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事毕,法正出了衙堂,匆匆来见张松。
张松道:“此地不是话之处,韦康之才不容窥,若让人撞见,韦康必然对先生起疑。今夜子时,我会夜入府内探访先生”!
法正道:“如此甚好”。
张松等到子时,用道法驾起黑雾,来到法正府内。法正与孟达早以守候多时。
张松念起隔音咒,这才道:“两位先生,可有要事与贫道相商”?
法正道:“韦康有大贤之才,绝非妄传,他定下联结涪陵庞宏之计,又命人前往梓潼,让张任率兵来援,届时张任屯兵霞萌即可监视汉中军的一举一动,又可布军成犄角,汉中军危矣!我只好顺水推舟献上巧借东兵之计,届时成都与江州皆无兵把守,集中重兵围攻张鲁,众围之下张鲁必不能久守,吾与孟达兄决意随仙师回汉中,早作城防,以拒张任与韦康合兵攻打”。
张松闻言,脸色惊变,忙掐指瞻算,沉吟半响,才缓缓道:“韦康之谋略皆在吾等之上,但他也有弱,并且这个弱可致韦康死命,请两位先生莫要轻举妄动,此时战局还没有成为定论,两位先生是难得的人才,留在韦康身边,还可以里应外合”。
法正与孟达对视了一眼,“好!我们听仙师的”!
张松“呵呵”尖笑,“韦康少年俊杰,却惨死巴郡,看来祥龙公大事可成也”!
不出几日韦康为刘璋带来好消息,涪陵庞宏同意出兵相助。韦康命文臣刘巴、黄权、法正、孟达,武将刘循、吴兰、雷铜,随军为将,亲率六万大军直奔巴郡而来。
金牛山与汉中军汇合,韦康在汉中军营内转了一圈,便对张松道:“吾知汉中军不足五万,我也不追究你谎报军情之罪,但此次结盟绝不容半背信弃义之事,若心怀异心,我韦康必先诛杀你张松”!
韦康英气勃发,眼睛透着煞气,张松知道这是唯一的警告,忙头称是。
韦康拿出巴蜀地图,指着巴郡北门道:“汉中军前一次以此驻军,这一次我还命先生以此驻军,吾率军分两营屯于巴郡南门,与巴郡上方高地。涪陵庞宏会出水军,以阻张鲁借水路而逃。届时张鲁攻吾南门军营,汉中军不必相救,出军攻打巴郡北门便可,若张鲁出兵攻打汉中军,同理吾便率军攻打张鲁南门,犄角之势张仙师可有异议”?
张松摇了摇头。随后尖笑道:“韦康不愧英名,但汉中军是祥龙公的心血,此次出战张鲁,汉中军无论在地势上,与军势上皆是功不可没,若汉中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可有同价的偿还”?
“吾主答应,赏万两黄金与万石粮食”!
张松缓缓摇头。
“汉中军不足五万,却要贪心不足,难道有意与韦康作对?欺吾等刀不利否”?
张松摇了摇头,“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若将军攻下巴郡,祥龙公有权分得大片土地”!
“这绝不可能!我以在主公面前夸上海口,诛杀张鲁,夺其土地,以献主公,难道张松要陷韦康于违信之徒”?
张松缓缓道:“昔日刘邦与项羽之争,便是秦城。可听过先入秦都为王之吗?不如吾与将军也共同起愿先入巴郡为巴郡之主如何”!
韦康朗声笑道:“难道张仙师凭着几万兵马,还要与吾争夺先入为主的战机!好我韦康答应你便是”。
韦康心中暗道:“先入为王,就算让你先入,你也不敢先入,我大军围城,你若先入,我就瓮中捉鳖”。
“军中无戏言,你我击掌为誓可好”?
“好”!
韦康与张松各伸出手掌,重重击在一起。
张松这才道:“吾有自知之明,若吾率先攻入巴郡,吾必以巴郡土地为封,分赏巴蜀众英雄,只要愿意与祥龙公结盟交好的,都可入主巴郡”!
“你……”!
“韦康统帅莫要动气,吾也是希望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以”!
张松完便离开了议事营帐。
韦康看着张松的背影,嘴角挂起弧度。
张鲁闻讯大军围城欲势待攻,急命众人商议对策。
张鲁手下第一谋士阎圃道:“吾主可用分兵之计对敌!汉中军与刘璋结盟徒有虚表,只需用利收买,汉中军便会不战而退。涪陵庞宏窥视巴郡土地,可割沿江一地,以作交好,请庞宏刀戈反向与韦康敌对,唇亡齿寒的道理,庞宏自然是懂的。至于韦康亲率的六万大军,便成了孤军,孤军深入必身感疲累,吾军以逸待劳,自可胜也”!
杨松抱拳道:“此分兵之计,需要重金收买,又要割让土地,不是上策,不如以巴郡城池固守,此时韦康率军而来,深入吾腹地,必然粮草难以为续,若派队士兵偷袭敌营,烧毁敌军粮草,敌军只能退兵”!
阎圃叹道:“弃卒保车,乃棋之大道,焉有不是佳策之,而且粮草乃行军重中之重,韦康焉能不重防御,请主公莫要听信人诽语,而错失先机”!
杨松立即道:“杨某不才却与阎圃不相上下,这人诽语之又有凭证”?
阎圃道:“涪陵庞宏断吾军水道,乃是劫吾后路,必得早防。若这般致命之棋都看不出,还有何面目居文臣出谋策”!
杨松叹道:“就算收买了庞宏,只是增加了水路兵马,如今巴郡面临的是陆上大军,水军何用?而且兵法云,至死地而后生,只是唯一的退路被封死了,吾军才会军容严整,平日城防需要十人,此时只需五人,平日军令有严,此时军队自严,皆以死相搏,焉能不守得城池不失。而且汉中军总统军之人名为张松,行迹放浪,仪容不拘,是无信无义的人,用重金收买,只能一时,焉能长久,它日见巴郡城危,必会率军来攻,收买之举无益也”!
阎圃冷笑联联,“看来杨松对收金之事,十分在行嘛!难道此时以在心中盘算如何卖主求荣”?
“你……你竟在衙堂之上,口出污语,我……我不撕了你的嘴”!
杨松竟然动了肝火,要挠阎圃。
阎圃话阴阳怪气的,是有原因的,杨松这个人非常贪财,门前皆是以利求仕途之人,杨松也是按财交友,阎圃平日里最看不惯他。杨松自然怀恨阎圃,两人不和有目共睹。
张鲁也是对杨松的行为采用半睁一目的策略。
张鲁沉吟道:“吾早有耳闻,两位文臣的行事作风。虽然一直不和,却是暗里争斗。但吾一直不挑破,就是看在两位有贤才之能上,若为此等末事影响吾的大业,吾必不容。阎圃出弃卒保车之计,吾乃大度之人,一蝇头利,吾还是拿得起的。计策即是你出的,烦劳阎圃走一趟涪陵,面见庞宏,以沿江土地为利,与庞宏结交盟好,请他们帮助巴郡防御沿江水路。在以重金面见汉中军的张松,让他撤军“!
阎圃一躬倒地,“臣领命”!
阎圃扬扬得意,志得意满,兵家行事有兵家准则,这文臣权谋也有文臣的准则。
阎圃与杨松的对决,很明显阎圃胜了。杨松的政治敏感亮起了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