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扫帚要过去,胳膊再次被管事嬷嬷拉住:“去见娘娘,怎么可以带着把扫帚?”
说着就把我手里的扫帚顺走了,一张脸犹犹豫豫的,又问我:“你……是娘娘吩咐你来的?”
我点点头。是她让我做侍女的。
她拉着我还想再说什么,我将胳膊拉回来:“娘娘还在等我。”便不再同她废话,转身走到朱氏跟前:“你找我?”
“大胆!见到王后娘娘为何不行礼?”站在朱氏一旁的贴身侍女厉声喝问。
我也不看她,只对着朱氏屈膝行礼:“见过王后娘娘。”
那贴身侍女还要再说什么,被朱氏一个眼神制止了。朱氏摇了摇羽毛扇,说:“这几天在我院子里过得可还习惯?”
我知道她也不是真心要问我在她的院子里被人压着使唤是否开心,只是她习惯于绕着弯说话,场面上意思一下。于是很诚实地摇头。
朱氏只是挑了挑眉,似乎不是很满意我的直白,语气冷了些:“昨日新将军府正式修葺完毕,明日你与影七一同代表我,以厌火国王后的名义去新将军府上送上贺礼。”
我眼皮一跳。
“当然,我让你去将军府,不是让你随便看看小花、弄弄小草这么悠闲。我要你去给我弄清楚,”她压低了声音,杏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周士琛为何要将神木据为己有。”
“几日?”
“三日。”
我面露难色。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得被周士琛发现你的目的,否则我将是头一个来取你性命的。影七会暗中帮助你,但更多的则是监视你,所以你别给我生出其他的歪念头。此事你若办妥了,我自然会考虑是否放你走。但你若想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啪”的一下猛地收了扇子,最后再看我一眼,由贴身侍女搀扶着回到屋里去。
被她交代过后也将近用晚膳的时候,被使唤了一天的侍女们都如释重负地收了工作用具。我正打算回自己的小屋里看看鬼卿,就又被一个小侍女叫住了。
我被娘娘叫去问话的时候很多侍女都在场,不乏好奇心重的姑娘,拉着我问东问西的,还羡慕地说要是以后我发达了可别忘了姐妹情谊云云,听得我一脸莫名其妙地回了屋里。
这三日,我顶多被管事嬷嬷训话的时候说得上几句话,其他几个侍女更是一点交集也无,平时都不曾对上过眼神,今日怎么突然就有了“姐妹情谊”了?
掀开被子就见鬼卿被压得扁扁的流苏一抖一抖的,似乎想在棉被里挣扎出一丝透气的缝隙来,那些个疑问一下子像麻雀一样全飞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臭丫头……”鬼卿的声音也闷闷的,从棉被里竖了起来,流苏往我头顶上招呼,轻轻柔柔的,像是抚摸一般。
我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与他细说了。说到那个猴子脑袋的君王时,他“咦”了一声,等说到朱氏让我明日去新将军府上拜访,他又冷哼了一声。
“难怪厌火国一直压着讙头国,而戴若清嘴里的君王又那么昏庸无能……厌火国王室定然还流有守护神的血脉,看那个猴脑袋就知道了。只有一只被丞相圈养在府内连话都说不连牵、如今还被敌国王后捏在手心里的小幼崽,相比这样的讙头国,厌火国的确更有权利说话……至于那个女人让你去查清楚周士琛独占神木的原因,我看十有八九那个猴脑袋与她说了什么,让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看,这厌火国的君王肯定只剩虚有其表的身份,而他背后真正掌握国家命脉的,就是这个女人。”
“何以见得?”话一出口,我就回想起朱氏和那猴脑袋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的亲热场景,忍不住胃又开始抽。
“一举一动。”鬼卿只吐出来四个字,就飞到我腰带旁。我心知肚明,将他绑了上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我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朦胧间看见一条黑长的影子站在我床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被窝中拖了出来。
“给你一炷香时间收拾好自己。”
是影七。他冷冷撇下这么一句就消失了。
胡乱洗漱一番,出了门,怀里就被影七塞进一个锦盒,我掂量了一番,不轻。
鬼卿一大早被人吵醒,拴在我的腰带上,散发着浓浓的起床气。
影七见我带着刀,也不说什么,带着我从王后院子后的一处暗门中走了出去。那暗门上还有一把锁,钥匙则由影七贴身戴着。
我留了个心眼。那把不起眼的铜钥匙就挂在影七脖子里。
一路都没有遇到宫中守卫,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一路往北走,等到达新将军府的时候,太阳已经顶在头上了。
“应该不用我再多说。”影七撂下这一句,又消失了。
鬼卿似乎十分不爽影七的作为,冷哼了一声。
我抱着锦盒握着大门上的铜环敲了敲,门很快就从里面推开一条缝,一双眼睛从门缝里露出来:“是何人?做什么来的?”
