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软软他们并不知道鲲吾的身份,而且他们也并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
两方脸上的笑都很假,鲲吾堵在门口不放他们进去,钟言见他这样,反而送了口气。
他暗暗地和江余交谈:“这个人肯定不是原老祖。”
“嗯。”
江余虽然也很确定,但他还是想问问钟言的看法,结果钟言在他耳边说:“这个人有影子,鬼没有影子。”
江余:“……”他们好歹也是金丹修士,能不能有点别的法子……
江余对他正无语的时候,宁软软忽然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她喊了声“猫猫”,一低头,一弯腰,从鲲吾的胳膊底下钻了进去,鲲吾一时不察,竟然被她得逞了。
进去之后,宁软软笑嘻嘻地说道:“原老前辈,叨扰了。”
宁软软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她要提醒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原老祖。
原老祖不能这么小气,毕竟,他们是来还信的。
被问到信件的时候,鲲吾神色也没有什么异常,他甚至还装出了几分疑惑:“你们还留在此地未走,为何已经将信件烧了?”
鲲吾自认为不想亲自对这些半大小孩动手,奈何他们自己找死,还亲自送上门来,鲲吾的指尖动了动,魔气已经在指尖堆积。
沈星移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丝魔气,对鲲吾的视线对上,鲲吾一笑,抚了抚衣袖,说:“没错……我……”
“哎?!原老前辈,你那只黑猫呢?”
此话刚落,鲲吾就反应过来那个人趁着自己和这帮孩子周旋的时候,跑了。
他虽然与余五已经融合,可这宫殿的主人已死,过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属于他了。
鲲吾发现只要那个人故意躲起来,他就找不到他,毕竟,这是他的小秘境。
“原缪之……”
“原缪之!”
鲲吾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然而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他弯了弯唇,说:“好,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再杀一点人。”
“你一日不出来,我就多杀一些,迟早有一日,你这春情宫,会被腐烂的尸骸堆满。”
鲲吾可能是自觉抓到了原缪之的弱点,脸上的笑意扩散,态度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宁软软就在他面前,当有什么东西圈上她的腰,将她拉远时,她看到了男人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同样的事情,好像昨天也发生过一回,她被藤蔓一路拖进了宫殿深处,看着原先笑着的那个男人想追她却没有追得到她。
“不!”
这个宫殿像是活了过来,将他们几个人吞进去了,只把鲲吾吐在了外面。
兴许是场景太过熟悉,钟言害怕上一次的情景重演,竟然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他刚睁眼,差点被一双竖瞳吓得魂飞魄散。
原缪之后退了几步,轻轻叹了口气:“别叫了,你想把他引过来吗?”
然而出口的却是软萌的几声“喵喵喵”。
原缪之:“……”
他忽然不想救这几个孩子了,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死了都要这么累?
原缪之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于是就放钟言叫去了,反正他在等死。
钟言见黑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到一边廊阴下睡觉了,他闭嘴了。
“这只猫,通人性吧?”
“对啊,他刚才应该特别嫌弃钟师兄。”
江余和江驰你一言我一语,把钟言说得又脸红起来,钟言发誓,他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他通人性?”
宁软软揉着后脑勺坐起身来:“那要不问问他的主人在哪?如果在附近,我们可得快点跑了。”
“……”
屋内陷入了沉寂,宁软软有些迟疑地问道:“原老祖宗的名字不会叫原缪之吧?”
“刚刚我说猫不见了,那个假的就开始发疯,这只猫,该不会就是……”
“喵。”确实就是。
听到他的回答,宁软软连滚带爬地跑到原缪之的跟前,告状:“原前辈,有个宵小之辈闯到你的家里招摇撞骗,还扮成了你……”
宁软软又闭嘴了,她忽然想起来,那假原老祖宗招摇撞骗的时候,这真的就在那假的身边,还蹭他腿了。
还!蹭!他!腿!了!
宁软软也不告状,直接跑了回去,小声嘀咕:“它和那个假的应该是一伙的。”
对于宁软软的这一连串的反应,黑猫只是掀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他没什么力气,刚才控制霸王花将他们拖过来,已经将他的体力耗清了。
不过现在,他也反应过来,宁软软应该是听得懂他说话了,于是他也不动,将两个爪子揣在怀里,低声说道:“你们不该来这的。”
“为什么呀?”
“来这儿的原家人都死了。”
原缪之轻飘飘地说道:“我不会,他也不会,让原家人从这儿带走一分一毫的东西。”
听了这话,宁软软和江驰不约而同地说道:“放心吧,原前辈,我们不是原家人。”
原缪之的确记起来了,鲲吾说过,这群人里有个叫沈星移的,姓沈,不姓原。
想到这个,他的目光温和了许多:“我的意识马上就要散了,为了防止他迁怒于你们,在秘境开启之前,你们就别出去了……”
“还有,那封信也别送了,没有什么约定,那朵梅花。”
黑猫伸出手,将梅花递了出去:“我知道你们将那封信烧了,但是这玉脂梅,我希望你们不要让它落在那个人的手里。”
“那前辈想让我们怎么办?”
沈星移走过去,将那梅花拿了起来,梅花的中心多了点血迹,黑猫盯着那血迹一会儿,说:“替我埋了。”
“春神山墓地,有个叫余五的,替我埋在他的坟前。”
说完,黑猫闭上了双眼,呼吸渐渐微弱,最终没了气息。
“前辈?”
“原前辈?”
宁软软和其他人轻轻喊了几声,然而,那只猫已经失去了魂体,身体也早就变得僵硬了。
沈星移握着那梅花也放在了储物戒里,看向了他们:“原前辈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