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个高贵人。”
“无数奸恶的天性都从集于他的一身,不以命运的喜怒为意,只挥舞着自己黑暗的魔杖。”
“他杀死了很多无辜者,很多很多无辜者,所以,如果不逼迫,几乎不会有人来参加他的葬礼....”
密室中央的地板被凿开了一个地穴,积水流进去,棺材的木头被泡湿,尼奥静静地躺在里面,在黏糊糊的黑暗中,他听见纳吉尼在那儿念悼词,难为她居然能用出不错的辞藻。
他感受着这种寂静,葬礼,多么不祥的名词,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几乎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这大概是重生者的通病吧,永生啊,不死,力量啊,权力.....他回忆着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甚至还朝上一个世界延伸了过去,很快,他仿佛抓住了一点片段,于是低声念了出来。
“这水源比墨还黑,滚滚流动着。我看见水底的池沼中,许多满身污泥的灵魂,他们赤着身子,非常愤怒地相互殴打,撕咬,将彼此的身体弄得残破不堪.....愤怒的人永远得不到救赎,他们只能诅咒,喊叫,在无尽的深渊里咆哮、咆哮……”
自己本该消失,如果没有消失,那么新的世界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鬼神论在这一刻掠过心头,然后就是魔法,这个世界的巫师们仍然敬畏死亡,强大者不求超凡,依旧在和凡人们为伍,他们的一生似乎都具备了意义,把生命的终结经营得很不错。
明明可以永生不死,尼克·梅勒为何却能坦然地迎接终焉?
是不是真的存在那处浓雾中的车站,邓布利多从彼处登上了开往伟大道路的火车?
他得一直谦虚,并向前辈们学习,因为即便嘴巴上说着汤姆那套狂妄的蔑视死亡的言论,理性却提醒他,不要虚伪,你只是个蝼蚁。
于是,卑劣的外衣被披上。
“进化的钟声静默的太久了.....迦加门农......梅林.....卑鄙的海尔波,你们该把生命和魔法这本书写得再清楚些!”
地面至上,哈利拿着铁锹站在一堆碎石头和泥土边上,他竟表现得有些快乐,
德拉科无聊地打着哈欠,他忍不住朝周围的瓶子里看去,好几次都想询问多比那些神奇动物是怎么被抓来的。
终于,纳吉尼念完了悼词,将这份东西卷了卷收回袖子里,似乎是觉得万一哪一天需要,还能拿出来再用。
斯内普用忧虑的目光看着哈利把铲子挥起来,一捧捧的土石朝墓穴中填去,他力气还小,头上很快冒出了汗,但他就那么执着地挥着铲子,并不开口求助旁人,他似乎都不再思考这只是尼奥的一次关于感悟死亡的实验,这个邪恶的伏地魔正活得好好的,而他这个仇人正被利用着以达成伏地魔那些扭曲诡异的目的。
他把这看做自己复仇的预演了,未来某天,他一定会真得做到这件事:给伏地魔掘墓。
哈利这一刻相信自己能做到,和预言无关,魔法无关,他觉得邓布利多说的话很多都是对的,正义会审判邪恶,他父母的牺牲就是为了实现这一意义。
但低矮的土堆出现在地面上,多比把一块刚刻好的墓碑竖起在地面上,它用魔咒将石头黏合,只见这块墓碑上刻着:
尼奥·斯莱特林,一个没有死去的鬼魂在此处寻找死亡。
这种幽灵式的墓志铭让哈利觉得可笑,但他不了解,这恰恰是尼奥的自白。
“他会闷死在里面吗?”
德拉科大喇喇地来到墓碑前,将手里的白色百合花放在地上。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废话。”斯内普将一个白色菊花编成的花环扔在那儿,他没控制好力道,花瓣被砸地破碎不堪。
哈利可不会去献花,他做不来这种对仇人礼貌的表面工作,将铁铲丢在地上,他就转身第一个离开这儿,德拉科立刻跟上,他们下午还有课。
纳吉尼等人全部离开,这才拖了沙发来到坟墓旁坐下,就在她正准备翻开手边的一年级课本时,一团火焰出现在她的面前,凤凰福克斯轻快地鸣叫了一声,然后落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这一动静似乎惊动了密室黑暗里的某条怪物,纳吉尼刚听到雕像那儿传出的声音,立刻站起来嘶嘶地说了几句话。
雕像这才平息下去。
“嘿,那只鸟可不该出现在这里,这儿是basilisk的领地,它刚才差点冲出来,万一碰坏了那些瓶子,尼奥会生气的!”
“蛇佬腔,可真是少见的天赋.....小姑娘,你是汤姆的女儿吗?”
邓布利多有点惊讶地望着纳吉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说蛇语。
“....邓布利多校长,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这里?”纳吉尼冷冷地质问对方,“如果是找尼奥,葬礼已经结束了,他应该不会想从土里爬出来和你聊聊。”
“好吧,我原本以为他会乐意和我交流,毕竟,他总说很渴望我脑子里的知识。”邓布利多望着眼前的坟墓,普普通通的外表,却让他看得很认真。
“我渐渐感觉到,汤姆真的变得陌生了,过去的他绝对不会想到给自己准备一个墓地,这一切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为了魔法?”
邓布利多将手里的那份羊皮纸晃了晃,正是尼奥在葬礼之前给他递过来的留言条......用魔法部纸飞机的方式飞进他的办公室。
“他一贯很诚实......除了对手下的那些食死徒们。”
纳吉尼想了想说道。
邓布利多摇头,问了另一个问题:“所以,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才上了两节课就要请长假,他真地那么讨厌这门课吗?”
纳吉尼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虽然他总说自己想要教授炼金术,但他还是为黑魔法防御术课写了厚厚的一份教案,这次应该是突然的想法......尼奥做事总是颠三倒四的,根本不顾及旁人的看法,实在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蛋。”
最后一句话说地很小声。
“咳咳,尼奥应该和你说了吧,这次请假期间他找来了一个代课老师?”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原本就是想和他聊聊这个代课老师的事,可.....我能打扰他一下吗?”
他用手指着那块安静的一点回应也没有的墓地,似乎随意地问道。
纳吉尼一眼看出这个老人有点不怀好意....这其实不用看,霍格沃兹城堡里,除了奇洛外的所有教授都对尼奥不带半点善意。
“尼奥这会儿已经用魔咒封死了棺材和外面的联系,我不懂那是什么魔咒,但他特别和我说过一句话........如果邓布利多过来,告诉他,别试图挖这个坟,会死很多人的.....他很擅长诅咒,你知道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