,宁软软看到了她四哥。
她四哥轻易不出山,这是她长大以来的第一次。
的确,宁如华这辈子因为这条腿,总共就没出琼山几次,前一次,是仙魔大战,春神山。
宁如华待在宁家,虽然是犹如镇宅神兽一样的作用,可是在这里出来,无处不透露着凶兆。
绣娘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她能察觉到眼前男人出现时,宁软软的情绪变化,不由地有些胆子,悄悄地问道:“姑娘,这是您仇家吗?要是是,我们背着娘赶快跑吧?”
“他们人多,咱们别逞一时之快。”
绣娘似乎是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但还是咽了口唾沫,劝道:“先保命要紧。”
宁软软听了她说的话,又看到了宁如华活阎王一样的脸,心虚地笑了笑:“这不是我仇家,这是我四哥。”
“您四哥?!”
绣娘和陈韩就要朝宁如华跪下,可是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他们直挺挺地站着,脑壳上直冒汗。
“礼数不周,礼数不周。”
宁如华瞥了他两一眼:“我不需要你们跪。”
“软软,你知道我为什么亲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