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那个老头子医术不精,在那里面捣腾了半天都没个结果出来。我这厢被五花大绑地倒在地上,又冷又难受的,都等的不耐烦了,迷迷糊糊还小睡了一会去。
半梦半醒间犯嘀咕,那毒都已经解了,那老头就不能快点嘛……
正想着,门外突然又传来一声尖利的通报声,让我立刻清醒了过来:“皇上到——”
哎哟哟,后宫闹出这么个动静,虽然不大,但肯定有别的宫里的人被吵醒了,皇上现在才来,不知道是睡得太香呢,还是在忙事情忙不过来呢?
我躺在地上一边腹诽着,一边无聊地滚来滚去。
结果这次皇上进去没过多久,关押我的这件小黑屋的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小户子抵着脑袋进来蹲下身,麻溜地帮我将麻绳解开了。
我看他,故意逗他:“怎么?要拉我去砍头了?”
小户子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抿着嘴不说话,将麻绳解开了,就说:“皇上叫你去问话。”
我站起来:“那还请小户子给我带路了。”
小户子神情更是复杂,一张嫩白的脸给涨红了,嘴巴闭得紧紧的,转身快步走去祈美人的卧房。
我跟着进去,就听见小户子在一旁细声细语地说道:“回皇上,人给带来了。”
抬头望进去,就见一个穿着明黄睡袍的中年大叔腆着个大肚子,一手不断转动着一串桃珠手串,一手拉着祈美人放在被子外的手,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我:“你就是那个冒充女医擅自给朕的祈美人喂药的杂工?”
我弯腰象征性地微微行一礼:“正是。”
皇帝一挑眉,眯着眼睛看我。一旁年长侍女激灵,低声呵斥我:“见到圣上,还不下跪!”
我站直了身子,假装没听见她的话,微微一笑,只问那个连睡衣都来不及换掉的皇帝:“赵太医应该也来看过了,敢问皇上,祈美人现在情况如何?”
这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倒是也回答了我:“赵太医瞧过了,朕的祈美人的确中了毒,但不知为何,那毒已经开始好转,恐怕过不久就能全好了。”
我点点头,“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那皇帝突然觉得好笑似的勾起了一边嘴角,问我:“你不邀功?”
“皇上心里明白,我邀不邀功,结果都一样。”我回答。
“但朕也可以断定毒是你下的,自然有解毒之法。”
“皇上要是觉得这毒是我下的,那我邀功或者喊冤,结果也都不会有所改变。”
“你这是承认自己有罪?”
“皇上应该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微微低头,一边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人到底是会变的,想想当初在五国的时候,对着一个上位者动不动就跪拜磕头,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直球,现在也跟着一副弯弯绕绕的肠子样,居然还觉得有趣。
“大胆!朕心里如何想的,还要你这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小丫头妄自揣度?!”那皇帝突然怒喝一声,桃珠手串往地上狠狠一摔,一屋子站着的人全都齐齐“扑通”跪下,低下头噤若寒蝉。我眨了眨眼睛,一下子这间屋子里就我视角最高了。
见我还不下跪,站在他身后侧侍奉的公公指着我尖声大骂:“还不跪下?!”
我嘴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冷眼看着那个嚣张的宦官,再似笑非笑地转而看向怒火中烧的皇帝,缓缓开口:“皇上的后宫里那些破事,我进宫前也略有耳闻。作为一国之主,何况还是如斯繁盛的青丘国之主,后宫都乱成这样,可见料理天下的手段,也就这样。”
那公公一听,脸色大变,指着我又要骂,那皇帝却一摆手制止了他,看向我的眼里虽然已经怒火滔天隐隐藏了杀意,但还是强硬忍了下来:“你究竟是何人?事到如今还不跪下,想必也是身负过人之处才敢在朕的面前大言不惭。既然你说道朕料理天下之事,你可是要向我自荐为谋士才做出今日之举?”
我暗想,这皇帝年纪也不小了,想象能力倒是不一般,居然以为我是隐于江湖的谋士,今日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表现自己,从而来庙堂玩弄权术的?
这个时候就应该摆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想定,我微微昂首,笑意加深地看着他。
皇帝却是暗暗吃惊起来。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破空声,旋即,鬼卿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面前。还顺手敲了敲我的脑袋。
我被他一敲,顿时想起来此行的真正目的。心里暗叫,差点收不回来了,好险好险。
屋内一众人见突然凭空出现把长刀,皆大吃一惊。那公公见我一手握了鬼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扑到皇帝身前张开双臂:“护——”
我手指一划,封了他的嘴。那公公怎么用力嘴唇都分不开了,瞪大眼睛用手掰着嘴唇,急得“呜呜”直叫。
再一看,干脆连这屋子里其他几个侍候的人都给下了禁言咒。
皇帝大惊:“你究竟是——”
我伸出食指轻放在唇边:“嘘……别乱叫,皇帝也不想尝尝这说不出话的滋味吧?”
一听这话,皇帝立刻乖乖闭了嘴,面色铁青,浑身发抖。
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只有躺在床上尚处在昏迷之中的祈美人最安生了。
我微微一笑:“皇帝可曾听说过巫者?”
他瞪大双眼看我:“难道你……”
“不错,我其实,只是个恰巧懂些医术的巫者罢了。游经青丘国,发觉你的皇宫内混入了一只千年九尾狐,特来捉拿降服。”
本以为不能睁地更大的眼睛硬是又瞪圆了几分。
“皇帝你自己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吧?也曾经有些懂得风水的告诉你这皇宫里有只厉害的妖怪吧?可是没人奈何得了吧?”
他点头:“若是你能除去这妖怪……朕定当……”
我一摆手:“你这皇帝的酬谢对于我来说并没什么用场,倒是那妖怪手里拿着样东西,我有些兴趣,帮你除了她也是顺水推舟。只是我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混入皇宫,哪知今晚一出……”说完,露出一副难办的表情。
皇帝思索片刻,忙道:“今夜之事朕定会封口,不会透露半分。大师在皇宫内捉拿那妖物,如何方便,朕必然给你行方便。”
我心里偷笑,早知道这么简单,就直接夜袭皇宫,在这大叔面前耍上一耍不就完事了。面上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嗯,那皇帝就给我个太医的职位,我平日里潜伏在太医院,也好暗中观察,再伺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