我照着宫廷礼仪向他福了一福:“我是王后娘娘宫里的,听说新将军府近日已修葺完毕,特奉娘娘之命前来庆贺,并送上贺礼。”
说着,拿出一块木牌。那木牌是我头一天做侍女的时候上面发下来的,上面刻着只有王后宫内才能使用的团凤纹,以及侍女的品阶。为防止有人假冒,一块木牌总共分五道工序,每一道工序分别由一个木匠完成,最后由专门的宫内人拼接完成,所以真正的身份牌是没有人可以模仿出来的,是证明身份的有力证据。
当然,原本是无品的我,为了符合这次任务的身份,影七特地给了我一块六品的。
那人接过木牌仔细对照了,确定了我的身份,将一边的门大开了,冲我一揖:“在下是将军府总管,姓刘,姑娘可以唤我刘叔。”
“刘叔。”
刘叔看上去比较老成,头发有些斑白,但不显老太,腰身笔挺,显得非常精神。
他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先去向将军通报一声,自己则亲自将我领进去。
每经过一个院子,刘叔都会停下来向我介绍其作用以及什么样的身份才可以进去,提醒我什么地方可以进,什么地方不可以。
渐渐深入府邸,我转了转眼珠子,决定先直奔主题:“刘叔,听闻新将军府将神木也划入地界内。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神木,只听说高贵神圣,美丽非常。见到神木,可洗涤尘埃;触摸神木,可净化心灵;如若是有缘人,则可得到神木祝福,百岁平安。不知是否真这么神奇?”
“你若问的是厌火国的神木……”刘叔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的确是如此。”
我暗暗皱眉。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神木还有两个?另一个不在厌火国?
我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他只自顾自地往前走,显然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那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可一睹神木尊容?”我又追上去,不依不挠。要知道,朱氏只给了我三日的时间查清真相,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不能浪费。
他这次没有再看我,只依旧向前走,进了一个大院子。那大院子里四处个设有一个守卫,看上去并不十分森严。院子里有一个主屋和东西两个耳房,竟一点也不比王后的院子小,反而看上去更加严肃大气。
刘叔走到主屋门口,回身又向我一揖:“这,还需请将军来定夺。”
说罢,就敲了敲门,恭敬道:“老爷,人带到了。”
隔了一会里面传来应允声。刘叔推门侧让,对我做了个请。
里面是全然不同于王后殿内的奢华亮丽,一切都以简单朴素为主,但如若细看过去,就会忍不住感慨当初设计之人的玲珑匠心。仅是桌椅边角上的连云浮雕这一细节处,便极显刀工细致精巧,又不失整体的大气。
可见屋主此人的喜无爱好与处事风格。
屋的正中央是上座,椅子背后靠着一座水墨屏风,阻隔了进屋之人的视线,看不到屋后的情景。坐在上座的,不过二十出头的样貌,刀削阔斧的轮廓,剑眉星目,薄唇轻抿,藏青衣袍,飞鹤滚云,坐姿随意却不显散漫。人坐这物种,宛若同一副水墨,淡雅高傲。
我行至正中,行跪拜礼,朗声道:“侍女落棠,奉王后之命,前来恭贺周将军新府修葺完毕。”说完,将手中锦盒推向前。
玛德,宿舍wifi总算连上了,就刚才(金馆长)
不过目测这个月的全勤要没了(金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