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之道使然,好歹小丫头还救了你的命呢,要不是她的血清我们以后还得认不认鬼不鬼的活着。”谭严寸转身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了点儿无奈。
常右转了转眼珠子抬手掸了一下烟灰,“说的倒也有理,只是要为此搭上一生的自由还是有点儿亏。”
“她不是会限制我们自由的人,而且今天她给赵莉莉的最后一击也足以让他们老实一阵儿了。”谭严寸目光深沉的往窗外看去。
说到这儿常右眼神一亮,忽然想起来伊洛那时候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骇人,她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是啊,说来也奇怪,伊洛的实力怎么会忽然间强上那么多呢?”
“这就得慢慢观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取得那个小丫头的信任。”谭严寸深吸一口气盘起了胳膊,嘴角似乎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天将破晓,从海上吹来的风似乎也比昨天温柔了许多,谭严寸一夜没睡,一直站在窗边儿盯着外面缓缓升起的照样,似乎只要这样一直盯着看,那抹光辉就能直直的照进他的心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常右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叫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干的不行,他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屋子里,然后不断揉捏眼角缓和那意思死酸涩。
“你一晚上没睡啊?”常右一边问一边儿拿了个纸杯到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漱口。
“睡不着,就在这儿看看风景。”谭严寸眼眶乌青,笑起来倒是没以前那么清冷疏离,反倒带了一丝滑稽。
常右轻笑一声收回目光,弯腰把口中的水吐了出去,“咱们两个一会儿出去找点儿东西吧,我瞧着这儿没吃的了。”
“吃的还用找么?”谭严寸的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找难道要喝西北风儿不成?”常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喝什么西北风儿啊,不是还有小丫头呢么,我们直接去蹭饭就好了。”
谭严寸说话的时候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常右往浴室走的脚步一顿,随即探头出来打量着谭严寸,“她原谅你了?”
“没有啊。”谭严寸瞪大了眼睛耸耸肩。
“那你就这么贸贸然的过去不怕被人家打出来?”常右无奈的叹了口气,白眼儿差点儿翻到天上去。
可是谭严寸就像是全然不在意一般,还好意思开口催促,“你快点儿,收拾完咱们就去。”
“知道了知道了,别跟个催命鬼似的。”常右关上了浴室门在镜子前好生端详了一番自己的容貌,怎么看怎么顺心,可能是因为自己以后再也不用靠着吸食别人的鲜血才能保持这样的容颜吧。
她心情大好,对伊洛也多了几分感激,“终于能做个正常人了,真不容易。”
说完这话她愣了一下,好半天忽然又自嘲了一下,哪有正常人会杀那么多人的,而且以后程烨肯定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难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一阵敲门声把常右飞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愣愣抬头只见谭严寸的影子映在了玻璃门上,紧接着他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好了没有啊,我要饿死了。”
“马上。”常右关上了水龙头,随手扯了一条毛巾擦干了脸便开门走了出来。
“走吧,一会儿挨打我可帮不了你,我这胸口疼得厉害。”常右走到门口儿一边儿穿鞋一边儿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了下胸口。
谭严寸随后跟上,嘴角带着一丝贱嗖嗖的笑意,“放心,放心,我的伤可比你严重多了,小丫头不能忍心打我们。”
一路上风景迤逦,许愿池旁边儿的假山千奇百怪,谭严寸站在边儿上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兜儿里拿出一块硬币攥在手心里,然后举到胸前闭上了眼睛。
咕嘟——
硬币落进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有几滴甚至蹦到了谭严寸的脚面上。
常右走出去一段儿发现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不见了,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却见那个原本孤傲不羁的人此刻正满眼期望的盯着那簇溅起的水花儿,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许了什么愿啊?”常右悄悄走过去问道。
“不告诉你。”谭严寸抿嘴一笑,“愿望说出来该不灵了。”
常右歪歪头,从假山缝隙中透过来的一缕阳光洒在她脸上,连细腻的容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你变了很多。”
她的语气难得这么低沉,谭严寸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他双手插袋兀自往前走去,“人都是会变的,不变怎么生存啊?”
常右望着他略显伤感的背影有些出神,直到谭严寸回头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酒店里的人都忙碌着储存淡水和去海边儿打鱼,谭严寸和伊洛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吃完了饭。伊洛正坐在大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伊齐练功。
“小丫头,你们平时这么刻苦啊?”谭严寸悄无声息的绕到了伊洛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
伊洛吓了一跳,转身瞟了他一眼,见是谭严寸,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总不能像你一样悠闲自在。”
“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过的可一点儿都不自在。”谭严寸一脸严肃的坐在了伊洛对面儿,直勾勾的盯着她继续说道:“此言差矣啊,我这心里全是沉甸甸的歉意,小丫头你就原谅我吧。”
伊洛深吸一口气托腮看着窗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谭严寸尴尬的轻咳几声,半晌后继续开口说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来道歉的,不过你要是暂时不想原谅我也行,反正日子还长。”
说着谭严寸又悻悻的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搓着自己的手指,说:“那个......小丫头,你们要是有多余的吃的,可不可以......”
“没有。”还没等谭严寸说完话,伊洛便立马开口打断了他。