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于魔法研究，笔记整理，尼奥过了一刻钟才被脸颊上的疼痛拉回思路，他抽出一根魔杖，开始试着治愈脸上的伤口，邓布利多显然不会好心到过来帮忙。
他倒是想把老魔杖对准尼奥的脑袋，可那样做，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平衡，会在顷刻间打破。
这位老人不杀人的底线原则，今晚似乎越加松动了。
“速速愈合.....”
尼奥催动着治愈的魔法，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没两秒钟就又停下，没起作用。
“除了黑魔法，白魔法也能造成难以治愈的伤痛，是知识盲区，不错。”
尼奥换成无声咒，他嘴唇快速颤动，这次是使用传自真正的斯莱特林的血肉魔咒，伤口处的半边脸颊骨上开始生出肉芽，但也收效甚微。
爱，远比尼奥估计的更具威力，尤其是对一身精纯黑魔法力量的尼奥，也就是他的灵魂里摆脱了原本汤姆的限制，除了复活仪式继承来的一点因果律，早就斩断了和哈利·波特最直接的羁绊。
当然，如果待会的牢不可破咒缔结成功，这种羁绊关系没准会被暗戳戳的命运补齐。
到时候，两人说不定真的能变成命运注定的对立仇敌。
唔，我一定是被打倒碾压的那个，尼奥摸着好不容易长出大半的脸皮，粗糙的疤痕还是留下了，甚至那只眼睛都没有恢复。
“还真有点疼，可以让福克斯给我几滴眼泪吗？”
尼奥收起笔记本，期待地望向抱着哈利的邓布利多。
对方头也没抬。
“凤凰，是不会为你这种人流泪的。”
尼奥感觉有被歧视，“邓布利多校长，要不然你把凤凰送给我，过几年，我让哈利杀掉一次？”
这是什么神奇的交易？
“杀掉......一次？”
邓布利多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从这个量词里联想到了很不好的东西。
想到眼前这人的复活，还有他早先的传闻，邓布利多脑子里闪过数种，只在霍格沃兹图书馆禁书区才能找到的黑魔法，替命、分魂、假死......全都是要求苛刻，过程血腥且毫无人道的玩意。
那是盖特勒都不会伸手触碰的禁忌，概因其反噬和弊病过于苛烈了。但看到尼奥那副冷漠的表情，他发现眼前这人估计根本不会在乎那么多。
他是打算学习，还是已经掌握了那些黑魔法禁忌？
邓布利多一直觉得，和老一辈黑魔头比起来，这一代的新魔王少了一点阴险，多了一点丧病。
“我有好几条命，不用担心我会死掉。”
尼奥直接吐露出这种只要用心去查，压根瞒不住人的秘密。他更喜欢看到邓布利多震惊的样子，这会让他心里始终摸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藏着什么更离谱的底气。
“......我不担心你。”
邓布利多只想说，我突然担心起哈利了，他真得能做到预言所说的成就吗，毁灭这样一个难缠的魔鬼？
“凤凰真不给我？”
尼奥指了指哈利·波特，他眼神轻蔑，态度傲慢。
“你这么老了，没有子嗣，能继承福克斯的人里，最可能的就是他了，可一个弱小的虫子，能保住他不该拿到的财宝吗？”
“不要说我，随便翻倒巷里哪个觊觎凤凰的黑巫师，都能轻松地把这孩子撂倒，你会害了他的。”
多么苦口婆心，一心向善，尼奥身上的悲天悯人之风迷蒙了邓布利多的眼角。
他的怒火快要刺裂了双目，我还没死，你就当着我的面开始威胁哈利？
“尼奥·斯莱特林，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还要问？
尼奥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似乎没想到他竟如此不智。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尼克·梅勒想要为你扬名，这才在龙血研究的成果上署上你的名字.......邓布利多，我要凤凰当然是为了魔法研究，龙血都能被慢慢破译，凤凰的火焰为什么至今无人解析......都是你们这些腐朽者，占据了资源却不去开发利用，一副守财奴的丑陋嘴脸。”
“魔法界的沦落，你们都是推手！”
尼奥这个黑魔王，真的有了一丝格林德沃肩担大义的威严。
邓布利多心中气得发笑，尼奥虽然一直以来维持着一副研究狂人的外表，但毕竟时间还短，过去半个世纪的行为早在很多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成见。
那些被他伤害的人，杀死了亲属的人，奴役并折磨的人，几乎代表了整个英国魔法界，这样一个得罪了全世界却还能蹦跶的家伙，除了实力强大，真得一点也无活下去的可能。
幸好尼奥刚来这儿，没有亲朋好友，不然一个普通人很难做到漠视社交圈里的一切情谊。
“嗬....嗬...”
终于，哈利醒了，他一个深呼吸，像是溺水后的挣扎，终于从噩梦中回到了更噩梦的现实。
他看到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邓布利多，刚要落泪，仿佛突然回想起更重要的事，哈利的脑袋一个转动，正看向同样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尼奥。
“是你！”
“是我，你之前昏倒了，应该是营养不良还有贫血导致的，哈利，要注意身体。”
尼奥这次看清楚了，一层红色的魔力，随着哈利苏醒后重新激动的心情，在他的血管之中开始涌动，那是被血脉亲情滋养的传承魔力，这次惊鸿一瞥，尼奥不得不在心里为德思礼一家点上九十九个赞。
“德思礼一家，竟然丝毫没有为这股十多年前的魔咒，增添一点新的力量，它还是如此陈旧，你就是住在隔了一支的波特家表亲戚那，这股魔力十年来都能增长起码三成。”
“母爱的伟大，赞美它，只为它让我看见了如此美妙的风景。”
笔记本忙不迭地摊开，尼奥不停止言语刺激，为的是让哈利多维持一会儿魔力的显化，小巫师们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量，更遑论不属于自己的，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尼奥就看不清那股流动的力量了。
其实他用不着说垃圾话，光是看见他此时狰狞的面目，还有回忆起他说出口的那句“我杀了你父亲和母亲”，哈利都会激动地想要撕碎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